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五毒潭

   顏仲恆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裡的無花草,腳下踏著水,只覺這水的吸力更大了,顏仲恆立馬揮動著空出來的右手奮力的劃著,可即便是顏仲恆用出了很大的力氣,他前進的速度就同蝸牛沒有很大的區別。

   顏仲恆的手酸了,腿要斷了,可他還是沒有看見荊啟的身影,原來還有這麼遠嗎。

   意識到這一點的顏仲恆又開始奮力了起來,這一回的速度倒是快了一些,可卻還不是正常的速度讀,而顏仲恆已經覺得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手了,腿也不是自己的腿了,他的手他的腳只是在遵循這本能的動起來,顏仲恆是一點其他的只覺都沒有了。

   顏仲恆覺得自己約莫是劃了大概有一輩子的光景一樣才看見荊啟的身影了,隨即顏仲恆只覺的自己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模糊,可是左手裡那清涼的觸覺提醒著他,這無花草還在他的手裡,顏仲恆想他不能暈過去,他暈過去了白蓉熙該怎麼辦,絕對不能。

   顏仲恆便又勉強的支撐出一些精神來,眼看著荊啟已經在眼前了,可是顏仲恆卻什麼也沒有說,慢慢的他的身體往下墜落下去,全身的力氣也沒有了,只剩下左手依舊還死死的握著那朵無花草。

   荊啟看著顏仲恆在自己面前沉入潭水裡,荊啟下意識的拿手去撈,卻撈到一片水,荊啟便急切起來,也顧不得那麼多,又朝前走了好幾步,原本知道腰間的水立馬浸到了他的胸口,這一回荊啟才碰到了顏仲恆的身體,荊啟便伸出兩只手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面前把顏仲恆的頭抬出水面。

   此時的顏仲恆眼睛已經閉上了,只留下一條縫隙,顏仲恆還能感知道面前的人是荊啟,顏仲恆便花了他僅剩的力氣抬起左手把那無花草送到荊啟手裡,甚至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直到荊啟把那花接下來之後,顏仲恆才徹底把眼睛合上了。

   可這對於荊啟來說無疑是比要了他自己的命還難受,荊啟只得一邊晃著顏仲恆嘴裡一邊“皇上”“主子”的喊著,荊啟只覺自己的嗓子都喊啞了的時候,顏仲恆這才給了一點反應給荊啟。

   可就是這樣的二人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不遠處的危險。

   顏仲恆只是輕輕的動了動唇,荊啟便欣喜若狂,荊啟便拉著顏仲恆的兩只手,想要把顏仲恆帶去岸上,可就在荊啟抬頭的那一瞬間,荊啟便看他和顏仲恆的周圍有一群仗著血盆大口,通身烏黑,滿嘴獠牙,身上坑坑窪窪,約莫三尺長的沒有見過的魚在他們身邊。

   如狼似虎。

   荊啟倒吸了一口冷氣,顏仲恆的鳳眸也緩緩的張開出一條縫隙,顏仲恆也看清了眼前的景像,顏仲恆心裡浮現出果然二字,這樣的潭水這麼會這麼簡單呢僅僅只是劇毒遠遠不夠啊。

   那一瞬間顏仲恆心底也作出了決定,顏仲恆想著看來這一次是真的逃不開了,可無論如何荊啟也要順利的上岸逃開,只要上了岸這些魚也應該拿荊啟沒有辦法了。

   所以在那一剎那,顏仲恆用出了他最後的力氣,那簡直可是說是顏仲恆保命的一口氣了,可是顏仲恆卻沒有想著把他給自己用,顏仲恆也不知道為何分明是筋疲力盡的自己,可以直接甩開荊啟,一掌排在荊啟的胸前,看著荊啟像是投向岸上的石子一樣的落在了岸上,見到荊啟落在岸上之後顏仲恆笑了出來,那是真心實意的笑,這樣意味著他的心上人有救了。

   可就是在顏仲恆的動的那一剎那,動物的警覺,也是無花草的消失,那些巨大的怪魚便像是越好了一樣的直接一起朝顏仲恆撲出去,他們的動作帶起了巨大的水花,甚至有些已經濺到岸上荊啟的身上。

   岸上的荊啟看著顏仲恆的身影消失在怪魚的肚子下,消失在潭水裡,荊啟便撕心裂肺的大聲喊了出來:“皇上——”

   可是顏仲恆再也不會應了。

   荊啟愣愣的站在原地許久,直到山間的冷風吹干了他身上的潭水,直到那無花草看著快要干枯了一樣的時候,荊啟才慢慢的回過神來,而面前的潭水也已經恢復到原來一點漣漪都沒有的模樣了。

   荊啟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接著荊啟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的哭了起來,荊啟蹲下來哭了很久很久,就到荊啟蹲不住倒在地上了,這個時候荊啟才收拾收拾自己帶著無花草走回頭路了。

   可是荊啟沒有注意到手上的無花草少了一片花瓣。

   荊啟雖說的平平靜靜的,可是在場的人聽著卻知道當時的情形定然不是這樣平平靜靜的的,然而現在追究這些也沒有什麼用了,舒翻譯也聽的入神一時間,也沒有給苗疆巫醫翻譯,只有五苗疆巫醫看著眾人臉上悲傷又害怕的樣子心裡好奇的難受。

