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為何開滿十六家
又過去一天，終於聯系上林廠長，是他主動給張少楠打的電話。
“林廠長你搞什麼飛機？你沒有一點輕重之分？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玩失蹤，你知道不知道陳大青那幾個王八蛋把工人全都挖去了小王？原本很好一個計劃硬讓你搞砸了……”張少楠越說越是火冒三仗，最後對著電話臭罵，“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他媽滾什麼地方去了？”
“張總，對不起。”
“你對不起個屁，你給我半小時之內回來。”
“半小時恐怕……不夠。”
“不行也要行，就這樣。”張少楠劈啪掛斷電話。
張少楠都有點懷疑林廠長跟陳大青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窩了，不過想了想他又覺得這太扯了，就他們那苦大仇深見著面恨不得捅對方刀子的態度亦能成為一伙，美國總統都可以跟薩達母共享情婦了。那麼，唯一解釋是林廠長有苦衷，在這個要命關頭走開實是不得已而為之。
一小時後，林廠長出現在張少楠的辦公室，張少楠已經平靜下來，他知道一味發火不是那麼一回事，解決不了問題，甚至適得其反：“做吧！”
林廠長坐下，腦袋低著。
“你別擺出這副表情，我需要解釋，需要你幫忙想辦法收拾這檔爛攤子。”
“能不說嗎？”林廠長看著張少楠，笑也不是，哭更不是。
“不說，你認為你還能不說？”
“對不起……”
“別跟我說這種廢話，我想聽解釋！”
“我跟綜合部張平二十幾年前就已經認識。”林廠長嘆了口氣，“那時候我們是鄰居，一起到外面跑車，穿周過省，日以繼夜，有一次發生交通意外，是張平救了我一命，如果他不救我，當時我恐怕已經被炸死，不會有日後，不會有現在、今天。”
“被撤職那個張平？”
林廠長點頭！
“然後呢？”
“他找到我，勸我離開高科，我沒答應，後來他讓我走開幾天當還他人情。”
“林廠長，你老糊塗了是不是？人情不是這麼個還法，你還他人情，自己卻造孽。”
“我沒其它辦法，畢竟他救過我的命。”
“現在呢，人情清了，你高興嗎？”
林廠長沉默。
張少楠很不是滋味，居然有個這種關系，好死不死的：“林廠長，坦白說，我能夠理解你，我也欠別人人情，知道那種日夜牽掛不得安寧的滋味，但理解是一回事，現在因為你還人情弄出那麼大動靜又是另一回事。你說吧，這個事情該如何處理，那些都是你手下，一個個跟了你不短時間。”
“其實……我留了後手。”
張少楠心裡一動，迫不及待問：“什麼後手？”
“我答應張平不能聯系你、不能以任何方式暗示。”林廠長勉強笑了笑，“不過我跟幾個車間的主任都交代過，他們都跟了我許多年，嘴巴嚴密，所以我告訴了他們。”
“你告訴他們？最後他們還去小王？”
“張總，他們不去會不會顯得很假？”
“確實，那……你是故意為之？或許我可以理解成將計就計。”
“差不多。”林廠長笑，“我知道陳大青他們一伙與小王有不尋常關系，我猜他們會用這招對付你，所以事先就跟幾個車間主任……”
“你知道你不告訴我？”
“那時候計劃已經實施了一半，告訴你也沒多大用處。”
“現在呢？”
“我回來了他們自然也會回來。”
“你有把握？現在情況特殊，小王那邊必定提供了豐厚待遇，除非我們……”張少楠看了林廠長一眼，忽然笑起來，“林廠長你行啊，人情還了，一來一回為生產基地全體工人謀了一個好福利，你當時就知道是這種結果是不是？哈哈，你連我都算計了，行，確實行。”張少楠豎起拇指，笑在臉上，憋在心裡。
林廠長沒說話，算默認了！
“好吧，我也無話可說了，你給我把工人全拉回來，集體加薪百份之十五。”
林廠長黑著臉進張少楠的辦公室，笑呵呵的離開，張少楠那個氣啊，沒想到竟然被擺了一道，而且還不能計較。不過他承認林廠長這招一石二鳥用的很妙，他現在完全可以想像到，當陳大青那伙渣滓知道情況後會如何氣憋。
當晚，在一個隱秘的飯店，張少楠宴請了一大幫車間主任以及組長，當然花的是高科的錢，他一個月可以簽一定限額的應酬費。
飯前，張少楠先把誤會解釋清楚，然後進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又做出多番保證，最後總算把那幫技術頭子拉了回來。其實這只是走過場裝裝模樣糊弄一番，林廠長已經跟那幫人談妥，張少楠只是代表高科表個態。
