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真相
戰呈俊回身看著他的二哥和以沫姐。
衣角忽然被拉動，是Leo。
他蹲下身，伸出手，微笑：“你好，我叫戰呈俊，是戰時濂的堂弟，你們應該叫我叔叔。”
Leo伸出小手與他相握：“俊叔叔，你好，謝謝你，我叫Leo，這是我妹妹阿Moon。”
Leo把妹妹介紹給戰呈俊，阿Moon笑成了一朵花：“俊叔叔，你好帥，你幫我媽咪，你是全天下最帥的人噢。”
戰呈俊被誇得都不好意思了。
兩小只的小臉看向 季輕語，小臉繃得緊緊的，這女人可真壞！
戰家人的臉色都奇差，戰呈俊是他們戰家的人，現在站在了夏以沫那一邊。
而 季輕語和 林芊芊悄悄向後退去。
戰時濂的手機響了，他放開夏以沫，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
向人群外看了一眼，衝著肖嘉瑞點了點頭。
戰時濂清了清喉嚨：“如果大家有興趣，可以再看點東西，算是我對這件事的一個交待。”
肖嘉瑞帶著一個男青年穿過人群走了進來。
肖嘉瑞輕輕向男青年說了一句話，男青年立刻向戰時濂深深鞠了一躬。
戰時濂輕輕伸手扶了他一下：“謝謝你能來。”
男青年目光堅定：“不，戰先生，謝謝你給我機會，讓我完成奶奶的遺願！”
男青年轉過身面向眾人，朗聲道：“各位好，我叫杜子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我的奶奶張英子，是戰家曾經的佣人，五年前，戰家給了她一筆養老金，讓她回家養老。”
眾人立刻明白了這個男青年的身份。
男青年拿出手機，熟練的接上數據線：“我奶奶現在已經去世了，她臨終前錄了一段視頻，讓我有機會的時候放給相關的人，我想請問一下，哪一位是 季輕語小姐？”
季輕語和 林芊芊已經退到了人群邊緣，本來想找個機會溜走，結果這個男青年的一句話，引得眾人紛紛尋找，兩個人立刻無所遁形。
“ 季小姐，請吧。”肖嘉瑞面無表情的攔住她們，做了個請的手勢讓她們到前面去。
季輕語咬牙，在眾人不屑的目光中昂首走上前來。
男青年打量了她一眼，料定這個女人就是了，奶奶說， 季輕語總是一身紅衣。
男青年沒有說話，而是打開了手機中的視頻。
一陣咳嗽聲傳來，接著是一張病床，病床上一個瘦弱的老太太，看著鏡頭，努力做出一個微笑：“子明，我可以說話了嗎？”
一個男子的聲音：“奶奶，您說吧。”
老太太慢慢收了笑容，聲音緩慢但清晰：“我叫張英子，我得了肺癌，沒多少日子了，我這一輩子，給戰家幫佣，日子過得挺不錯的。只是，臨死，我有一件事放不下，想要說出來，讓我的良心安一些。”
一陣急促的喘息聲，老太太好不容易平復下來。
“我是戰家老爺子派到華景別墅照顧戰時濂先生的管家。戰先生很信任我，我一直盡職盡責盡心盡力地工作。後來啊，戰先生交了一個女朋友，夏以沫小姐，戰先生喜歡夏小姐，喜歡得不得了。這個夏小姐乖巧可愛，溫柔善良，很好的一個姑娘。可是，他們倆好，戰家老爺子並不同意，於是讓戰家的大管家與我演一場戲，誤導夏小姐說戰先生不育，後來又想辦法讓她以為 季輕語小姐和戰先生才是一對，他們找夏小姐只是想讓夏小姐生個孩子而已。我覺得那位夏小姐很適合戰先生，可是我是一個佣人，沒有資格發表意見。
大管家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配合。
那件事並沒有讓先生和夏小姐分開，反而讓兩個人的感情更好了，我的良心才安下來。
可是，接下來，我卻做了一件最對不起夏小姐，也對不起良心的事。”老太太的聲音哽咽起來。
“那一年聖誕節，戰家請了楚家的人過來，聽說是商量夏小姐與先生的婚事，夏小姐在樓上陪著另外兩位少爺的時候， 季家的人也來了，我在二樓的茶水間弄茶水， 季小姐進來說，讓我下樓去幫她拿點東西，我就從另一側的樓梯下樓了，我急急趕上來的時候，看到夏小姐走向裡面的房間，而獨自站在樓梯處的 季小姐忽然說了一句：‘不要，不要推我！’然後跌下樓去。夏小姐匆匆跑過來，嚇傻了。”
“接著，大管家找到我，讓我作證，說我親眼看到夏小姐把 季小姐推下了樓梯，我根本不敢告訴他，我其實看到了 季小姐自己摔下去，由於我和戰家其他人的證詞，夏小姐被警察帶走了。”
“我怕極了，於是大管家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退休回家養老。這件事我一直放在了心裡。後來我聽說， 季家讓先生答應一直守在 季小姐的身邊，就不告夏小姐，為了夏小姐，先生答應了這個要求。我想，苦命的夏小姐，這樣也好，不要嫁到那豪門大戶來，別過這種人吃人的日子，也 林對善良的她是件好事吧。
