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什麼都不干，就聊天
“先走了，有時間再聚。”龍銘天進了電梯。
回到市場部辦公室，張少楠把一個相熟的同時從創意部調來當秘書，頂替錢碧晴的位置，同時發一個通知，四大部門開會。張少楠沒想到的是，四大部門缺了龍兵的部門，他倒戈了，公開支持錢風平，所以不來開會，張少楠拿他沒辦法，除非開了他。
會議裡，張少楠在創意部提拔了一個人上來當主管，分擔創意部的工作。銷售部，他把經理直接撤掉，提了另一個上去，這個人冷面菩薩當初提過，是個可用之人。市場部張少楠暫時沒動，市場部很復雜，經理作用很大，手抓很多機密，牽一發動全身。至於龍兵，雖然不具備這種條件，張少楠卻出於一點點內疚心理，暫時沒打算動他。
經過這兩次會議，皇冠亂成一鍋，尤其第二天，很多部門都放假了，錢風平管轄那些部門以及李昌管轄那些部門。整個皇冠就剩下張少楠的四大部門在運作，這就好像缺少輪子的汽車，無法正常行走。
張少楠沒想到錢風平敢用這招，損人不利己，贏了又能如何？他得到什麼？如果冷面菩薩在，錢風平絕對不敢用這招，因為冷面菩薩一定有辦法應付，而且冷面菩薩耗得起，甚至比錢風平狠，更有能力趁這種機會把錢風平吃掉。
張少楠不行，他沒有這種智商，他需要找人幫忙，可現在不知道找誰，找李昌不接電話，好不容易打通，卻冷漠的對張少楠說：我們開戰吧！
張少楠很無語，甚至說有點驚慌。如果李昌與錢風平合作，他一點勝算都沒有，他們股份與張少楠持平，他們根深蒂固，人面廣，各方面資源都要比張少楠寬闊，這正是張少楠找李昌的原因。現在很明顯了，李昌與錢風平站到了同一戰線。
中午，張少楠給四大部門所有員工放了一個短假，明天繼續上班，不管別的部門什麼情況，即便回來坐四大部門都要坐到下班。
在辦公室裡煩躁了一天，張少楠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吃完飯，陪何瀟瀟聊了一下天，剛准備睡覺，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誰？”
“李昌，方便不方便出來一下？在上次的桑那中心。”
張少楠很驚訝李昌給自己打這個電話，不是要和自己開戰嗎？為什麼？
張少楠不知道，但很想知道，所以出門了，原本他不再去那個桑那中心的，現在他卻必須忍著惡心去。
桑那中心的大堂，李昌坐在椅子裡抽煙，看見張少楠，他立刻掐滅煙頭拉張少楠上二樓，張少楠甩開他的手道：“李總，我討厭這個地方。”
李昌道：“哎，我們今天什麼都不干，就聊天。”
他們要了一個包間，剛坐下，立刻有個打扮精致的女人走進來打開一瓶紅酒，給他們倒上，然後輕盈的退了出去……
“這件極品啊。”那女人剛關上門，李昌感嘆道，“我做夢都想吃了她。”
“干嘛不吃？很貴嗎？”
“貴？”李昌哈哈大笑，“哈哈哈，老弟啊，你以為錢真可以解決任何問題？”
“難道不是嗎？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你肯定記錯了，我只是說錢很重要，但是也有許多錢辦不成的事情、錢搞不定的女人。”
“好了，我們今天不談女人，談別的。”
李昌笑，那一抹笑容一閃而過，遞起紅酒和張少楠碰了一下，一口飲盡，然後又倒出一杯。張少楠知道李昌想營造氣勢，想讓他先著急，他偏偏不急，甚至臉無表情，連姿勢都沒有變化，就那麼赤裸裸盯著李昌，直到李昌受不了他的目光說話了：“錢碧晴是錢風平的女兒。”
張少楠一點都不吃驚，他已經猜到，當初那個熟識的聲音，保存在錢碧晴手機裡的L先生，龍。李昌只是在印證他的猜測，給他的猜測加以肯定。張少楠很平靜，平靜的李昌反而驚訝起來。
“你已經知道了？”
“為什麼我不能知道？”
“想不到啊，呵呵，這個女人跟你很大關系吧？上過沒有？”李昌嘆了口氣，“錢風平老謀深算，一早設計好了，在錢碧晴進皇冠第一天，她算計了很多人，包括我。”
張少楠無動於衷，事實上他心很痛，因為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冷面菩薩說過他在內部論壇發過一篇罵人帖子，這應該是錢碧晴所為，只有錢碧晴動過他的電腦。
忽然，一個更恐怖的念頭在張少楠腦海冒出來，錢碧晴發這篇帖子的用意是害自己嗎？為什麼？張少楠找不到原因，他覺得不是害，而是幫，幫助張少楠引起冷面菩薩的注意。可是，為什麼？錢碧晴這麼有把握冷面菩薩一定會注意自己？即便冷面菩薩注意，自己又對錢碧晴有何幫助？