第二天，張少楠在辦公室翹著二郎腿、抽著煙，等著好消息。片刻，敲門聲起，他放下腿，坐正姿勢，然後說：“請進。”
何巧巧走了進來，臉帶笑容，春風得意，張少楠說：“何巧巧你今天笑的忒真誠了，前幾天就一張苦瓜臉，弄到好像我虐待了你一樣。”
“有嗎？”何巧巧笑，“好消息。”
“哦，我猜一下，是不是生產基地那邊恢復了運作？”
“張總你洞察先機啊，一早知道的是不是？”
“大概是吧，哈哈，只是沒告訴你，因為我發現你苦著個臉挺可愛，老想掐你臉蛋了……”張少楠暗操自己，心情一好又犯口不擇言胡亂說話。
“我……”何巧巧臉紅，“我出去了！”
下午，張少楠把風情萬種、婀娜多姿的蒙芸蒙少婦宣進辦公室，千萬別想歪，張少楠那是為工作，而非心裡那點兒齷齪，即便非得齷齪一回他亦會從低難度入手，比如何巧巧。當然，蒙芸更有魅力，但那是人妻，張少楠還沒禽獸到那種程度。男人嘛，可以吃著碗裡想著鍋裡，但不能有實際行動，人與禽獸的區別是，人有道德觀，禽獸沒有，可奇怪的是，禽獸永遠是禽獸，人有時候卻不是人。
蒙芸坐在張少楠對面，開口道：“張總，你有何吩咐？”
“我打算發展一些加盟店，公司直接控股的也行，總之我要店。”
“根據調查，現在市場上的直銷店已基本飽和，銷售空間沒提升而強行發展店面只會適得其反，不賺錢不說還會因此拖累其它店面，最後造成不良的市場反應，而且這個舉動會傷害我們與加盟商的友誼、利益關系，我個人建議……”
“蒙總，我不需要建議。”
“那……？”
“我需要店面，設在小王店面隔壁的店面，小王在什麼區域有店面我們就在隔壁發展，並且全部以出廠價進行銷售，保持兩個月的時間，這兩個月我們不賺錢，甚至可以虧。至於加盟商的友誼利益之類的事情，不需要你考慮，我會親自處理。”
“你的目的……？”
張少楠知道，蒙芸肯定又從心裡覺得自己是個糊塗蛋了！其實張少楠的目的是要搞跨小王，反正這兩個月要虧錢，就趁這個時間狠狠打擊小王，對高科的前途有利無弊：“你認為呢？”
“我認為就目前的形勢不適合，高科內部動亂並沒有完全平息，不適宜……”
“蒙總，你大概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再說一遍，這些事情不需要你考慮。”保持一定氣勢這招是冷面菩薩教的，永遠不要對下屬解釋，因為沒必要，張少楠無比相信冷面菩薩的話，所以沒打算解釋清楚。
“好吧，我會先做一個調查，看什麼地方適合開店面。”
“不不不，你還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張少楠嘆了口氣，“調查很必要，但只調查小王店面的所在位置，再看傍邊有什麼適合的地方，不一定要大要好，距離夠近就可以。總之一句話，用最快速度開業，開業時盡量弄出大動靜，營業前一星期以出廠價銷售，一星期後計算運營成本，只要能夠維持店面收支平衡就算完成任務。”
蒙芸眼珠子都凸了出來，無可奈何地離開了張少楠的辦公室。
蒙芸近幾天都在忙活開店面的事情，張少楠把黃華山拔發給她支使，同時在市場部調了三個人，這五個人組成的團隊將在未來三天時間開五家店面，之後按每三天增加五家，十天時間內開滿十六家，占取市場。
為何要開十六家？
十六家是蒙芸調查回來的結果，小王的銷售點只有十六個，張少楠偷著樂啊，高科的總店面四十多家，還以為小王無論如何有高科一半，竟然沒想到只有三份之一，這能為他省下一大筆成本啊。
張少楠偷著樂，卻所有人都認為他瘋了，都對他近期的行為感到費解。張少楠不解釋，沒必要，也沒義務對任何人解釋，反正高科他最大，他說了算。至於皇冠總部，則大部份由冷面菩薩說了算，冷面菩薩不管他，他更沒有壓力，盡管拿著雞毛當令箭瞄准了方向發射就可以……
第一家店面順利開張，一百五十平方左右，裝修簡陋，之前是個小型水果超市，接過來以後隨便粉刷了一遍牆，弄了些架子之類，連招牌都是用放路邊那種燈箱，給人整體感覺就像倒閉前在做低價拋售。
不過別說，低價拋售的東西市場反應很好，反正他們做的不是市面上的高級貨，那些有錢人根本不會買，但沒那麼有錢的人呢？這部份人更多，而且喜歡、願意買低價產品。
第二、第三家……
所有十六家店面的開張儀式張少楠都堅持參加，他主要去看位置，看距離小王的銷售點到底有多遠。看見很大一部份都不遠，他心裡那個樂，就等著小王的代理商集體撲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