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造化弄人
“你是愧疚?若要是愧疚那大可不必。”白蓉熙話中帶著利刺,與顏仲桓多呆一秒都是互相折磨,“三皇子無事就自己去花亭吧,王爺的動向有事你叫荊啟來便好。”
言盡,白蓉熙拂袖離開,她怕再多留一刻心中會抑制不住。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滿天芳菲,顏仲桓看著白蓉熙離開的身影,一切早已冥冥注定,愛恨之間憑何所依。他對她好便只能止乎禮,若再深只能給她找來惡果,就像雲姬所說的那樣…
“三爺,你上心白姑娘,可事到如今你再上心便是害了白姑娘,顏靖宇的脾性斷不會允許比人染指他的東西,更何況是他鐘情的女子…”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白蓉熙回房,看到桌上放著的木屜,打開蓋子裡面是北慕常見的精致點心,白蓉熙看著,不自覺拿起一塊品嘗,回味的清香,是記憶中北慕的味道…
他有心,如此有心,是對自己有意,還是怕自己策反,故意留人。
白蓉熙想著,突然記起那日沐浴時雲姬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只要你願意助三爺,去顏靖宇的身邊,三爺許諾了,不論如何,你都是他顏仲桓愛的女子,他日三爺為東顏之帝時,定會封後於你…”
誰要那後位,一人心難換,吃著糕點,白蓉熙心中大膽妄想,或許他是真心呢,或者許只是為了皇位而無奈之舉呢…
顏靖宇素日裡待白蓉熙甚好,不管是用膳,還是有了新進的貢品,白蓉熙都是頭一個,顏靖宇書函、練字、作畫皆是白蓉熙侍候在身側。
“蓉熙,覺得這畫缺些什麼?”
顏靖宇將畫拿起給白蓉熙看,白蓉熙瞧了瞧回道:“王爺近日裡是否太煩悶了些,畫調整體有些暗,可以多試著用些明亮的顏色。”
顏靖宇按壓著眉間兩側,沉沉吐了口氣道:“朝堂之上近日裡動作太大,我手下有些人不干淨,為他們隱瞞,我心中著實為難。”
白蓉熙隨即站到顏靖宇的身後,替顏靖宇捏著肩膀輕柔說道:“你若是擔不住那就別自己擔著了,他們這些人就需要吃些苦頭,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白蓉熙邊說,邊朝桌案上的折子瞅了幾眼,暗暗記住上面標注的名字。
猛地顏靖宇握住白蓉熙的手腕,本就心虛的白蓉熙陡然一驚,顏靖宇無奈笑道:“你這膽子怎麼如此經不起嚇,好了這朝堂之事豈是你一個女兒家懂的,你呀只需好好在你房中坐著,由我日日寵你便好。”
“嗯。”白蓉熙被顏靖宇摟在懷中,只是心中想著的卻是如何告知顏仲桓折子上的人名。
故人笑比庭中樹,一日秋風一日疏。
今夜的月色格外透亮,皇帝急召顏靖宇入宮,所以白蓉熙留在水雲謠閣,白蓉熙看著窗外月色,猛地眼前閃過一道黑影,白蓉熙連忙起身,定定瞧著窗外的異動。
忽然窗外一人躍入房中,好的一驚,定睛一看是荊啟。
“你這人,來前也不說一聲,平白無故嚇我。”
荊啟半跪行禮致歉道:“是荊啟唐突嚇到白姑娘,今日三爺進宮所以三爺不能來,有荊啟代勞,這是新做出的糕點,請姑娘嘗嘗。”
“擱那吧。”白蓉熙故作滿不在乎的瞧了一眼。
荊啟放下糕點,從窗外望去四處瞧了瞧,“白姑娘保重,荊啟先走了。”
白蓉熙忽的想起那幾人的名字,“荊啟你等等,我這兒有東西要你轉遞給仲桓。”白蓉熙連忙跑到書案前寫了下名字,將宣紙遞給荊啟,“這幾個人,你讓仲桓多留心,是顏靖宇折子上的,再多的我看到了就同你們說。”
“好。”荊啟將信紙別於胸襟處,轉身一躍,匿於黑夜之中。
連著多日顏仲桓常常來探望白蓉熙,起初白蓉熙對他耿耿於懷不想再見,可是他總是能盡辦法讓他二人碰面,巧遇也好,強來也罷。
來時總帶著那幾樣北慕的糕點,然而白蓉熙早就吃膩了,可是看顏仲桓帶的歡喜,白蓉熙也不再說些什麼。
看著木屜照舊的點心,白蓉熙心中本到靖王府時堅定的心愈加迷茫,一生最難心動,偏偏動了不該動的情。
坐在馬車上,白蓉熙心中想著終究難逃一劫鴻門宴。陸榮榮邀了白蓉熙一同出席嘉慶王妃的小郡主的滿月宴,到席皆是達官顯貴的夫人。這等出風頭的事兒,陸榮榮怎麼會好心叫上自己,除非這事有端倪。
到了嘉慶王府,王府門前鈿車寶馬,羅列其次。緊跟著陸榮榮身後的還有春棠和柳露,原本素卿提議就說白蓉熙身體抱恙,不適宜出門,可此法未免太刻意了些,退一步講好說陸榮榮也是王妃,白蓉熙此舉太拂她面子。
席間,明眼人皆能看出嘉慶王妃是刻意刁難白蓉熙,白蓉熙處處忍讓,自己若是沉不住氣便更人讓拿住把柄。
回程馬車上,白蓉熙同陸榮榮一輛,陸榮榮瞧了一眼白蓉熙,開口道:“方才席間你太失禮,平白惹人笑話。”
“是,蓉熙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連累王妃受累了。”
“待會回府時間還早,你到我屋裡來,我教授於你基本禮法,東顏與北慕自然有不同,你既已嫁到我東顏,便要熟識我東顏的規矩。”言談之間陸榮榮已不像平日裡在顏靖宇面前那般恭敬客氣,更多得是傲慢輕蔑。
“是,願聽姐姐悉心教導。”坐在一旁陪著的素卿著實聽不下去,本想解釋,卻硬是被白蓉熙拉住。
回到王府水雲謠閣內,瑛凌已經等候多時,可看著素卿一進門便是哭喪著臉。
“你怎麼了,可是筵席間有什麼不愉快的?”
“你未去所以不知,我們小姐平白無故受了那些婆子好些不干不淨的話。”
“素卿,休得無禮,禍從口出這道理我本以為你早就明白了。”聽素卿剛開口,白蓉熙便先喝住她,這偌大王府,隔牆有耳她可是一直銘記於心。
“那小姐待會還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