第115章巧合麼

   陸清淺費力站了起來,三千青絲凌亂不堪,淺紫色的羅裙沾染上了許多灰塵,她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氣喘吁吁。

   手中的匕首還在滴著鮮血。

   因為擔心陸清淺的安危,小馥不時加快步伐,企圖用最快的速度抵達來悅客棧。

   卻在這時,嘭的一下,腦門只撞到一堵肉牆上。

   被撞得倒是不疼,只是胸襟處似是有些許濕意傳來,讓他有些不適。

   小馥抬頭一看,登時喜出望外,眼淚鼻涕齊下,只哭著哀求著:“殿下,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好似是溺水之人牢牢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小馥顧不得行禮,也忘了正被她緊緊抓著衣襟痛哭的人乃是當今的太子殿下。

   北冥熠見過小馥幾次,雖是不知道名字,卻也知道她的主子是陸清淺。

   不過,陸清淺是遭遇什麼事了麼?

   “姑娘,你先別哭,你先帶我去二小姐那兒,好麼?”

   北冥熠可是個有潔癖的人,今日穿的這身新衣服只怕是要丟棄了的。

   小馥連連應道,轉身原路返回。

   ……

   距離未時只剩一炷香的時間了。

   北冥淵遲遲不見陸清淺的身影,頓時便有些坐立難安,以他對她的了解,她絕非是一個會無故爽約的人。

   如今還不出現,只怕……是遇上麻煩事了。

   揣測攀上心頭,北冥淵只覺得心有不安,思來想去,他站起身來:“星垂,你我分開去尋淺淺,你若是找到她了,便將她帶回府裡。”

   “主子是覺得,陸姑娘出事了?”

   北冥淵搖搖頭,悵然不安的神色可是頭一回見:“我也不知道,不過,依我對她的了解,她既說了來,那便一定會來,可如今……”

   薄唇緊抿成一條線,北冥淵不敢深思下去。

   在離來悅客棧有五裡地的距離外,陸清淺正與一群窮凶極惡之徒進行生死搏鬥。

   眼看著黑衣人的屍首一具一具增多,黑衣人頭子臉色徹底黑如鍋底:“倒是我小瞧你了!”

   接到此任務時,黑衣人頭子曾很是不屑,不過是殺一個黃毛丫頭,哪兒需要那麼多人?

   可如今看來,這個黃毛丫頭可一點兒也不簡單。

   陸清淺退至一處,不過才短短的功夫,身上早已經傷痕遍布,血痕累累。

   “小瞧?”陸清淺捂著左臂,笑了笑,反唇相譏,“我怎麼覺著是你們高估我了呢?殺我一個小姑娘,竟還出動了這麼多人。”

   即便是受了傷,狼狽不堪,卻也絲毫不減她的美貌,相反,如今的陸清淺看上去,倒是有種別具一色、無人能及的魅力。

   黑衣人頭子擺了擺手,又是好幾個黑衣人撲了上去。

   方才的那一戰已經讓陸清淺受了極重的內傷,如今就連握緊匕首都有些吃力,雙腿也逐漸開始打顫了。

   面對這再一次撲上來的人,竟有些沒了還手的余力。

   緊趕而來的小馥瞧見這一幕,登時心揪了一下,眼看著陸清淺費力地抬起右手擋下黑衣人的長劍後,身形踉蹌一下,後背便暴露在敵人的視線範圍內。

   戰鬥時,若是將自己的後背敞露給了敵人,那無疑是死路一條。

   眼見有一黑衣人手執長劍,似是要偷襲,小馥想也沒想就衝了過去。

   陸清淺被她此舉嚇得花容失色,眼看著那一把長劍就要刺入小馥的心髒,陸清淺咬咬牙,耗盡全身的力氣,將手中的匕首丟了出去。

   鏘的一聲,劍身輕顫,黑衣人手抖了抖,噗呲一聲,鮮血四濺,小馥痛得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馥!”

   嬌小的身軀就好似沒了依靠的落葉一般,朝著凹凸不平的地面飄飄落下,陸清淺急紅了眼,一個翻滾,正好滾到小馥身下,穩穩當當地接住小馥奄奄一息的身軀。

   “小馥,誰允許你跑出來為我當劍了!”

   北冥熠到時,小馥躺在陸清淺的身上,周圍還零零散散的圍著十來個黑衣人,再一看地面,七橫八豎地躺了二十來具屍首!

   眸光微閃,震撼的目光落在陸清淺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這個女子,他要定了!

   北冥熠身形一晃,迅速進入戰鬥中,他身手敏捷,武功還是頂尖的,不一會兒就幾乎將所有黑衣人殺光殆盡。

   除了,那倉皇逃跑的黑衣人頭子幸免於難。

   北冥淵趕來時,正好瞧見衣衫襤褸的陸清淺在北冥熠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再看那遍地的屍體,心沉了沉。

   臉色如茅坑一樣臭。

   北冥淵一個箭步竄了上去,一把從北冥熠手裡奪過陸清淺的手腕,另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好讓她可以靠著自己:“淺淺,是我來晚了,你傷勢如何,讓我看看。”

   陸清淺一臉恍惚,雙眸空洞地只盯著地上躺著的肚子上還插著劍的小馥身上。

   北冥熠見北冥淵把陸清淺奪了過去,也不說什麼,只彎身又將小馥抱了起來,遞給緊隨其後出現在此處的星垂。

   還不忘小聲囑咐著:“這位姑娘受了很重的傷,須即刻找一塊兒干淨的地方,將插著的劍拔出來,如若不然......”

   星垂傻愣愣地接過小馥,聽聞北冥熠的囑托,他竟忽然覺得懷裡的重量略大。

   “小馥......”

   兩行清淚滑落,在灰頭土臉的臉上流淌出兩道淚痕。

   “來悅客棧就在附近,淺淺你放心,小馥定會平安無事的。”

   即便心裡很是煩躁,很是憋屈,憋屈為何出事時出現在她身邊幫她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北冥熠。

   可即便憋了一肚子的火,北冥淵也明白,眼下不是鬧脾氣的時候,陸清淺身上的傷需要處理,還有小馥胸前的劍也需要拔出來。

   “今日之事,就多謝太子了。”

   北冥熠此刻也沒了笑臉,只低低地應了一聲,意味不明地道一句:“本宮不過是做了本宮該做的是事,不過,六弟你不是說,你能保護好自己的人麼?”

   說罷,他又看了眼怔愣愣的陸清淺,沒再多說些什麼,撣了撣身上的塵土,轉身離去。

   北冥淵深深地看了那逐漸遠去的背影一眼,才轉身帶著陸清淺和小馥來到來悅客棧。

   好在此刻來悅客棧打尖的人並不多,倒也還有幾間上好的客房空著。

   北冥淵將人抱進了房中,又給了掌櫃的一錠金子,讓他趕緊去找個大夫過來。

   陸清淺外傷並不嚴重,簡單處理一下即可,倒是黑衣人頭子給她的那一掌中夾雜著內力,傷到了經脈,段時間內,不能有劇烈行為。

   處理好陸清淺的傷,大夫便又忙不迭地轉向隔壁廂房去為小馥診治。

   北冥淵守在床邊,逐漸變暖的陽光透著支起的窗欞灑進來,懶懶灑在床上人兒的臉上,平添了幾分典雅,不可侵犯的魅力。

   望著可人兒恬靜的睡顏,北冥淵卻並不覺得心安。

   這次的事情實在蹊蹺,怎剛好就在他要與她見面時發生,而且,北冥熠竟然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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