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長孫
戰時濂訝然：“是嗎？“
夏以沫點點頭：“嗯，從開始懷孕就吐，一直吐到快八個月，孩子早產，沒足月就出生了，所以，我整個孕期都沒有舒服過一天。“
戰時濂的心不由抽痛，手臂不由緊了緊：“以沫，對不起。“
想到當年，他是見過她吐的，吐得昏天黑地，他還以為是他身上沾染的香水味讓她生氣，讓她惡心了。
夏以沫安慰地拍拍他：“這一次我就沒有。都快三個月了，我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還不好？說明我們的寶寶很乖，體貼媽媽辛苦。“戰時濂的手放在夏以沫的肚子上，雖然只用三個月，但因為是又胎，以沫的肚子還是顯了出來。
“你這話要是阿Moon聽到，又要胡攪蠻纏了，她會問你，我哪不乖了？我怎麼不體貼媽咪了？“夏以沫笑道。
戰時濂也笑了，沒錯，他的小公主一定會這樣質問他的。
“她和Leo比，還真是她比較鬧騰。難道這次是一對像哥哥一樣早慧的小兄弟？“戰時濂憧憬著。
“也可能是一對溫柔可愛的小姐妹呢？“夏以沫也憧憬著。
“嗯，這樣好，女孩子好，我喜歡女兒。“戰時濂由衷的說。
夏以沫調整一下姿勢，手在戰時濂身上有一個沒一下的拍著：“戰時濂，阿Moon不想讀幼兒園了，要麼你去找間適合她的學校吧，總不能讓她這樣蔫下去吧。“
戰時濂停了下來，想起了姨媽說的話，其實道理他當然懂，可他就是舍不得阿Moon。
夏以沫拍拍他：“她總要長大的，也總會遇到一個喜歡她，她也喜歡的人離開我們，總不能讓她一直守著我們，她也要學習她喜歡的知識和技能。“
戰時濂緩緩點了點頭：‘我明白，但是我舍不得她。“
“不是還有我嗎？而且肚子裡還有兩個寶寶呢。”夏以沫好言安慰他。
戰時濂摟著她的手緊了緊，下巴抵在了她的頭頂：“以沫，只有我們才會最終相守到老，孩子們都是我們倆養的鳥，遲早都要飛的，以沫，這輩子有你，是我的福氣。”
夏以沫輕輕握住他的手：“我們是冥冥中注定了的，你想啊，當年婆婆不齒你爺爺的行為，偷偷給我媽媽遞了信，婆婆去世以後，我媽媽悄悄照顧你，還把我們倆聯在了一起，這一切，不是天注定的嗎？現在兩個媽媽都在天上看著我們呢，還有我們的一家，我們有四個寶寶了，是一大家子呢，戰時濂，我們一定要幸福，也一定會幸福！”
戰時濂用力點頭，是啊！戰家跟他沒有關系了，他會自己建立一個幸福的家！
這樣的安穩幸福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
戰時濂離開後，戰正初大怒，戰宜年好言相勸，為大局著想，戰正初現在絕不能有事。
戰正初也明白，現在是戰家最關鍵的時刻，戰時濂不肯回頭，他至少還有戰呈卓。
戰呈卓這些天忙到不分日夜。
他當然知道目前形勢的重要，從小受到的教育讓他對於商業競爭會有本能的反應。這樣激烈的形勢更是激發了他的鬥志。
季輕語的忽然消失，也讓不必再分心。
沈憶肖與他的感情與日俱增，她是個飄忽的女孩子，直接，坦率，但也很情緒化。對於這些，戰呈卓都能包容。
沈憶肖讓他心疼。
所以，工作繁忙如斯，他對沈憶肖也依舊關心呵護，盡最大的可能陪伴他。
有一天，沈憶肖誤闖他的辦公室，忽然撞見了埋頭看文件，滿臉胡茬，領帶松在一邊，衣衫不整，很隨性的戰呈卓。
沈憶肖呆了呆，從此後再也沒要示戰呈卓陪她逛過街，吃過飯。
反而總是一臉不耐煩的跑來，靜靜坐在他的辦公室裡打游戲或者看書，然後蹭吃他的工作餐。
這樣的沈憶肖溫暖了戰呈卓的心。
他知道，她是有意來陪他。
他已經漸漸入了她的心。
這個發現，讓戰呈卓的完全沒有了疲憊。
爺爺的突然召見，令他有些詫異。
不過還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戰宜年不由對戰呈卓辦公室裡的沈憶肖多看了兩眼。
戰呈卓有些為難。
沈憶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那我回家了，明天我想吃水煮魚，可是我不想去外面吃。”
戰呈卓笑了，揉揉她的頭發：“好！我們明天在辦公室吃水煮魚。”
沈憶肖看也沒看戰宜年，徑直往外走。
“我讓司機送你。”戰呈卓趕緊道。
“不要！我自己去商場轉轉！”沈憶肖沒有停下來，只擺了擺手。
戰呈卓沒說什麼，收拾了東西與戰宜年一起回家。
戰正初等在書房，戰呈卓恭敬的叫了聲：“爺爺！”
戰正初“嗯”了一聲：“坐吧。”
戰呈卓坐到了戰正初的對面。
“這幾天與楚氏的交鋒感覺如何？”戰正初看著長孫。
“各有勝負。”戰呈卓答道。
“你對接下來的動作有什麼看法？”
戰呈卓遲疑了一下：“爺爺，其實，我不太看好這件事。”
戰正初目中一厲：“你說什麼？”
“爺爺，其實現在外面看上去熱鬧，但事實上只有我們和楚家在短兵相接， 季氏、奧豐、盛安他們都沒有插手，可我們最多也就是勢均力敵，如果他們聯合起來，我們根本沒有勝算。”戰呈卓微微皺眉。
