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醉花間

   荊啟心底不禁火急火燎的焦急,便想都沒有想的直接從嘴裡蹦出一句:“王爺!您這幅模樣,白姑娘看見!只會更加不喜歡你!”說完後,荊啟仿佛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一時間心底倒害怕起來,怕禍從口出,惹怒顏仲恆。

   聽見白蓉熙,顏仲恆仿佛才有反應,瞬間腦子裡想起昨晚看見的一幕,一時間,心痛、憤怒、不甘、瘋狂的從顏仲恆已經被就麻痹的心湧出來!顏仲恆霍然起身,鳳眸帶著陰蟄,一臉陰寒,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氣勢洶洶的,朝荊啟走去,一時間,荊啟不由的害怕的往後退了一步。

   顏仲恆一把抓住荊啟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荊啟仿佛覺得他的身子正在被顏仲恆往上提,雙腳似乎都漂浮了起來,第一次在顏仲恆眼裡看到那麼明顯的殺意,不由身子一顫,一邊抬手扒著顏仲恆的骨節分明的手,掙扎起來,嘴裡一邊說著:“王爺!您難道,沒有白姑娘,天下也不要了嗎!”

   似乎是被天下二字驚了回了些神志,手裡的勁道也松了些,荊啟不由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接著顏仲恆又突然用力起來,荊啟感到肺裡的空氣又被顏仲恆抽出去了,臉已經開始漲紅起來,脖子也開始青了,嗓子也火急火燎的疼起來,斷斷續續的說道:“王爺…您忘了嗎…您那宏圖霸業……您的雄心壯志……”

   顏仲恆充耳不聞,荊啟見顏仲恆不為所動,只能提起一些能刺激顏仲恆的話了,難耐的說道:“王爺…只要您……是這天下的主人…….你就能把皇帝……踩在腳底下……顏靖宇…也能任由…….您處置了……”

   “啪”的一聲,顏仲恆聽見這句,立馬松開荊啟,大徹大悟一般,瞬間清醒過來。是啊,白蓉熙和顏靖宇令他嘗受到這種痛苦,對啊,掌握權勢,奪得那個位子才是他的應該去想的,兒女情長根本不配讓他在乎,只是內心深處仍然被刀割一般疼痛難忍。不過顏仲恆卻忽略,不去在意,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對顏靖宇的恨意,對白蓉熙怒火、失望、一系列復雜的情感。顏仲恆想怎麼能讓白蓉熙那種女人占據他這麼多心思,是時候同白蓉熙來個了斷了…….

   被丟到地上的荊啟大口大口的吸著氣,不住的咳嗽,見顏仲恆醒過來,不在醉生夢死,心底倒是十分歡喜,身體上受些沒什麼大不了的。

   彈指間,顏仲恆又回到了那讓他們一眾人等心甘情願的折服的運籌帷幄的男子,他是冷漠的,狠戾的,尊貴的,高傲的,談笑間決定他人生死的,不容人褻瀆的,那俊秀絕倫的五官,絕美無塵的臉龐,倨傲冷峻的神態,加上渾然天生的霸氣,越發顯得非凡絕世,英氣逼人,散發著讓人震懾的氣勢,不寒而粟。

   接著,顏仲恆在荊崇拜的眼神中,倨傲的走了出去,留給荊啟一個遙不可望的背影,寒風裡遠遠的傳來一句:“還不快跟上!”

   荊啟激蕩的回了一句:“是!王爺!”

   最後顏仲恆還是趕到了上朝,而那日上朝後的王公大臣都不免對那天的顏仲恆,心底一陣敢到可怕,這顏仲恆果然是在戰場上磨煉出來的鐵血軍人,一身那令人感到顫抖的氣息,那雙凌厲的鳳眸令人一陣又一陣的感到背脊一涼。

   幾日後,白蓉熙也好了許多,能夠坐起來,偶爾也能讓素卿扶著,稍稍走動,何御醫說可以走一走,利於身上的傷勢。

   雲水閣裡。

   眼看明天就是中元節了,是個團員喜慶的日子,素卿在白蓉熙房裡和白面,想要捏湯圓出來,晚上同白蓉熙,何御醫一同吃。這是何御醫進來見素卿在那奮力的捏這一個個圓滾滾討喜的湯圓,不由笑出聲,衝素卿說道:“喲,素卿丫頭,這是你們北慕的習俗罷。”

   素卿一笑,甜甜的說道:“是呀!何爺爺,你們這麼不做嗎?”

   何御醫撫著他那白花花的胡子,笑道:“我們東顏國做這個倒是吃的少,只不過啊——”

   素卿見那何御醫故意拉長音調,賣關子的話說一半。連靠坐在床上的白蓉熙都忍不住急忙問道:“何爺爺,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東顏國的習俗是什麼呀。”

   何御醫爽朗的哈哈大笑,揶揄道:“哈哈哈,是,東顏國家裡確實也吃,但是東顏國的重頭戲卻是晚上,我們國家不設禁,這日啊,是東顏國的未出閣,未娶妻的年輕男子女子一年一度的相會、互訴衷情的日子啊!”

   聽罷,白蓉熙和素卿都不免紅了耳尖,白蓉熙心底倒是泛起層層漣漪,互訴衷情啊,那他和顏仲恆,不就…

   越想,白蓉熙的整個臉頰都泛起紅來,紅嫩紅嫩的。

   見狀,何御醫才知道白蓉熙和素卿還真不知道,便細細的說來:“這天晚上啊,有很熱鬧的燈會,年輕的女子會把自己做的燈掛在街角的某處,在那燈上做上字謎或者謎語詩,留下二人見面的地方,要是有看上的男子便會取下來,如果能參透上面女子留下的謎底,說不定這一樁好姻緣便成了!”

