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唐提督夜訪
不知是沈忘良心發現還是怎麼,在那日早上走後,中午便差人來在這四處漏風的宮殿裡送來了暖碳,這屋裡便沒有開始那般凍人,而且那日晚上後慕蓉也來過了,替白蓉熙送來了暖和的被子,第二日晚上又來了,送了吃的穿的,那模樣是要把鳳溪宮搬完似的。
而沈忘看見這房間裡多出來的東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來慕蓉已經和沈忘打過照面了,可是各自有各自的任務,倒也能互相理解,沈忘便對於慕蓉的到來不加干涉,只要慕蓉不把人帶走其他的都好說。
所以現在白蓉熙躺在那床上倒也不覺得冷,只是這冬天的天色黑的快,還未到晚上便漆黑一片,於這冷宮裡更是,夜晚的時間唄拉長,白蓉熙邊上每個人說話,無所事事,便忍不住想著自己該如何逃跑了。
突然間外面響起來人聲,兩個人在交談,白蓉熙聽出其中一個聲音是沈忘的,可是另一個聲音白蓉熙倒是聽不出來,具體在說什麼,白蓉熙也聽不大清楚,只是隱約聽見“皇後娘娘”“探望”這樣的字眼。
起先白蓉熙還以為是別的禁衛軍來找沈忘了,如今看來不是,白蓉熙略略猜測,便猜到了那人或許是要來看她的,只是被沈忘攔下來了,竟然有人送上來解悶,白蓉熙自然是不會放過的,所以白蓉熙趕緊開口道:“沈忘,讓人進來。”
沈忘自然是聽見了裡面人的話,可沈忘想當做沒有聽見,可白蓉熙似乎猜到了他會這樣做一樣,立馬又接了一句:“本宮到底還是皇後,還沒有被廢。”這句話不單單是陳訴,他是在告誡沈忘,她的身份。
沈忘無奈,只得松口,看了一眼面前突然到訪的唐提督,雖說心底疑問連連,可到底還是聽從的白蓉熙的話把人給放了進去。
白蓉熙從床上起來了,畢竟對方是個男子,繼續躺在床上和一個男子說話,到底是逾越了,所以白蓉熙從那暖和的被窩裡起來,坐在了一旁的榻上,身上蓋著薄薄的毯子,看著門口等待著,那解悶的人進來。
進來的人,尖嘴猴腮,穿著青色的官服,頭上的傻帽也還沒有摘,身形略微瘦弱,白蓉熙眼熟這人,腦子裡思索一番,也想起這人的官位和這人的名字,只是京城提督來尋她,倒是叫白蓉熙意外了。
唐提督第一次來著冷宮,在外面面的時候,不難看見這冷宮的蕭條和殘敗,唐提督以為這房間裡也是一樣的,或許還會更差,可是唐提督進來後便滿臉錯愕,這哪裡還是冷宮,這屋裡暖烘烘的,點著暖碳,而那本應該同一個階下囚一樣的女人,卻蓋著金絲毯子,半趟在暖榻上,這房間裡甚至還點著香爐,有那麼一瞬間唐提督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這裡或許是鳳溪宮才對。
唐提督愣了好一會兒,白蓉熙便欣賞著那唐提督的驚訝的模樣,心底也舒爽了一些。
不過白蓉熙沒有欣賞多久,那唐提督也猛然回神了,他心底不甘不願的對著白蓉熙行了一禮喊道:“參見皇後娘娘。”
白蓉熙不傻,自然能聽得出這提督的語氣並沒有一點恭敬,可是這樣才好玩,白蓉熙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隨即對著唐提督淡淡道:“不知唐提督這大晚上的來冷宮是有些什麼要事?”
白蓉熙無疑是個美人,面若芙蓉,膚如凝脂,可是這一切在唐提督看來,卻都是蠱惑了顏仲桓的罪魁禍首,白蓉熙笑的越發的好看,唐提督心底對白蓉熙的厭惡之情越發的濃厚,那樣濃厚的厭惡之情,即便是唐提督在如何掩藏,還是會泄露出一絲一律,白蓉熙看著,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快意,讓一個厭惡自己的人不高興的話,她應該是很高興的罷?
“臣也沒有什麼事,只是連日來心底有些不安,如今皇上在陣前不知生死,臣未求心安所以來找皇後娘娘您討個心安。”唐提督無禮的直視著白蓉熙的面容道。
不知生死像是刺激到白蓉熙一樣,瞬間白蓉熙臉上的笑意便時候了起來,一顆心不安的高高掛起來,可也只是一瞬間,下一刻白蓉熙便恢復如初,只是那臉上的從容少了許多,白蓉熙淡淡道:“哦?可是本宮倒不想給唐提督你一個心安。”
唐提督一噎,臉色難看起來,眼裡帶著怒火,可到底白蓉熙是皇後,即便是唐提督滿腔怒意也得忍著,見白蓉熙依然是那樣氣定神閑的模樣,一點也不關系他們皇上,想到這裡唐提督更生氣了,所以唐提督索性把隱藏心底最深處的想法語氣不善的說了出來:“皇後娘娘,臣不心安不要緊,可是臣只是來告訴皇後娘娘您,您的消息,您或許過不了幾天好日子了呢。”說到最後那唐提督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得意。
白蓉熙不知道這唐提督為何得意,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樣子,靜的看著唐提督那跳梁小醜的模樣,白蓉熙像是看戲一樣的看了一會兒才開口回道:“呵,唐提督難不成本宮過不上心安的日子,你又可以了?”語氣帶上了一絲冷冽。
唐提督像是被人猜到同腳一樣,瞬間變炸開了一樣,惡狠狠的瞪著白蓉熙,可也只是一瞬間,那變臉速度幾乎讓白蓉熙以為自己剛剛看花眼一眼。
“皇後娘娘,我們可不一樣,您可是要被送去求和的,而您換來的和平穩定,臣才能心安啊。”唐提督沒有顧忌的直接說了出來。
這一回白蓉熙是徹底說不出來話了,臉色倏然一變,像是陰雲遍布,白蓉熙厲聲道:“求和?”
