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百轉千長

   “去,為何不去,怎能不去,倘若我不去她們那群人更是握住我的短處。”這多半月的相處下來,白蓉熙能看出陸榮榮不是個簡單角色,她可比深宮裡那些一心只想見皇上一面的痴傻女人強多了,只是,醉心於城府的女人太難對付。

   到了陸榮榮的長春樓就看見陸榮榮和那兩盞不省油燈坐在庭院中央,看著陣仗是要擺個大的。

   白蓉熙上前行禮,“王妃貴安。”

   陸榮榮道:“好,方才我覺得身子有些疲懶,所以就叫了春棠和柳露來,她倆人也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你先跟著她們學奉茶吧。”

   聽著陸榮榮的話,春棠有些沾沾自喜,扭著腰起身,自傲的看著白蓉熙隨口道:“這奉茶功夫聽上去簡單,可還是有很多門道。”說著,春棠將石桌上的茶盞端起,又道:“酒滿茶半,茶盞中的水切莫太滿,以八分滿為宜。以右手端茶,從右方奉上,你試試。”

   白蓉熙點了點頭剛想接過春棠手中的茶盞,春棠卻抽走說道:“你的不是這一盞,是那一盞。”

   石桌上放著另一盞玉茶杯,春棠取了遞給白蓉熙,白蓉熙拿著茶托便能感受到茶盞中滾燙茶水的熱度。

   “手腕抬高!”春棠抽出一根竹棍支著白蓉熙。

   “不對不對,應該再往下一點。”一旁的柳露一把按住白蓉熙的手腕往下一拽,來回之間滾燙的茶水從茶盞中傾撒而出。

   啊!”白蓉熙一聲凄厲痛呼,茶盞從手中滑落,茶盞碎了一地,白蓉熙的手腕也被燙出一大片紅。

   陸榮榮無奈的搖著頭,瞅著地上的茶盞,嘲諷道:“你這北慕女子連奉茶也不會,你說你日後要如何侍奉王爺左右,來人,再上一盞茶。”

   三番五次下來,白蓉熙的手背手腕通紅一片,疼痛不已。陸榮榮舒心的看著白蓉熙,蓋了蓋自己的茶碗兒,慢聲細氣道:“今日就練到這裡吧,明日有空了本妃再叫你來。”

   白蓉熙身心疲憊進了園子,素卿看見她滿手通紅,連忙上前焦急問道:“好端端的手怎麼會這麼紅!”

   白蓉熙推了推素卿的手,左腳邁進門緩緩道:“無礙,只是被水燙的。”抬眼時看到裡頭坐的人,恰時素卿說道:“三皇子來了,在裡頭等著呢。”

   她便是如此倔強,鐵錚錚的事實擺在面前,心中還不願意去相信,總是想著法兒騙自己換來些安慰。她信顏仲桓心中有她,她願意等,等到他成王稱帝之日,哪怕她那時已經為了愛他而體無完膚。

   “你手怎麼了…”聽素卿的話顏仲桓心中起急,哪管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徑直走來挽起白蓉熙的衣袖。

   白蓉熙疼的嘟囔,“你慢些,手下沒個輕重…”

   顏仲桓眉關緊鎖,低聲問道:“是顏靖宇的王妃所為?”

   白蓉熙一聲輕哼,將手從顏仲桓的手中抽出,目光瞧著窗外道:“陸榮榮讓那兩位妾室教我禮儀,她是假借別人的手讓我知道厲害,而那些妾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今日的天空格外澄澈,悠悠飄著被風卷過的殘雲,潔白的不染分毫。

   看顏仲桓沉默,白蓉熙輕笑道:“我知道你此番而來為之何意。那名單上的人皆是顏仲宇留意的,後三個你可以仔細再查。”

   “知道了。”

   房中良久的寂靜,白蓉熙略微吃力地替自己掌壺斟茶,隨即說道:“你不走?免得王爺待會兒尋你。”既已下了逐客令,顏仲桓又何必久留,臨了,又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房中品茶的白蓉熙,心中難言滋味。

   走到庭院前見到前來尋他的顏靖宇,“三弟我好找你半天,你去了何處?”

   “方才見到素卿,同她講了講東廂房裡那只鳳頭百靈,這小丫頭一直照顧著,走後心中也是想念的不行。”

   顏靖宇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那蓉兒也喜歡?…”

   看顏靖宇的模樣,他對白蓉熙很上心,猛然顏仲桓念起白蓉熙方才那通紅的手臂,思慮後笑道:“看來大哥對蓉熙也沒有那麼嚴厲。”

   “嚴厲?此話怎講,是素卿告訴你的?”平日裡顏靖宇對白蓉熙疼都來不及,含口中怕化了,捧手中怕摔了,又怎麼會嚴厲。

   “方才我見素卿是急急忙忙去藥房拿燙傷膏,她說白蓉熙今日受命王妃娘娘,由兩個妾室指導著如何奉茶,可是情況似乎…”顏仲桓神色有些痛心,“我以為是大哥你囑咐王妃教導蓉熙的。”

   “本王從未說過!”顏靖宇聲音有些高。

   顏仲桓忙拍著顏靖宇的肩說道:“大哥無須介懷,蓉熙在我府中是由了性子來,如今做了你寵妃自然是要學些規矩,應當應當。”

   這話入顏靖宇這兒,甚為刺耳,他顏仲桓是覺得顏靖宇薄待了白蓉熙?顏靖宇口中雖不說,可他心中總有些介懷白蓉熙與顏仲桓親昵的關系。

   “三弟,今日棋就不下了,本王還有些家事要處理。”說罷顏靖宇朝著雲水謠閣走去。

   出門時荊啟已在王府門前等候多時,“三爺,怎麼這麼快就出來,白姑娘那兒你可去了?”

   顏仲桓上馬車,支起軒窗瞧著王府屋宇堂皇,問道:“荊啟,我可曾對哪位女子動過心思。”

   “三爺何出此言?”荊啟看著顏仲桓,顏仲桓只是將手拂在眉間輕按,樣子許是有什麼事讓他頗為困惑,“三爺身邊最親近的只有雲姬,可荊啟看得出,三爺對白姑娘…”

   “罷了,多說無益,白蓉熙給的名單中可有我們的人。”

   “一切盡在三爺把握之中。”

   如今他不敢深究,不敢細想,他沒有能力護她周全,他更不能讓她再對自己動心思,若日後還容她一意孤行,那給她的一切皆會是禍患。而自己也絕不能讓等候他多年的他們失望,朝中暗地扶持自己的權臣可是傾盡所有。

   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牋費淚行。

   就當一場空,顏靖宇對她的深情,他也覺得,她對顏靖宇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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