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老奸巨猾
張少楠很高興，因為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主要是他沒有為此付出大代價。當然李昌也很高興，因為他對張少楠隱瞞了一些事情，這個事情涉及到丁龍的股份，或者說涉及到丁龍家的母老虎，他們之間有牽連。
可就在李昌春風得意准備接收丁龍的股份的時候，問題發生了，丁龍的股份竟然在另一個人手裡，這個人就是那筆黑錢的主人，他和丁龍之間有什麼交易李昌和張少楠都不知道，但丁龍的股份已經屬於他。再一個勁爆消息，那筆黑錢的主人把股份轉賣給了錢風平。
“我草他媽，為什麼這樣？”飯店裡，李昌用力拍桌子道。
張少楠沉默，他有種奇怪感覺，被誤導了、被忽悠了，所有一切都變的越來越復雜，有只幕後黑手在操縱。
“張總，我們必須統一戰線。”李昌慌了，平衡的局面被打破，現在張少楠最強，其次錢風平，如果錢風平要干掉李昌，張少楠袖手旁觀，李昌一定死翹翹。
“再說吧。”張少楠離開了飯店，他不用顧及李昌的感受，他有資本。
第二天，張少楠一回公司就接到會議通知，錢風平發起會議，中層人員全體參加。
會議裡，錢風平列舉了冷面菩薩的十大罪狀以及誣蔑張少楠偽造假文件侵占冷面菩薩的股份，侵占皇冠集團，他還拿出另一份委托書，上面也有冷面菩薩的親筆簽名，而冷面菩薩的股份代理人一項，竟然寫的是錢碧晴的名字。
張少楠終於明白了，錢碧晴，真的是錢碧晴。
錢碧晴和錢風平是一伙的，她不是和丁龍一伙的，丁龍只是個倒霉鬼，他不是被張少楠和李昌算計，而是被錢風平算計，甚至張少楠和李昌都被錢風平算計。以李昌那智商可以想出如此精妙的計劃，什麼情婦、什麼股票帳戶，通通都他媽瞎扯，這本來就是錢風平的計劃，一步步引李昌入局，然後通過李昌引張少楠入局。
張少楠現在懷疑，那個情婦的死都與錢風平存在莫大關系，換言之對冷面菩薩的傷害也是錢風平一手策劃。冷面菩薩曾經和張少楠說過，李昌亦有所提及，錢風平有黑道背景，他敢干這種事情，而且那筆黑錢的主人就是他通過他背後的一些關系設的一個騙局，但是，丁龍為什麼這麼笨？
會議繼續，錢風平提議撤消張少楠總監的職務，得到絕大多數人贊同。如果冷面菩薩在，這幾乎不可能發生，現在，龍兵的財務部第一個站出來支持錢風平，然後銷售部，再然後市場部也反了，只剩一個創意部沒表示，創意部老二不說話，因為創意部和冷面菩薩感情最深厚，但那僅僅是處於對冷面菩薩的感情。
“錢碧晴。”張少楠吼了一聲，在會議室裡搜索錢碧晴的身影，自從進了會議室張少楠就沒看見過她了，“你給我站出來。”
過了一陣，錢碧晴在錢風平身後出現。
“你也姓錢。”張少楠指著錢風平，“他也姓錢，你們什麼關系？”
所有人都覺得張少楠瘋了，居然拿這些話出來說，同姓就有問題嗎？公司裡同姓的多去了，按這種邏輯不很多人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復雜關系？
“你吼什麼吼？”錢風平拍了一下桌子，“說正事。”
“你沒資格和我說話。”張少楠指著錢碧晴，“你說，給我說清楚。”
錢碧晴無動於衷。
“哈，我沒資格說話，我是皇冠的老總，你什麼都不是。”
“是嗎？你那麼有把握？你的文件和我的一樣，你覺得你那份就是真的嗎？”張少楠只有這個理由了，那份文件張少楠不知道他們怎麼弄的，沒理由冷面菩薩簽了兩份，唯一可能是錢碧晴。
“這很簡單。”錢風平掏出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你可以進來了！”
一個女人走進來，正是那天拿著文件宣布張少楠是冷面菩薩股份代理人的楊律師。
張少楠有點傻眼了，又被擺了一道，他現在知道了，兩份文件都是假的。錢風平果然老奸巨滑，楊律師甚至不用說話，畢竟四大部門的人都在，他們當天就聽了宣布，現在錢風平在這個特殊的時間找來她，一切豁然開朗。
而錢風平的文件，如果張少楠的是假的，別人會怎麼想？即便他說錢風平的文件也是假的都沒人會相信，就算有人相信，兩份都是假的，錢風平可以把張少楠掃地出門，冷面菩薩的股份雖然錢風平得不到，但現在冷面菩薩的情況，皇冠還不屬於他？
當然，理論上是這樣，但真實情況是張少楠有後招，冷面菩薩寄給他的郵件裡有個求助號碼，下面是一行小字：政變，需此人相助。
剛才會議一開始，發覺苗頭不對張少楠就已悄悄給這個號碼發去一條短信，並且收到回復：立刻趕來。雖然張少楠很渴望憑借自己的能力把這件事處理好，但他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耐，控制不了……
