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真相
面具人的目光淡淡掃一眼肖含煙:“聽說, 季真是十天後死的。”
季真,榮志桓和項靖陽都是知道的。
他們還不至於不知道島的優秀人才有哪些。
他們也知道榮誠和榮信的殘暴,他們當然也知道兩人與意歡和她背後的意島一起研制藥物。
項靖陽甚至體驗過榮信的相見歡,還很是欣賞榮信的才華。
可是他們並沒有想過兩兄弟根本不是玩玩鬧鬧,也根本不是只有那些用於風花雪月的藥物。
榮志桓看一眼肖含煙。
面具人的意思是,肖含煙十天之後也會死?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會為白家鳴不平?”榮志桓驚疑的看著面具人。
而身邊的袁明已快步走到了肖含煙的身前:“這,這,就這樣死嗎?就這樣死嗎?”
他的聲音裡有著焦急和惋惜。
他圍著肖含煙轉,肖含煙被繩子綁著,疼痛讓她蜷著了身子摔到了地上,嘴裡又發不出聲音來,地上已有了一攤血。
“解開,解開!”袁明讓完全愣住的黑衣人解開了肖含煙身上的繩子。
肖含煙一把抓住了袁明的腳角,滿臉的淚,滿臉的哀求。
袁明迅速收回了腳,仿佛很怕被肖含煙弄髒一樣。
他躥到面具人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喂!你不能就這樣讓她死了,我的仇還沒報呢!我不是說我給你十億,讓你把她讓給我嗎?”
袁明是真的急了。
面具人卻是不慌不忙,他把自己的衣領從袁明手中解救出來,淡淡道:“我不要十億,我要報仇,她沒死,你還可以接著報。”
“她半死不活的,我怎麼報?”袁明不干了。
“她沒死的時候你又是打算怎麼報的?”面具人身色不變。
“我?”袁明看一眼在地上一蜷縮掙扎的肖含煙。
他沒有仔細想過讓她怎麼死。
門外傳來喧嘩聲。
榮誠和榮信跌跌撞撞的跑進來。
“媽!”
“媽!”
兩人撲到肖含煙的身邊,抱起全身是血的肖含煙。
榮誠合上肖含煙脫臼的下巴。
肖含煙滿嘴是血,緊緊抓住兩個兒子:“救我!救我!救救我!”
榮誠不禁落下淚來,這種毒沒有解藥,沒有解救的辦法。
榮信對著還在爭執的袁明和面具人吼道:“我跟你們拼啦!”
“砰!”一聲槍響,不知道哪裡的槍聲。
大廳裡一時大亂。
各自的手下都衝了進來。
可是,卻再也沒有槍聲。
大家不由四下裡觀望,查看出了什麼事。
戰容以寧一臉冷漠的從門外走了進來,她的手中赫然拿著一把手槍。
“戰容以寧,你干什麼”項靖陽不禁惱怒,這種時候,她又跟著來添什麼亂啊!
戰容以寧卻看也不看他。
她徑直走向面具人。
與袁明並肩而立的面具人,慘淡一笑:“你,終於還是來了。”
而大家這才發現,他月白色的衣襟上,開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他,中槍了。
而開槍的那個人,是戰容以寧。
戰容以寧再一次拿槍指著他,一言不發,手卻有些抖。
“喂!”見面具人有些支撐不住,袁明不由自主的扶住他。
面具人的目光只停留在戰容以寧的臉上,聲音清淡,卻帶著難掩的喜悅之情:“很好,開槍的時候,手不要抖,心要定。我教你的,你都還記得。”
項靖陽不由自主的睜大了眼睛。
戰容以寧一眨眼,淚落了下來:“我以為你死了,因為我上天入地都找不到你。我發過誓,這一輩子,如果再讓我看到你,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面具人的唇邊凝著笑容:“死在你手裡,是我罪有應得,也是我衷心所願,如今我自己的仇已經報了,剩下的,就是還債了,以寧,對不起,我知道,這句道歉太晚了,但是,對不起。”
面具人的身體倒了下去。
袁明半跪在地上,扶起他:“喂!你不能死,你還有話沒有交待清楚!”
面具人側頭看向他,嘆了口氣:“當年,我爸爸不允 林我再插手如島的事,可是,如叔叔咽氣前,我終於趕到了他的身邊,他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上天在懲治一個人之前,會先讓他得意一陣,過上一段太平日子。這樣在他遭到報應時,才會有切膚之痛。就是你剛剛對我說的那一句,我忽然就明白了,那天如叔叔告訴我的,是兩件事,一是不要著急報仇,另一件事就是,你還活著。如明遠。”
袁明側過頭,眨了眨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
面具人向站在那裡的戰容以寧伸出一聽手,白皙的手上,沾滿了他胸口的血。
“以寧,對不起,下輩子,我們不要再遇見。”他的手垂了下來。
戰容以寧搶步一前,一把摘掉了他的面具。
面具下的人,赫然是,臉色蒼白的白子炎。
戰容以寧淚如雨下:“白子炎!你休想!你以為你死了,我就沒有辦法了嗎?這一輩子你欠我的還沒有還,你就想以死解脫嗎?我告訴你,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要纏著你,欠我的,你必須還清!”