戰正初松了口氣：“這些你不用管，只管集中精力做好眼前的事就行，後繼他們如果參與，我們也一樣有後援，無論是人力還是財力，我們都不會比他們差，這一仗，已經醞釀了二十多年了，我們一定要贏！”
戰呈卓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戰正初看了一眼孫子，呈卓比時濂少了一股銳氣。
“我聽說，你最近交了一個女朋友？”戰正初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戰呈卓一愣，年叔是跟他一起回來的，不會是年叔說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爺爺的監控範圍之內。
他的心裡，不是很舒服。
當年爺爺這樣監控戰時濂的時候，他還曾經興災樂禍，沒想到，自己也與他如出一轍。
但還是點了點頭：“是。”
“家世背景都清楚嗎？”戰正初問道。
“媽媽的朋友介紹的，還沒有什麼時間卻了解這些。”戰呈卓實話實說。
“沒有弄清楚，就不要輕易付出自己的感情，聽說你和她好得如膠似漆的，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弄得跟你二弟一樣。”戰正初沉聲說道。
戰呈卓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在心裡多濂戰戰時濂，他不在意沈憶肖有什麼樣的家世，只希望能這樣與她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就可以了。
他甚至都不敢奢望他能有戰時濂和夏以沫那樣的幸福。
“如果你認定了她，那就找機會讓兩家的家人見個面吧。”戰正初看一眼默不作聲的孫子。
“好。”戰呈卓應道。
戰正初又叮囑了幾句生意上的事，就讓他離開了。
過了良久，戰正初問站在門口的戰宜年：“那個姑娘你見著了？”
戰宜年點頭：“是。”
“阿年，你有沒有覺得，呈卓，變了？”戰正初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確定，像是在自言自語。
戰宜年拿不准老爺子的心態，不敢作聲。
從前的戰呈卓，總是意氣風發的，帶著對所有人和事的不屑一顧，讓他的俊美平添了幾分邪氣。
現在的戰呈卓，明顯斂去了那份張揚，有些沉默寡言，沒有人注意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戰正初的想法很快實現了。
沈憶肖的母親約戰家人見面。
戰呈卓有些緊張。
他很重視他和沈憶肖的關系，生怕自己那對還在怨懟中的父母把自己的事搞砸，於是，也請出了爺爺。
戰正初本來對戰呈卓在這樣緊張的局勢裡還顧念著兒女情長，頗為不滿，但想到目前正是重用戰呈卓之時，所以他非常紆尊降貴的答應了戰呈卓的請求。
白靈雲與沈夫人聊得很是投機。
戰正初看一眼白靈雲，沒說什麼，因為沈憶肖沒有父親，所以戰志信只是坐在一旁沉默著，一看到戰正初進來，他連忙起身相迎。
沈夫人氣質優雅，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尋常，這一點令戰正初很滿意。
沈憶肖很有禮貌，只是話不多，有些冷漠，不像一個乖順的女孩子，不過看得出家教不錯。
戰呈卓給大家做了引薦，對於戰家的隆重，沈夫人也很滿意，覺得自己的女兒被重視了。
沈夫人介紹自己家裡在新加坡有些產業，因為丈夫去世，她一個人支撐也頗不容易，幸虧自己還有一個姐姐，幫著她經營，才能讓她們母女倆衣食無憂，姐姐有回國的意向，她也想 季落歸家，所以帶著憶肖回了國，想讓憶肖在國內結婚安家。
沈憶肖的一切條件，都很適合戰呈卓，戰正初也不由重新審視了眼前的這一對母女。
大家相談甚歡。
正說著，沈夫人的電話響了，接過電話，沈夫人笑著說：“我姐姐也過來了。”
沈夫人的姐姐與沈夫人很像，只不過比沈夫人更干練精明，一雙美目，流轉間竟有讓人不敢正視的鋒芒。
她坐下來，對眾人微微一笑：“我娘家姓趙，我叫趙馨，妹妹叫趙香。她夫家姓沈，所以都稱呼她沈夫人，我夫家，姓斯，當年，別人也叫我叫斯夫人，因為我的丈夫曾是N市的副市長斯磊。”
此言一出，滿座俱寂，只有沈家母女面色如常。
看著呆若木雞的戰家人，趙馨微微一笑，笑容未達眼底，帶著深深地寒意。
白靈雲最先反應過來：“你，你是斯市長的夫人？“
趙馨點頭：“沒錯，就是那個現在還在監獄裡服刑的斯磊，前N市主管城建的副市長，我想你們都很熟吧？尤其是，戰呈卓！“
戰呈卓這三個字，趙馨幾乎說得咬牙切齒。
戰呈卓“騰”的站起來，顫聲問：“你是小肖的媽媽？”
趙馨輕笑，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你說的小肖，是誰？是我的外甥女，還是我的女兒？”
她的聲音一絲一絲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