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錄相

   夏以沫輕笑:“我記得不錯的話,戰家的樓梯在客廳的一角,樓上是歐式的雕花裝飾,從樓下看,是看不到樓上的情況的,而當時您如果正在沙發上陪著客人聊天,是根本看不到樓上發生的事的,又怎麼看到的我推了 季輕語?”

   戰志誠一愣, 季輕語也是一愣,所有戰家人都愣住了。

   夏以沫卻舒了一口氣,這件事,她可是想了四年,戰家的人都一致說是她推了 季輕語下樓,連張媽都這樣說,而當時,樓道裡沒有人,戰家人是冤枉她的,可是她要給自己找到有力的證據,她那些年忍著心痛把當時的情景過了幾千幾萬遍了,可是那些說謊的人,以為眾口就可以爍金了。

   眾人都不是傻子,目光都看向戰志誠。

   戰志誠漲紅了臉,嚷道:“我看到 季輕語從樓上摔下來,樓上就只有你,不是你是誰?”

   夏以沫眼睛眯了眯:“你怎麼知道樓上只有我?”

   戰志誠語塞。

   夏以沫逼問:“戰家裡裡外外那麼多人,你怎麼知道樓上只有我?”

   “夏以沫,當時樓上只有我和你兩個人。” 季輕語看情形不好,連忙接過話頭。

   “哦? 季小姐不是失憶了?”夏以沫問道。

   “我的記憶後來恢復了。” 季輕語說得理所當然。

   夏以沫一笑:“ 季小姐確定當時樓上只有我們兩個人?”

   “沒錯。” 季輕語點頭。

   “ 季小姐可知,戰家的二樓有一間茶水房,戰家的佣人平時都是在那裡休息。”夏以沫再問。

   “當時茶水房裡沒有人。” 季輕語說得斬釘截鐵。

   夏以沫笑了:“ 季小姐,謝謝你!”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夏以沫的目光掃過人群,尤其看向戰家的人:“ 季小姐,當年聽說戰家有一位佣人作證,說她就在二樓,親眼看到我推你下樓,可是今天你說,你確定二樓沒有人,只有我們倆。看來,你和那位張媽有一個人在說謊,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二樓沒人,那麼張媽就是在做偽證,她並沒有見到我推你,那就一定是有人授意她這樣說的了?這個背後授意她的人是誰?當年她的證詞是警察帶走我的依據!”她的目光直直看向戰正初和戰宜年的方向。

   戰宜年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如果張媽說的是真的,說她當時就站在我們不遠處,那 季小姐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一個大活人你都沒看到?”夏以沫目光如炬瞪著 季輕語。

   季輕語的目光一慌:“我,也 林,張媽是站在別的地方,我沒看到。”

   “ 季小姐,真希望我們是在法庭上見的。我想知道法官和陪審團是否相信你前後矛盾的話。”夏以沫揶揄道。

   人群中發出了輕輕的笑聲。

   戰正初的臉色異常難看。

   “我可以為當年的事做證!”一個洪亮的聲音在人群後方響起。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夏以沫也不由皺眉。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人群中緩緩走了過來。

   他在戰正初面前停了一下,恭敬的叫了聲:“爺爺!”

   “呈俊?”戰正初看著眼前的高大帥氣的孫子,略有些吃驚。

   戰呈俊展顏一笑:“是,爺爺,我回來了。”

   說完不待戰家其他人有反應,他走向了夏以沫。

   “以沫姐,還記得我嗎?”

   夏以沫看著這個高大英俊的男子,目露疑惑。

   “二哥,我回來了。”男子不由分說擁抱了一下戰時濂。

   戰時濂看著與他一樣高大的戰呈俊也不由目光柔和下來。

   兩小只被戰時濂牽著手,仰頭看著戰呈俊,對視了一眼:“你是誰?”

   戰呈俊低頭看他們,迅速狹了一下眼睛:“我是個放電影的,你們一會兒就知道了。”

   夏以沫的目光落在了跟著戰呈俊過來,此時停留在了人群前的史蒂文身上,史蒂文看到她,只微笑著輕輕頜首。

   戰呈俊轉過身,目光從戰家的人和 季輕語, 林芊芊身上一一掠過。

   季輕語皺眉,他是戰家三爺戰志勇的兒子戰呈俊,耶魯大學的高材生,畢業後卻一直沒有好好找工作,不學無術。

   戰呈俊臉色一肅:“五年前的聖誕節,我正好在M市,在戰家。那天以沫姐和二哥來得很早,二哥讓我們陪著以沫姐,正好他剛送我們一套遠程攝像設備,我們不會用,以沫姐就教我們如何操作,我和我哥戰呈寧在家裡安了很多個攝像頭,想著把家裡的影像都記錄下來,等回美國以後可以常常拿出來看。”

   他的目光再掃過眾人,忽然露齒一笑:“好吧,我說實話,其實我和我哥是想在隱蔽的地方裝了攝像頭,試試能不能拍到二哥和以沫姐親密的畫面,因為我們看得出他倆很相愛,我二哥把以沫姐捧在手心裡呵護著。”