“砰!”又一聲槍響。
戰容以寧倒在了項靖陽的身邊。
“以寧!”項靖陽驚呼一聲。
白子炎已說不出話來,他用盡全力,把戰容以寧摟在了懷裡,兩人相擁而去。
袁明站起身。
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相擁在一起的一對人。
項靖陽的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袁明看向被兩個兒子護住的肖含煙,一步一步走過去。
肖含煙怨毒的看著他:“你,到底,是誰?”
袁明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淡淡一笑:“肖含煙,我曾經愛過一個女子,那個女天宇我發誓不可以背叛她,如果背叛她,我就不得好死。我問她為什麼不發誓,她告訴我,因為她不會背叛我,只有男人會背叛女人,女人怎麼可能背叛男人呢?於是,我信了她,我以為女人真的不會做出背叛這樣的事。可我沒想到,那個女人的心,竟是黑的,她背叛我的時候,我還天真的以為她是被迫的,我還拚盡了全力去救她,不惜把我的家族推上風口浪尖。可是,我的真心,她棄若敝履。不只如此,她的訂婚之夜,我冒死見她,想要帶她走,她假意答應我,卻把我騙到懸崖邊,趁我不備,把我推下懸崖!”
肖含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的看著袁明。
袁明伸出手,攤開手掌,掌心裡,是一只翡翠戒指,古樸的樣式,有些笨重,一看就是一種傳承之物,並不適合日常佩戴。
站在一側的榮志桓眼睛瞪得大大的,搶步上來:“你怎麼有這枚戒指?”
袁明收攏了手指,看著榮志桓:“榮島主認得這枚戒指?”
榮志桓當然認得!
這枚戒指,是榮家長媳的信物。
偏偏在榮志桓與肖含煙訂婚這夜,這枚戒指丟了,為此,兩個負責保管首飾的婢女被活活打死,榮志桓記得那兩個婢女在被打時一直說的是,戒指被大少奶奶拿走了。
而肖含煙怯生生的躲在自己身後,淚盈於睫,一副被欺負了也不也說的樣子。
於是,他認定那兩個丫頭是看不慣肖含煙,而要栽贓於她的。
但是,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這枚戒指卻出現在了袁明的掌心中。
而他說的話——
“這枚戒指,是我那個山盟海誓的戀人在推我下懸崖的時候,我慌亂中抓住了她的手,從她的手上拉下來的,戒指可能不太合她的手吧,所以,就那麼容易地落了下來,我死裡逃生,坎坷輾轉這麼多年,再艱難的境地裡,我都沒有把這枚戒指賣掉換錢,換飯吃,我就想著,終會有那麼一天,我要親手把這枚戒指還給我的初戀情人。”
袁明彎下腰,抓住肖含煙驚恐後縮的手,強行掰開她緊攥著的手指,把那枚戒指放到了她的掌心之中。
肖含煙顧不得疼痛,一下子把那枚戒指扔到地上,邊驚恐後退邊說:“不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沒有——,我沒有——”她如被燙到一般向後退去。
袁明微笑看著她,只不過,那笑容,極冰冷。
戒指骨碌碌滾到了榮志桓的腳下。
榮志恆俯身拾起戒指。
他自是不會認錯自己祖上傳下來的東西。
他抬起頭,看著袁明:“你——,是,如——明——遠?”
袁明的笑容淡淡地:“我是如明遠。讓你們吃驚了是嗎?我這張臉,嚇到你們了吧?當年我從懸崖上摔下去,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的,毀容,是老天給我的恩賜,我是個男人,容貌和性命相比,當然是命最重要!有命活著,我才能有機會去向欠我的人討債啊!”
他指了指毫無氣息的,與戰容以寧躺在一起的白子炎:“想當年,我們五個人一起,朝夕相處,同宗同族,我們本可以是最親近最熟悉的人。不過,當年你們三人就從來沒有把我和白子炎放在過眼裡,所以,即便我們站到你們的面前,你們也認不出來。可是,我們倆,即便是隔著屏幕相見,也會對彼此有熟悉感。項靖陽,你不是沒有認出白子炎,你只是不敢相信那人會是白子炎,因為,無論是他還是我,我們都沒有那個能力和膽量做出什麼大事來,你們從骨子裡就是瞧不起我們的。”
項靖陽站在白子炎和戰容以寧的屍體旁,榮志桓拿著手中的戒指,兩個人都是呆若木雞。
袁明,不,如明遠!
如明遠知道,他們只是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罷了。
“你們應該知道,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我和白子炎,被這個女人,被你們,害到家破人亡,流離失所,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而你們呢?你們都在做什麼?福島,如今還有嗎?被你們搞得支離破碎,變成了一個邪惡的組織,呵呵,你們還想著東山再起嗎?別做夢了!我在一年前就已經開始收網,如今福島的產業已有百分之八十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是你們最大的債主,福島,早已不是你們的福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