   何御醫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他便掉頭對著還愣住的舒翻譯苦澀道:“舒翻譯把這話翻譯給苗疆巫醫聽吧。”

   舒翻譯這才從荊啟的回憶裡出來,可舒翻譯的背後已經濕透了,舒翻譯只覺自己的還在打著哆嗦,可舒翻譯不敢違抗,畢竟這些人不是普通人,舒翻譯本本分分的翻譯著,把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一個字也沒有透露。

   苗疆巫醫聽完,也久久沒有回答舒翻譯,可眾人卻在等著苗疆巫醫的回答,何御醫等了一會兒卻是等不下去看,直接走到了苗疆巫醫的面前,拍了拍苗疆巫醫的肩膀,苗疆巫醫這才回過神來。

   苗疆巫醫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瞪了一眼何御醫,隨即這才開口說起話來。

   舒翻譯戰戰兢兢的翻譯道:“苗疆巫醫說那怪魚可能是蟾魚,外形像蟾蜍,卻比蟾蜍不知大了多少,也不知比蟾蜍毒了多少,那五毒潭就是因為那些蟾魚活在那潭水裡,所以那譚水才變得這般劇毒無比。”

   眾人一聽苗疆巫醫這樣說,便知道那希望顏仲恆活著回來是奢望了。

   可就在眾人低著頭不說話的時候,苗疆巫醫又緩緩開口說了起來,舒翻譯這一回倒是沒有愣住,立馬便能翻譯起來:“苗疆巫醫說,但也不是麼有法子的,只要有那無花草在那些蟾魚便不會攻擊人,還能解毒。”

   無花草給白蓉熙醫治的時候確實還剩下一些,可都被荊啟帶回來了,顏仲恆手裡自然是沒有的,所以苗疆巫醫這話說了跟沒說是一樣的,可偏偏又給了眾人新的希望,卻又被苗疆巫醫親自打破。

   在場所有人的心上上下下,何御醫忍不住,便上前捶了苗疆巫醫胸口一拳。

   這一拳下去,苗疆巫醫自然是不肯的,二人又像平常一樣的鬧了起來,只是勸架的不在勸架了,因著那勸架的還在床上躺著,低著頭依舊悲傷著。

   苗疆巫醫見何御醫回頭看了一眼荊啟,瞬間也懂何御醫的意思,他心領神會,苗疆巫醫便和何御醫更加大聲的吵了起來,只是手上到沒有來真的,起初舒翻譯還想勸,只是他才動了動身子,何御醫便立馬用眼神示意他,舒翻譯這才懂了何御醫和苗疆巫醫的意思,舒翻譯便站在原地不動了。

   可是他們這樣沒有換來荊啟一個眼神,倒是被荊啟嫌棄了似得,荊啟閉上眼睛,無力道:“何老麻煩你們出去的時候小聲一些。”說完這些荊啟便直接躺了回去,眼睛也閉的死死的。

   何御醫心底難受,荊啟這幅模樣分明是心死了一樣,可何御醫也能理解,荊啟自小就跟著顏仲恆,同顏仲恆的情誼自然是不一樣的,何御醫深深的嘆了口氣,隨即他便停下來,也不在同苗疆巫醫鬧著,示意眾人都出去了。

   何御醫是最後一個走出荊啟的房間的,他還貼心的幫荊啟關好了門,可是出來的那一刻何御醫又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何御醫又連忙對著身邊的詠兒道:“你要時刻盯緊了荊啟知道嗎?一刻也不能讓他離開你的視線!”

   詠兒心底一動,點點頭回何御醫道:“那何老,我現在再進去?”

   何御醫點點頭答道:“快進去吧。”

   “是。”詠兒答完就推開了何御醫剛剛關上的門。

   眾人這麼一鬧騰,也過了晚膳的飯點,何御醫的肚子早就發出抗議,只是現在這個時候何御醫才有時間來理會,他便叫住了打算走開的舒翻譯還有苗疆巫醫,何御醫對著他們二人道:“來吧,我們一起去吃晚膳罷。”

   舒翻譯還有苗疆巫醫也是餓著的,只是開始無心在乎這些,如今被何御醫這樣提出來,他們二人這才察覺出肚子很餓,便沒有拒絕何御醫的邀請,到了桌子上,何御醫點了很多葷菜,像是要報餐一頓似得。

   在等菜的期間何御醫一直看著舒翻譯,把舒翻譯看的渾身不自,如今舒翻譯知道他們的身份了,看來眼前這個人也不是什麼一般的官,畢竟連那位都喊這位何老呢,不能得罪,舒翻譯想著這樣,便對著何御醫露出一個和善的笑意。

   可那笑容在何御醫的眼底卻是哭一樣的,看著舒翻譯快要嚇哭的模樣,何御醫這次啊號線的移開了視線,何御醫徑直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有些意味深明道:“既然舒公子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那麼舒公子還是守口如瓶的好,否則的話……”何御醫的話說到這裡便斷了,他只是抬頭又看著舒翻譯。

   舒翻譯哪能不懂何御醫話的意思,就是給舒翻譯在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泄露出去啊,舒翻譯哭喪著臉,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

   苗疆巫醫倒是看出有什麼不對勁了,苗疆巫醫也不客氣,直接對著何御醫就是一下,嘴裡還罵著學會的喊話:“王八蛋!”這是苗疆巫醫最會說的喊話了。

   只是這樣起了個頭二人不免又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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