   素卿聽聞覺得好玩,便立馬出聲問道何御醫:“那參不透的呢?”

   何御醫笑道:“參不透,那就是二人心意不能互通啊!”

   素卿了然的點點頭,白蓉熙卻又羞答答的小聲問道:“那…那已有……心上人的……要怎麼……”

   何御醫不由揶揄一笑:“哦?那我們蓉兒,這一幅芳心是給誰了!”說罷還打趣的笑起來。

   白蓉熙本來就紅通通的臉,這會像是要燒起來一樣,嬌嗔的瞪了何御醫一樣,便把頭埋起來,而一旁知道白蓉熙心上人是是誰的素卿,不由心底一陣不滿,嘴撅起來,不做聲的用力捏著丸子。

   何御醫見笑夠了,便緩緩開口道:“這已經有心上人的啊,一般呢,富貴人家會包下一只畫舫,自然是邀佳人一同游湖啊,平常人家的就會在商販子那買個花燈,在咱們那河上放花燈,一般還寫上一些令人起雞皮疙瘩的酸詩!”

   白蓉熙不由,想到顏仲恆,想到如果他們一同在那河上泛舟,這般想著似乎心裡都泛起了甜意。一剎那,腦海不由想起昏迷時的那夢境,那瞬間,,心底似乎湧動著濃厚的陰霾,但那也不過是一瞬間,隨即便被那甜意淹沒。

   何御醫老了,看著這年輕孩子,這思春的模樣,到底有些感慨自己老了,不過吐痰想到白蓉熙心系之人怕是那顏靖宇,瞬間臉上的笑意便消失無蹤,陰沉下來,心底不由暗道,這白丫頭也是,喜歡誰不好,偏要喜歡那顏靖宇,真是看走了眼,那顏靖宇除了皮相好,真是無可取之處,心思深沉,又有正妃,一時間不由替白蓉熙感到不值,這顏靖宇真是不值得白蓉熙的一顆真心。

   白蓉熙現在哪裡能看到何御醫那多變的臉色,現在一顆心都被顏仲恆占據了,一時間心下不免有些激蕩,衝素卿道:“素卿,來扶我起來。”

   素卿不免感到疑惑,向白蓉熙發出疑問:“小姐,還沒到下床活動的時間,你下來做什麼?”

   白蓉熙知道素卿不喜顏仲恆,哪裡會同她明說,否則素卿一定不會扶她起來,再說何御醫還在,她的滿腔少女心思,哪能當著長輩的面說出來。

   所以白蓉熙只是面不改色的撒謊說道:“感覺,渾身的傷口有再好的跡像,這般躺著感覺腳都麻了。”說罷還衝素卿沒事的笑笑。

   素卿卻不管白蓉熙說什麼,只是詢問的向何御醫投去一個眼神,何御醫點點頭說道:“卻是,白丫頭在大好,可以多走動走動,以後想要下床走動,也不必來問我,盡管下來走就是,沒事的。”

   素卿見何御醫這般說著,哪裡還會猶豫,便立馬擦干淨手,往床邊走去,小心翼翼的扶起白蓉熙,白蓉熙一手搭在素卿的肩膀上,嘴裡說著:“素卿,你把我放在書桌那邊的椅子上坐著便可。”

   素卿依言,扶著白蓉熙輕輕的坐在椅子上,帶白蓉熙坐穩後,又拿了個軟綿厚實的靠墊,和精致又保暖的毯子,一個放在白蓉熙的背後靠著,一個搭在白蓉熙的腿上,保證白蓉熙不會冷到,便又放心的轉身回到另一張桌子上捏起湯圓來。

   何御醫瞧見這主僕二人的感情確實是深厚,不禁從內心深處發出笑聲,憐惜的看著白蓉熙,到底這白丫頭也沒那麼苦,還有個知冷知熱的丫鬟服侍,也不算太糟糕。

   白蓉熙感到何御醫的眼神,不由抬頭看向何御醫,見何御醫眼裡的憐愛,不免心頭一熱,報以敬愛的目光投向何御醫。

   何御醫最不喜歡這種場面,他是貫是輕松自在,老頑童模樣,最受不得這種你深情凝望我,我深情凝望你來的場景,雖然不是那種情情愛愛的場景,但是凡是這是人間的七情六欲的場面,他最受不得,立馬便尋個借口,說道:“老夫!老夫那邊還有些草藥未整理,這便走了!”

   見何御醫倉皇的走了,白蓉熙不由的笑出聲,這何御醫還是那樣,明明是一個愛恨分明的和善長輩,偏偏愛裝作刻薄尖酸的模樣。

   笑著笑著,白蓉熙的神思又回到眼前,她想明天既然是東顏國的那種日子,她雖然不能同顏仲恆做什麼,到底……

   到底心裡還是想做些什麼,所以便想起來,親自寫一些東西,說罷還摸了摸頭上的那個碧玉的簪子,滿心歡喜。自己慢慢的研磨,待磨完,拿起一只毛筆輕輕的沾了沾墨,接著提筆想在那白紙上寫些什麼……

   但她的滿心滿眼的愛意到真的要寫的時候,卻不知該如何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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