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針鋒相對
辦公室的氛圍，讓人覺得窒息般難受。
安九月的話就像是一個導火索，把兩人之間最後的一絲理智燃燒殆盡。
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以及秦潤楠緊緊握拳時骨骼發出的聲響，讓安九月冷不丁覺得自己要被人捏死。
不過轉而一想，在a市，秦潤楠還有捏不死的人嗎？如果有，那就是他還沒有玩夠……
比如她……
“呵呵……”
突然，秦潤楠一聲冰冷的笑聲劃破了這個詭異的寧靜，這個音調比恐怖片裡的聲音也不差什麼了。
安九月這次卻沒有害怕，心已如死灰的她，還會害怕嗎？
“安九月，合著我這麼長時間浪費你身上，到最後你就把你放在了這樣的位置？”
秦潤楠看著人渾身上下扯開的衣襟，隱約間可以看見安九月的內衣，香肩微露。
可他卻絲毫沒有下一步的打算了。
安九月嘴角揚起了弧度，抬眸直視著男人動怒的表情，“這麼長時間以來，你不就是想要看我這個樣子，衣衫破損的模樣跪在你面前求換嗎？你不就是想讓我尊嚴無存嗎？”
“你何必這樣一步步把我逼瘋，直接告訴我就好了，像現在這樣，我光著身子，被你沒日沒夜的壓在任何地方，哪裡用得上你這麼久的處心積慮……”
安九月顫抖著肩膀，聲音從最初的高傲變的一點點悲哀起來，到最後，也只剩下了一抹冷笑。
一笑，笑他的處心積慮，心思如同深海無處可尋，二笑，笑她的天真可笑，信了他虛偽溫柔的假像，三笑，笑她的樂觀正氣，忘了這裡的人皆是蛇蠍模樣……
“怎麼？現在我親自‘送貨上門’反而讓你提不起來欲望了嗎？那你告訴我，你想要怎麼樣的？”
安九邁開步子，一步一步朝著秦潤楠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將身上最後的遮蓋扯下，語氣中已經充滿了看開這一切的悲涼，眼神卻不再似從前清澈。
“還是說你希望我再做點別的？算我求你，看在這麼久我被你的溫柔所玩弄的情況下，直接告訴我，你還想從我這個肮髒的身體裡要什麼？”
看著安九月的步步緊逼，秦潤楠想要大喊，想要告訴她不是這樣的。
可他的嗓子就像是被別人用什麼堵住了一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又或許是……
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習慣了對別人冷嘲熱諷，習慣了高高在上，受盡他人敬佩恭維，看慣了屬下服從態度的秦潤楠，此刻面對著安九月竟然覺得有些愧疚……
“安九月，我們這麼鬧下去就沒有意思了。”
“可我覺得你樂在其中，看著我一點點按著你的計劃，一步步進入你所鋪墊好的陷阱裡……”
“在我沉浸在你給我的假像後，你跳了出去，帶走了唯一把我拉上去的扶梯，然後嘲諷的看著被留在下面的我，看著我被真相一點點折服，希望破碎的模樣，你是不是很開心？”
“安九月……你究竟想要怎樣？”
“放我離開。”
“永遠不可能。”他的一句話，輕而易舉的控制住了安九月後半生。
“為什麼？”
安九月看著男人把他呢子大衣直接披在她身上，光滑的皮膚被妮子面料磨的有些難受。
“因為我……因為你能有現在都是我的原因，你必須服從與我！”
秦潤楠突然改口，他猛然驚醒。
自己剛才的一瞬間是想要說些什麼？！
是“喜歡”嗎？還是……
愛……
他也想知道，可惜到最後也沒有開口說出來一個字。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我們兩個以前是合作關系，現在是上司與下屬的關系，以後也不可能有別的關系！”
看著安九月轉身離開的模樣，以及人口口聲聲說著不想和他有別的關系的話，秦潤楠突然覺得胸口發悶。
“站住！”他吼了出來，“……你再說一遍，你跟我是什麼關系？”
看著男人突然憤怒的目光，安九月卻沒有任何改口的意思，“你想是什麼就是什麼，反正在我心裡，你秦潤楠對我來說……”
“什麼都不是！”
“砰——”
秦潤楠狠狠把桌子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頃刻間瓷器破碎的聲音在耳邊炸裂。
“安九月！這麼久，你對我就是這樣的看法嗎？我從沒把任何一個人放在你這種位置，到最後你卻給了我這樣的認可？”
“那我應該感到慶幸了？”她滿臉的不屑一顧，“那可真是有幸，不過這份殊榮還是請秦總給別人吧……我不需要……”
“好，你記住你今天的話。從今天起，你就好好當你的助理吧。”
“當然。”安九月說完直接離開。
她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每天每夜的存活在猜測和被猜測之間，她真的太累了。
如果她的出現會給秦潤楠帶上一絲污點，或者是影響了這個男人的前途，那她寧願自己從未出現過。
她本來就應該在陰暗的角落裡獨自前行，何必貪戀這一點陽光。
更何況，這抹陽光也只是想看一眼她的悲慘，讓她明白世上有那麼好的東西卻不可能屬於她……
