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軍出行
顏冉在原地抹了抹眼淚,看著漸行漸遠的長龍部隊,也不知道為何會這麼不舍白蓉熙,明明二人也沒相處多久,卻真的如同她的姐姐一般。
陸榮榮也仍站在原地心情復雜,既有對顏靖宇離開的不舍和難過,更多卻是對白蓉熙的嫉妒,恨意……
顏冉緩過神後也不願在面對陸榮榮,剛好這時宮裡的牌車來了,下來一個五十多歲老嬤嬤,走到顏冉身邊行個禮,嚴謹的說到:“公主,隨老身回宮罷…”
顏冉扁扁嘴,抱怨的說到:“就嬤嬤你最會掐時間了,皇兄才走,你便來了。”說罷,不情不願的走到馬車邊,踩著矮凳上了馬車,走的時候,也沒同陸榮榮打招呼,剩陸榮榮在原地,氣的直跺腳,心底不禁更恨白蓉熙了。
顏靖宇的馬車同靖王府一樣,是貴氣華麗的,一應俱全,應有盡有,寬敞的如同一個精致堂皇的小房間一般。
做工精細的暖榻,上面配著整齊的絳紫色錦被,梨木桌子,堆著一桌公文,還有軟墊,桌子中央放著白色的精巧的瓷壺和同色瓷杯,桌子上蓋著絳紅色的桌布,四角還帶著精致的流蘇,令人賞心悅目。角落有兩個香爐點著讓人凝神靜心的檀香,暖香襲人心自舒。白蓉熙坐在靠近窗口的軟墊上,有意和顏靖宇保持距離,努力忽視顏靖宇一直盯著她的熱烈的眼神,可這麼寬大的空間,卻讓白蓉熙感到一絲絲擁擠之感,因為顏靖宇一直緊挨著她坐,她還是第一次同顏靖宇坐在如此封閉的空間,而顏靖宇從上來便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白蓉熙微微掙扎,顏靖宇便看了過來,詢問道:“蓉兒,怎麼了?”
白蓉熙搖搖頭,用力的抽出手,面向車窗外,看著飛快後退的景色,一語不發。
見狀,顏靖宇有心想同白蓉熙說些什麼,但看白蓉熙一副不願說話的模樣,滿心熱情,就像被冷水潑滅了一樣。也冷下臉,專注的做起自己的事來。
白蓉熙靜靜的看著車窗外,看著她沒有看過的東顏國,心低的壓迫之感也漸漸消失,慢慢的感到輕松,外面的東顏國熱鬧非凡,街道寬闊,兩邊的商販多如牛毛,絡繹不絕,白蓉熙便沉浸在那靜謐的氛圍裡。
沉靜的眼神帶著的都是對街上那些普通百姓生活的向往。真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得到一個一心人,同他白頭,男耕女織,過著簡單樸素而平凡幸福的生活。
坐看雲起雲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三兩孩童繞膝之樂,這才是白蓉熙內心最向往的生活。
馬車行駛的飛快,白蓉熙還沒回神,便從車窗外,那青磚堆砌而成的圍牆,高聳入雲,威嚴的佇立著,而那城牆下有一人身後千軍萬馬,氣勢如虹,而領頭的那個將軍馬上的顏仲桓一身銀色盔甲,氣宇軒昂,勃然英姿,背脊挺拔如蒼松,劍眉星目,微眯的鳳眸,帶著凌厲,周身環繞著令所以人都震懾的氣息,那人便是——顏仲桓。
白蓉熙下意識的立馬縮回車裡,把車窗關上,連簾子都打下來,把顏仲桓隔絕在外面,白蓉熙內心本如一潭死水,又被顏仲桓激起波瀾,她並不知道顏仲桓也會在,而且,剛剛那一眼,白蓉熙看到顏仲桓身上穿的是鎧甲,難道說,顏仲桓也去西北?還是同她一道?帶著軍隊?白蓉熙滿心疑問,卻強迫自己冷靜。
剛剛那剎那間,顏仲桓也看到了那華麗的車窗裡透出了他心心念念之人,接著見到白蓉熙的欣喜之情,在他發現那是顏靖宇的馬車時,頓見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滿心的怒火和嫉妒。
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前,把白蓉熙抓下來,禁錮在他的懷裡,但顏仲桓只是緊緊的抓緊了手裡的韁繩,驚的馬兒揚聲嘶叫。
所有人都為之側目,卻懼於顏仲桓的氣勢,不敢隨意打量。
今日,萬裡無雲的春日,晴空耀目,碧藍如洗。
是個宜出行的日子,遠處一襲明黃身影,身後跟著烏泱泱的一群人,像烏雲一樣的壓過來,皇帝坐在步攆上,不失帝王威嚴,睥睨的看著眾人,顏仲恆下嗎,顏靖宇也下了馬車,二人一同上前半跪在皇帝身前,皇帝渾厚的聲音說道:“今,朕之二子,為東顏國黎民百姓,遠行西北,保東顏國邊境之安,現朕率文武百官為二人送行。”
顏仲恆起身唱到:“敬天地!”那聲音響徹天際,雖城牆下立著烏泱泱的人,一時都被那恢弘的氣勢震動心弦,整齊規劃的一同高舉手中酒杯,緩慢而鄭重的把酒倒在地上。
禮畢後,皇帝捻著胡子欲像征性的交代幾句,便被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
“大皇子!請帶上老夫!”何御醫氣喘吁吁的從人群裡擠進來。
還未等顏靖宇答話,皇帝便立刻沉下臉來,不悅的說道:“何御醫!胡鬧!”