張少楠覺得很恐怖，原來一早已經被人設進局裡。張少楠甚至覺得冷面菩薩會不會將計就計？她其實什麼都知道？她其實是……如果這是真的，張少楠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冷面菩薩，他討厭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的感覺，他是人，不是動物，大不了不干而已，會餓死？
張少楠忽然覺得很累，不想再糾纏下去：“李總，我們說點實際的吧！”
“什麼實際的？”
“你今晚找我的目的。”
“中午，錢風平在我身邊，或許你已經猜到了吧，沒錯，他找我，找我合作弄垮你，他給我畫了一個很大的餅。”
“你相信嗎？”
“你認為呢？”李昌苦笑，“他除了給我畫了一個很大的餅，還掌握了我一些把柄，一些他認為我會忌憚卻對我沒多大影響的把柄。我當時裝驚訝，甚至驚慌，我相信我的表演取得了他一定的信任。”
“然後呢？”張少楠知道，李昌說的全是屁話，他是害怕合作時被錢風平滲透，從這幾天的事情可以看出來，錢風平心機很深，手段毒辣，連冷面菩薩都栽了，即便聯手把他打敗，李昌也只是下一個他，死路一條。李昌沒可能這麼笨和錢風平合作，張少楠不擔心他今天是來設陷阱的，因為跟他合作李昌會得到更多，如果他的股份由李昌掌握，錢風平算老幾。當然，張少楠不拆穿他，讓他丟面子對張少楠沒有任何好處。
“然後，我們合作了。”
“你們打算怎麼對付我？”張少楠冷笑，“一定非常狠毒吧？”
“是改制。”
“改制？何為改制？”
“設懂事會。”
“哈哈，好招。”
“這應該是那頭老狐狸的後招吧！”
“他打算怎麼弄？”
“很簡單，他提出方案實行機制投票，所有人都有投票權，但是票的作用不大，只是做樣子，最主要的票在我和他手裡。”
“為什麼以前不這樣干？”
“以前不可能，或許說以前也有董事局，有一個說了算的人，不過其中太復雜，今天不方便說。”李昌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夾住道，“四個老總，勢力平衡，除了冷面菩薩獨大，我們或許有一個共同敵人，但冷面菩薩太狠，他不斷分化我們，有一次我們幾乎就促成了合作，雖然只是表面合作，各自心懷鬼胎，合作的目的一經達到合作關系立即瓦解，但無論如何，我們三人聯手對冷面菩薩很不利，可是後來丁龍忽然改變了主意，我不知道為什麼，錢風平大概也不知道。”
“竟然有過這種事？”張少楠有點理解了，這大概就是冷面菩薩所說的陰過李昌，李昌真慘，居然蒙在股裡，這傻子，有時候張少楠真的蠻同情他。
“你覺得很奇怪嗎？”
“不奇怪。”張少楠搖頭，“丁龍變節，你為什麼不和錢風平合作？”
“這樣只會死的更快，冷面菩薩可以給丁龍更大好處，冷面菩薩是強者，丁龍會答應，然後剩下他自己和冷面菩薩，即便經營權被冷面菩薩搶去，他仍然過的很滋潤。”
張少楠覺得這些爭鬥很他媽復雜，冷面菩薩為了自己的利益必須控制平衡，讓他們不和。而他們不能合作也不能破壞彼此關系。
“你們很亂。”張少楠嘆了口氣，“為什麼你們那麼喜歡鬥呢？據我所知冷面菩薩真的為皇冠帶來許多，皇冠今天的輝煌騰達她的功勞最大，這點你必須承認。既然她干的那麼好，你們不可以更省心？在家玩玩，讓她弄，每個月就等著收紅利，用自己那麼累嗎？每天攪盡腦汁算計別人，防備被別人算計有意義嗎？”
張少楠就覺得沒意義，閑著多好，有錢收就可以，管它那麼多。如果是他，他早把自己打發回家了，人生短短幾十年，每天活在鬥爭裡不如死了算，他們一個個都一把年紀了，爭來做什麼用？
“你很天真啊。”李昌搖頭，“我問你，古代為什麼那麼多有條件的人瞌破腦袋爭皇位？都說當皇帝累，有意義嗎？就算現代，買賣官職又為什麼？當官每天遭百姓罵，有意義嗎？如果這些事情都只看表面，確實意義不大，累、挨罵。可你看背後，有權有勢意氣風發，皇帝啊，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只要你願意，每天換一個女人換到你死都可以。”
“而且動動嘴皮千軍萬馬為你效勞，你不高興了全天下都擔驚受怕，你想滅了誰就滅了誰。現代呢？當官如何？想辦點什麼事多容易，生病上醫院……有報銷、有送禮。你肯定不知道吧？我告訴你，誰他媽生病都得花錢，除了官員，他們生病反倒能賺錢，諷刺吧？而且他們就這點好處嗎？好處數之不盡，很難說全，我了解的其實也只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