如果到最後都要失去，還不如從未有過來的徹底點……
當天，安九月就去人事部請假，無視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只當那些都是空氣。
第二天，她以嶄新的身影出現在了這棟a市頂尖所在的集團。
和何雪茹一起到了公司，何雪茹直接讓安九月在公司門口附近下了車，趁著現在上班的人少趕緊進去，省得平白遭受別人白眼。
她自己把車停好，又去買了早飯。
安九月進到辦公室的時候，得知自己的工作地點從秦潤楠辦公室搬到了秘書部後，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這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她的心還是被刺痛了一下。
坐在新的辦公桌前，安九月一邊毫無形像地啃著包子，一邊飛快地瀏覽著准備好的季度總結報告大會上的發言稿。
希望用全身心投入工作的辦法來占據所有閑暇時間，以免自己忍不住去想太多。
搬到了新地方後，何雪茹倒是開心的很，因為安九月直接坐在了她旁邊的空位置上
雙腳輕快的一踩地板，座椅直接滑倒了安九月的身後，看著安九月直勾勾盯著的電腦屏幕，何雪茹皺皺眉頭：
“哇呀，你怎麼寫了這麼多？生怕那些人都注意不到你是不是？”
安九月此時嘴裡正塞著半個肉包子，含糊不清道：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這種大會，最起碼得多說幾句吧。”
何雪茹有些無語，不知道這個助理是真傻還是裝傻，在這種大會上，誰不想趕緊說完趕緊下台，留在上面多一秒那都是危險。
“你覺得我們這種員工裡面，有人會認真聽這種無聊的講話嗎？你還真以為這演講稿是說給我們員工聽，然後借此鼓勵他們鬥志？別開玩笑了……”
何雪茹一臉你可真是傻的可愛的表情，從打包盒裡又拿了一個包子，苦口婆心的開導著這個新人，
“這種報告會呢，聽的就那麼幾個人，還都是為了挑你毛病的，而且有的是馬屁精管事兒的喜歡聽那種拍馬屁的報告的以及各種贊揚他們這個季度如何辛苦工作的人，尤其是還邊聽他們講話邊記的那種。”
“我當然知道啊，所以我在想接下來怎麼說。”
何雪茹直接搶過人鼠標，點開字數一看嚇了一跳。
我滴個親媽呀，她真的懷疑安九月腦子裡裝著什麼？懷疑安九月是不是古代文人墨客穿越來的？一萬六千多字的報告，你竟然告訴我還再往下想？
“九月啊，不是我說你，你最好也就幾百字言簡意賅點，別跟風拍馬屁，年年有拍馬屁上位的，但也有不少拍馬蹄子上了的。”
何雪茹好心提醒道，還以為人長篇大論得贊揚了每一個部門負責人。
“沒有啊，我都是把我看到的，想到的建議什麼都總結在上面，然後……”
“停停停！”
何雪茹趕緊打斷了安九月可怕的思想，努力給人灌輸新思想。
“安助理啊，我問你在這個公司每個部門歸誰管？”
“部門經理。”
“那這個公司行使決定權的人是誰？”
“秦總。”
“那不就得了嗎，你看人家都在上面坐著呢，你開口就批評了每個部門的不足，你這哪是拍馬屁啊，你這是往馬屁股上撞！”
“可是我都寫這麼多了……”
“可惜什麼可惜！拿來，這次我給你寫，你好好看著點啊……”
何雪茹也沒覺得可惜，反正從網上復制粘忒的套話有的是，滿不在乎地把安九月這個帶著挑戰意味的發言稿送進了回收站，在安九月的注視下，很快寫了一篇五百字左右的發言稿。
就在安九月努力學習何雪茹的套話的時候，突然秘書部的門被推開，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不知是誰先開口喊了一聲，“段秘書長早。”
緊接著，安九月聽見了自己最不想聽見的聲音。
“早……誒喲，這不是安助理嗎？怎麼被秦總攆到這裡來了？”
安九月把吃完剩下的垃圾收拾在了一起，若無其事的從段飛飛身邊走過，將垃圾狠狠的拍進了垃圾桶裡，好像自己丟的是這個女人一樣。
“問你話呢。”
段飛飛臉上帶著春風得意的模樣，直接攔住了安九月。
“我是秦總的助理，不是你的，你的話我可以不回答。”
段飛飛臉上帶著不屑，說的話也帶上了更多的刺兒。
“這裡是秘書部，是我管理的地方，在這裡我說的算，安助理你也應該清楚自己的位置才對。”
段飛飛自從把安九月那些“證據”給了念陽蓉之後，一直在念陽蓉的眼裡是一個勤勤懇懇的好員工，得知她被安九月“害的”成為名存實亡的秘書長，念陽蓉立刻出面要求秦潤楠恢復她權力。
這不，段飛飛第一天光復原職，又得知安九月被安排進了她的秘書部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來好好奚落這人。
“起開。”安九月看著段飛飛一副令人作嘔的模樣，“段秘書長應該知道，好什麼不擋道吧？”
段飛飛臉上沒見怒意，反而笑的有些令人感到瘆得慌。
“好一張嘴，不過你在秦總床上，肯定也用這張嘴沒少辦事吧？當真伶牙俐齒，可惜到最後不還是被玩膩了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