何御醫也不怕皇帝,只是跪在地上:“還請聖上放行,老夫早便到了解甲歸田的時候了,聖上您不能強留老夫,老夫也有自己的夙願想要完成。”
要是這皇帝對誰最無奈,那非何御醫莫屬,這何御醫一身賽華佗的醫術,便是皇帝也不想得罪何御醫,這何御醫又是孤家寡人一個,想威脅也威脅不到,他要是不想醫治你,就不醫治你,就算是皇帝也無可奈何,只得無奈搖頭,擺手:“去吧,去吧。”
皇帝都發話了,顏靖宇只得點頭說道:“兒臣定會一路照看好何御醫!”
何御醫心底不屑,看一旁的顏仲恆倒是更加面喜,無所謂道:“還請靖王爺告訴老夫,白丫頭馬車是哪個,老夫自去尋她,不敢打擾大皇子。”
顏靖宇面上一曬,心底生出怒氣,這何御醫實在是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但他父皇也沒說什麼,他只得忍下,說道:“安福還快帶何御醫去白姑娘的馬車。”
安福心底也是一陣為難,那顏靖宇明明就把白姑娘放在自己車裡,現在到底是去哪個馬車?總不能去王爺的馬車吧?安福苦著臉帶何御醫去為白蓉熙准備的馬車上。
被何御醫這麼一打岔,皇帝也無心說些長篇大論,只是語重心長的叮囑道:“你們二人此去西北定要小心,記得父皇在京城掛念你們。”
顏仲恆聽完,薄唇勾出個不屑的弧度,心底冷哼一聲,卻是同顏靖宇一同說道:“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出發吧。”皇帝下令道。
顏仲恆便利落的轉身,留給皇帝一個挺拔的背影,目不斜視的穿過人群回到他的駿馬之上,之上在經過顏靖宇的馬車時,瞥了一眼,深邃的鳳眸帶著洶湧的情感,瞬間便淹沒在哪星辰大海裡。
顏靖宇回到馬車上時,看見的便是白蓉熙一幅神不守舍的模樣,開始下車時她還未察覺,這會稍微一想,便知道白蓉熙是為何這般,立馬心底怒氣升騰,厲聲道:“既然蓉兒心不在這,還是回自己的馬車上吧!本王也不多留你了!”
白蓉熙緩緩回神,冷漠的回到:“是。”
待白蓉熙下車時,那一日所有的人,驚鴻一瞥,遠遠看見一襲白裙,仿若仙女下凡,出塵絕絕的模樣,只是卻看不清面容,而不一會便消失在馬車裡,不見蹤影,讓許多人都以為是錯覺。
只有不遠處的顏仲恆看清了白蓉熙,一襲白裙委地的白蓉熙,略施粉黛,面若芙蓉,清眉淡眼,青絲隨風舞動,氣若君蘭,有仙子般脫俗氣質,整個人在驕陽的照耀下,散出淡淡光芒,是一副傾國傾城的模樣,顏仲恆心中不禁狠狠的跳動,只想把白蓉熙奪回來。
白蓉熙努力的無視這顏仲恆向她射來不容忽視的目光,如芒在背的進到自己的馬車,一進去,便看見素卿和何御醫正笑盈盈的等著她,白蓉熙心底瞬間拋卻了剛剛顏仲恆又給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的疼痛,內心感到熨帖。
帶白蓉熙坐穩後,大軍便開始前進,千人萬人的沉重的步子,威風凜凜的響徹整個京城。
安福替白蓉熙准備的馬車倒不像顏靖宇馬車那般富麗堂皇,木榻是珍貴的梨花木,鋪著的和蓋著的都是淡藍繡著芙蓉的錦被。
桌子選的是更為沉穩的金絲楠木,蓋著的也是淡綠色邊角繡著雲紋的桌布,燃的也是淡淡的沉香,車廂雖比顏靖宇的小些,但卻更穩當,白蓉熙感覺不到一絲顛簸。
原本白蓉熙還惋惜沒能見到何御醫,同何御醫告別,誰知這何御醫竟然直接出現在她的車上,令白蓉熙又喜又驚,便立刻出聲問道:“何爺爺,蓉熙還在想此去西北沒能來得及向你辭行,沒想到您倒好直接出現在蓉熙馬車裡。”
何御醫撫胡一笑,道:“自然,老夫可不得給你們這兩個小丫頭一點驚喜!”
白蓉熙淡淡一笑,道:“何爺爺,快別賣關子了,您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從靖王府走了,幾日沒消息,現在又突然出現在這馬車上。”
何御醫連連大笑,歡聲說道:“白丫頭,老夫可是看你醒來狀態很好才走的,自然是老夫知道你們此去去尋千年雪蓮,老夫一介醫痴,自然不能放過,便把在京城的一切事宜大點好,這不背著全部家當便來尋你了嗎,幸好趕上了,差點便錯過了!”
說罷,還偷偷摸摸的壓低聲音道:“老夫還在這靖王爺的車隊裡,藏了一箱慢慢的藥呢!”
白蓉熙和素卿聽完,二人都不禁“撲哧”笑出聲,素卿便是直接說道:“何爺爺!老頑童!”
“好啊,幾日不見,你這素卿丫頭,又不敬老了是吧!”說著說著二人便嬉笑打鬧起來,白蓉熙在這氛圍中,終於心底那點被顏仲恆帶來的疼痛,完全消逝,倒是腦海裡慢慢想起,要顏冉也在,這三人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也不知顏冉有沒有回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