唐提督只覺自己扳回了一層,也不顧自己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臉上笑了起來,看著白蓉熙得意道:“是,皇後娘娘您沒有聽錯,就是求和。”
白蓉熙冷笑了一聲道:“顏仲桓已經這般沒用了嗎?”
“你!”唐提督氣急,他倒是沒有想到白蓉熙便這般直呼皇帝名字,語氣還如此輕蔑。
白蓉熙雙目宛如冰刃一樣的看著唐提督,嘴裡吐出的話也宛如霜雪一樣:“難道不是嗎?”
唐提督被白蓉熙那氣勢嚇的抖了抖,可是隨之心底的怒意到底還是壓過了心底的害怕,唐提督沒好氣道:“反正皇後娘娘您也不介意跟著任何一個男人,用您換這東顏國的和平,確實劃得來,況且您一個在後宮豢養男寵的女人,也不必在講什麼貞操了!”
白蓉熙氣笑了,她倒是沒有想到這唐提督的嘴巴這麼厲害,那一句一句話宛如鋒利的刀刃一樣,毫無預料的扎進了白蓉熙的心底,遍身疼痛。
“本宮只問你這是皇上意思嗎?”白蓉熙目光鎖著唐提督,眼神凌厲。
唐提督有那嗎一瞬間的遲疑,瑟縮了片刻,唐提督便沒有底氣的大聲道:“自然是皇上的意思!”似乎大一點聲音便可以說服自己一樣,說服自己這真的是顏仲桓下的聖旨。
“好!好!好!”白蓉熙連連說了三個好,已經沒有了開始那樣氣定神閑的樣子了,眼眶泛紅身子細細的顫著,唐提督見著模樣,心底自然便快活了。
半晌白蓉熙才緩回神一樣,白蓉熙啞然道:“沈忘把人趕出去......”
沈忘自然是沒有走遠的,而那些話沈忘也聽見了,沈忘也開始在懷疑難道皇上真的下了這個旨意?
沈忘沒有繼續想下去,他推開了門,語氣淡淡的對著唐提督道:“唐大人請回吧。”
唐提督欣賞到了白蓉熙那副模樣,對於沈忘不夠恭敬的模樣到也不在意,臉上重新掛著笑抬起腳出去了。
沈忘看著唐提督出了門,這才回頭看向室內,只見白蓉熙神色慘淡,目光虛虛的看著一處地方,目光空洞,沈忘稍稍聯想道剛剛的話,看見白蓉熙這幅模樣,沈忘心底幾乎瞬間便可以肯定,皇後娘娘一定很愛皇上,倘若不是愛的話,那如今這絕望的心情也不會出來的。
只是白蓉熙似乎不願意被人看見內心的情緒,漸漸的回過神來看見沈忘還站在門口看著她,白蓉熙吸了幾口氣,嘴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裝作無事人一樣的對著沈忘道:“沈大人你還在看什麼?不是不進來同本宮說話嗎?”
沈忘看著白蓉熙嘴邊那比哭還難看的笑意,沈忘不由的移開了目光,對著白蓉熙行了一禮之後便緩緩的退了出去。
出去後沈忘腦子裡還是剛剛白蓉熙的那副笑著哭的模樣,沈忘自小也算是個風流的人物,也見過幾個傷心欲絕的女子,可從來沒有一個人像白蓉熙這樣的絕望又凄涼,沈忘心底微微的動容,可沈忘知道自己對白蓉熙沒有其他意思,他只是動容罷了,畢竟他心底一直藏著其他人。
漸漸的沈忘突然笑了出來,或許他可以理解皇上為何那般的寵皇後娘娘了,在得知皇上要封後的時候,沈忘是錯愕了大半日,最後沈忘告訴自己這是自然的,皇上自然是要冊封皇後的,可是後來聽見那位皇後在後宮豢養男寵的時候,沈忘提起自己的劍,控制住自己想要把那傳說裡的皇後殺了,然而沈忘不敢。
漸漸的後宮裡傳來皇上如何寵皇後的聲音,沈忘便是直接把自己手裡的劍扔了,他想他或許在也握不起這把劍了,直到嚴閣老來尋禁衛軍的時候,來讓他們押著白蓉熙進冷宮的時候,沈忘看了一眼旁邊落滿灰塵的劍,他好像又能把那劍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