   他的笑容裡帶著些 林調皮,人們不由會心地笑了。

   “誰知,後來發生了 季小姐摔下樓梯,以沫姐被警察帶走的事。第二天,我們就回了美國。因為傷心,那套攝影設備我們倆都沒有再碰過。這些年,先是以沫姐生死未蔔,後是二哥失明,傷心過度,我們在美國很為他們傷心。上個月,我決定回國發展,收拾東西的時候,發現了當年的那些設備,閑來無事,拿出來看,結果,我們發現了一段錄相,既然今天有人舊事重提,那正好,我也可以把當年沒有人可以作證的事公之於眾,還當事人一個公道。”

   戰呈俊一揚手,已經有銳逸的工作人員拿來了投影儀。

   季輕語不由攥緊了拳頭。

   戰呈俊把數據線接到自己的手機上。

   畫面有些暗,卻足以清晰的看清夏以沫站在樓梯轉角處,面前是一扇窗,她靜靜地站在那裡。

   “夏小姐,你好!” 季輕語柔媚的聲音傳過來,接著就看到了一身紅色洋裝的她。

   “夏小姐,還沒有正式認識過,我叫 季輕語, 季氏集團董事長 季星暉是我爸爸。” 季輕語高高在上的說。

   夏以沫沒有說話。

   “聽說,楚老爺子認你做了干孫女?夏小姐,這樣子你以為你的身份就可以與我比肩了嗎?” 季輕語更加的傲慢。

   “我和濂從小就認識,JK國際我們家是大股東,當初建立JK的時候戰爺爺就答應了我和濂的婚事,你明白嗎?沒有 季家就沒有戰時濂的今天!”

   夏以沫輕輕從她的身邊走過,淡淡地說:“你說的事,跟我沒有關系。”

   季輕語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盯著她的眼睛:“識相的,就離開他,否則,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她畫得精致的眉眼陰狠地盯著夏以沫。

   夏以沫的目光落在她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上,然後抬起頭,掙開她的手,淡淡道:“戰時濂有沒有告訴你,我們已經登記結婚了?你和他的事與我無關,要找,你就去找他吧。”

   “哼,登記了也沒關系,最好你能生個孩子,然後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我們原本的計劃就是如此,雖然現在你的身份讓這件事節外生枝,但是我告訴你,我 季輕語的東西沒有人可以奪走!”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季輕語的聲音滿滿的惡毒。

   夏以沫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走過了樓梯。

   “不要,不要推我!” 季輕語忽然驚恐的高喊,緊接著一陣尖叫聲響起,隨之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夏以沫明顯嚇了一跳,可是等到夏以沫反應過來, 季輕語已經摔了下去。

   她快步走到樓梯口,接著就聽到一聲尖叫:“輕語!殺人啦!殺人啦!輕語!輕語!”

   然後是戰志誠的一聲怒吼:“夏以沫,你怎麼可以推輕語!”

   畫面裡沒有人了。

   全聲鴉雀無聲。

   夏以沫淚濕了眼眶,戰時濂從身後抱住她。

   怪不得,以沫當年那樣的傷心,怪不得她無法原諒自己,試問如果反過來,是他遇到這樣的事,他會不會原諒她?

   他要好好謝謝以沫的大度,謝謝以沫肯再度接納他。

   他當年找到張媽問出了實話,卻不知道 季輕語還對以沫說了這些話,以沫當年是有多恨自己?

   “以沫,對不起,對不起。”戰時濂在夏以沫耳邊輕輕說。

   “天!竟然是自己摔下來的,這心機真是沒誰了!”

   “看上去挺柔弱的人啊,怎麼這麼狠?為了栽贓陷害,不惜傷害自己!”

   “夏以沫是被冤枉的,戰家居然與 季家沆瀣一氣,坑人家小姑娘!”

   “這也太誇張了吧?啊?這得什麼樣的臉皮啊,居然還有臉公然讓人家夏小姐向她道歉?這是誰欠誰一個道歉啊?”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登峰造極啊!”

   “這 季家、戰家、 林家,關系不錯嘛,藏得挺深啊!”

   “原來JK國際還跟戰時濂有這個交換條件啊?戰時濂可真可憐,一直被蒙在鼓裡,被親人耍著玩兒啊!”

   “老公啊,太可怕了,我們跟 季氏的業務都終止了吧,跟這種人做生意,你不害怕嗎?”

   “張太太說得有道理,老公,我也不同意你跟 季氏合作,這心太黑了,被她纏上還能好?”

   最先出聲的是那些太太們,能嫁進豪門做太太的,哪個不是鬥了小三鬥小四?哪家還沒部血淚史?這一下就讓她們找到了共鳴。

   先生們雖然不至於如此感情用事,但看 季輕語的目光都變了。

   不能不說,在商場上, 季輕語是個出類拔萃的女人,有相貌,有身材,有學歷,有家世,還有雷厲風行的本事,每個男人都會對這樣的女人難免有愛戰之心,在生意上多多少少都會有所禮讓。

   可是看了這段錄相,不由為自己捏一把汗。

   同時對戰時濂又佩服又同情。

   這麼多年,面對這樣手段的女人,戰時濂還能做到不動心不動情,這是怎樣的定力,這又是對夏小姐多深的愛意?

   這麼多年,面對這樣一個女人,戰時濂是如何煎熬過來的?換成自己,怕早就舉械投降了吧?

   “戰總,好樣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立刻有人鼓起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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