老太太忽然泣不成聲：“可是，兩年以後我才知道，原來從警察局出來，夏小姐就被車撞死了，死的時候，肚子裡還有孩子，一屍兩命啊！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做偽證，夏小姐就不會去警察局，也 林就不會死，她還懷了孩子，那是先生的孩子啊！我造孽啊，造孽啊，是我害了一個好姑娘！我得了癌也是老天給我的報應，我一點都不怨，這是我該得的懲罰，人在做，天在看，老天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下輩子我一定給夏小姐當牛做馬的贖罪！”
老太太擦了擦眼淚：“當年的事，人死了，就煙消雲散了，我也快死了，可是我得把這些真話留下來，子明啊，如果，如果你聽到說戰先生要娶 季小姐了，就一定要把這段話放給他看，告訴他，不能娶 季小姐，娶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將是他一生的災難啊！”
杜子明關了視頻。
人群中炸了鍋。
“還有這種事？”
“這也太缺德了吧？”
“想不到這戰總和夏小姐是這樣一對苦命的鴛鴦，這，這太過份了。”
“是啊，怎麼這麼殘忍？怎麼可以這樣做？”
“這戰家和 季家也太垃圾了！”
…… ……
杜子明轉過身，站到了夏以沫面前，深深地一個九十度鞠躬：“我替我奶奶向您道歉，對不起，夏小姐！我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都彌補不了了，我會替奶奶完成她的心願，給您當牛做馬贖罪，奶奶深信，做壞事是有報應的，我不求您原諒她，只盼著您，既然活著，就好好活著，開心地活著，這樣我奶奶的在天之靈也能安慰了。”
杜子明的神情和語氣都很凝重。
人群中不禁有人為他喝彩：“好！小伙子！好樣的！”
夏以沫看著他，語氣鄭重：“杜子明，謝謝你今天來，為我解圍。你奶奶已經去世了，事情就過去了，你不必把包袱背在自己身上，我不怪她，也不會怪你，不需要你為她贖罪，你只要光明正大的活著，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就好，我想當年你奶奶之所以肯同意做偽證，一定是有人拿你，這個她最在意的孫子要脅她了。你奶奶一定希望你活得自由，活得有意義，有價值，所以，忘記這一切，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吧。”
杜子明再次深深鞠躬，再抬起頭時，已是滿臉淚水。
肖嘉瑞帶著他下去了。
夏以沫的目光看向戰家，戰正初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想不到當年的毫無頭緒的事，今天終於真相大白了，以沫，你真要好好謝謝我們家呈俊。”戰正初絕口不提張媽所說的管家讓她做事的細節，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了戰呈俊的身上。
夏以沫淺淺一笑：“是，謝謝戰老先生提醒，我會好好謝謝呈俊，但是也沒想放過做偽證的人。”
她看向戰志誠的目光一厲：“戰先生，您的偽證做得五年如一日，一點都不虧心嗎？在都以為夏以沫死了的那些年裡，您從來不曾做過惡夢嗎？對，您不會的，您怎麼會做惡夢呢？戰時濂是您親生的兒子，您都不在乎，何況是我這個不相干的人？我沒家世沒地位，配不上戰家，我這樣的人，螞蟻一樣，死了干淨，是不是？戰先生？”
戰志誠往後退了退，不看夏以沫的目光，心中惱得很，今天真是不應該聽了 季輕語的慫恿過來做什麼證，小丫頭片子們，一個比一個精，沒的把他拉進來做炮灰。
“以沫，得饒人處且饒人吧，畢竟志誠可是時濂的父親。”戰正初和氣的說，此時的他，一臉的慈祥關愛。
夏以沫冷冷一笑：“是啊，他是戰時濂的父親，而戰時濂是我的丈夫，我能拿他怎麼樣？我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應該說。好，我奈何不了他，總奈何得了我自己吧？”
夏以沫緩緩舉起右手，豎起三指：“我夏以沫今天當眾發誓，此生絕不進戰家門，我的孩子永不姓戰，與戰家無關，戰家的榮辱也與我夏以沫無關！”
她放下手：“如果誰以後再跟我提孩子應該姓戰，那就請想想今天的事，是戰家對不起我，我不追究責任，因為我丈夫姓戰，但，永不原諒！”
戰正初目瞪口呆，不由後退一步，戰宜年連忙扶住他。
“夏以沫！你！你——”他用手杖指著夏以沫。
夏以沫仰起臉，與戰正初對視：“戰老先生，您的想法和用意，我很清楚，不好意思，恕難從命。您看不上夏以沫的家世背景，自然也別惦記我生的孩子，以戰家的地位，相信找個女人給你們戰家的子孫生孩子，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我的孩子，你們想都別想！誰敢動我的孩子，我絕不會手軟！”
她的目光冷冷的掃過一眾人， 林芊芊往後縮了縮， 季輕語的嘴唇都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