“張少楠，你現在可以滾了！”錢風平指著門口，“皇冠已經不需要你。”
張少楠無動於衷，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微笑看著錢風平。
錢風平對自己的秘書說：“張胭，去叫保安進來。”
“等等，不需要叫保安，我自己會走，但是……”張少楠笑了笑，其實他非常緊張，汗流夾背，但他必須極力保持笑容，“錢風平，你覺得事情就這麼簡單嗎？”
錢風平一愣，臉上肌肉飛快抽搐了一下。
張少楠還想說話，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條短信：外面，出來一下。
“抱歉，我要出去一下。”說完，張少楠走出了會議室，一出門口就愣了……居然看見龍銘天，還有一個六十歲左右魁梧的男人。
龍銘天晃晃手中的手機：“知道你很意外，但現在不太方便說話，我們先辦事吧！”
張少楠和龍銘天以及那個魁梧男人返回會議室。
看見張少楠一個人出去，三個人進來，而且都不是皇冠的人，大伙兒有些不解。當然錢風平例外，他認識龍銘天，而且也認識這個魁梧的男人，張少楠看見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臉上一下子僵硬了，他在擔心。
“開會啊？”龍銘天拉出一把空椅子讓那個魁梧男人坐好，他在自己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慢吞吞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龍銘天，相信不少人聽過我名字，知道我做什麼生意，不過我另一個身份未必很多人知道，我是商會會長，而我身邊這位……袁律師，律師界的泰鬥，大家應該沒少在電視或者報紙上看見。”
大伙兒面面相視，均不明白龍銘天話裡之意。
“我說了這麼多，你們可能有點糊塗，我長話短說吧。”龍銘天把手裡的文件放到袁律師面前，“半個月前，在袁律師見證下，冷星蕊小姐，你們的冷總到我協會辦公室簽署了一份股份代理書，這份代理書有協會蓋章，大家無需懷疑其真假。”
“龍銘天，你行。”錢風平憤怒的表情，弄來弄去最後竹藍打水一場空，他當然憤怒。
龍銘天報以一笑，退開一步，然後是袁律師說話，一把蒼老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色彩的聲音，用不緊不慢的語速宣讀內容。內容與那天楊律師讀的差不多，在措辭上以及流暢性上更好，最主要的內容是：除此份代理文件，過往所簽代理文件全部作廢。那個楊律師，自從袁律師進來後她就站到了角落，低著腦袋……貌似害怕被袁律師看見。
宣讀完畢，龍銘天拿著文件逐一走到在座的人身邊，文件擺在眼下，讓每個人都看一遍，最後到了錢風平面前，龍銘天很禮貌地問：“錢總你要看麼？”
錢風平哼了一聲，拂袖而去，錢碧晴跟著走，張少楠立刻衝過去一把拉住錢碧晴，錢風平並沒有阻止張少楠，仍然徑直往前走，張少楠把錢碧晴拉回會議室，從另一道門出去，來到外面的走廊。
“為什麼？”張少楠逼視錢碧晴，他心裡很不好受，他懷疑過、放棄過，最後卻是真的，與冷面菩薩的賭博他賭輸了，這讓他覺得害冷面菩薩的人是自己，而非錢風平，是他給了錢風平機會，他才是禍根。
“不為什麼。”錢碧晴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張少楠以為面對質問，錢碧晴會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甚至沉默不說話，但是他錯了，錢碧晴毫不畏懼與他對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是被擺布的，就好像你一樣，我們都是棋子。這些都不重要吧，我們該把工作上的事情與生活上的事情分清楚。”
錢碧晴離開了，留下愣愣的張少楠，直到龍銘天和袁律師走出來張少楠才回過神。
“我也是受人所托，受冷小姐所托。”龍銘天拍拍張少楠的肩膀，“冷小姐不是一般人，足智多謀、深謀遠慮，很早就已經猜到今天。”
“謝謝。”張少楠不想和龍銘天探討冷面菩薩的問題，冷面菩薩是會算計沒錯，可是她每次都把他算計進去，他就好像一只棋子，一把刀。她仍然是她，沒有任何改變，仍然是利用他，仍然是不顧他的感受，他討厭這樣，每次對她的好感在加強的時候又被她無情摧毀。
“你該感謝袁律師。”
“謝謝，袁律師。”
“別客氣，我不是幫你，是幫冷總。”
張少楠笑了，沒生氣，人家是強人啊，律師界的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