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干不干一句話
中午十一點，張少楠和冷面菩薩離開了公司。在冷面菩薩指示下張少楠把車開到郊區一所小學。小學是新設立的，樓房與各項設施顯得無比嶄新，雖然整個學校也就一千平米左右，但環境還算可以，寧靜、嚴肅，不同於市中心那些學校，吵雜不堪，各種聲音遍布。
張少楠很奇怪冷面菩薩帶他到這個地方，但沒問，冷面菩薩不想說的張少楠覺得問亦沒用，反之會主動說。
停好車，冷面菩薩讓張少楠打開車尾箱。
“搬進去。”冷面菩薩指了指車尾相內一只大箱子，那只箱子是從公司帶來的，當時是保安負責搬的，現在輪到張少楠了……
張少楠扛著箱子跟在冷面菩薩身後穿過教學樓，走到後面的小操場。操場氣氛嚇張少楠一大跳，大概兩百名學生左右，各個年級都有，從低到高隊形整齊……
“冷姐姐好。”
“大家好。”走上一個勉強稱得上講台的平台，冷面菩薩露出溫和、親切的笑容，這種形式的笑容張少楠第一遍在冷面菩薩那張冷漠的臉孔裡看見，一時間他不禁呆了，無疑，若果冷面菩薩經常肯這麼笑，必定能在她原本已經很美麗的臉孔上倍添幾分柔媚的感染力。
“張少楠。”冷面菩薩喊。
張少楠走神了，反應不過來……
“張少楠。”冷面菩薩有點怒火，不過很快掩飾住，轉而是一個微笑，“你看夠沒有？看夠了請把箱子拆開。”說完，冷面菩薩轉向那些學生，“呵呵，這位……叔叔，耳朵有點問題，要說幾遍才能聽見。”
張少楠充耳不聞冷面菩薩對自己的誹謗，立刻飛快的把箱子拆開。
“謝謝！”冷面菩薩很禮貌，這讓張少楠極其不自然，因為他分明看見冷面菩薩眼裡在冒星火。
幾秒鐘後，張少楠終於知道他搬那箱是什麼東西了，是購物卷，某某文具商城的購物卷，冷面菩薩親手把卷派到每一名學生手中。那些學生排著隊接購物卷，張少楠發現每名學生或多或少都帶有缺陷，最令他驚奇的是，冷面菩薩竟然能記住每一個學生的名字……
直到離開，張少楠仍然沒搞清楚冷面菩薩為什麼帶他來這個地方？隨意的？張少楠覺得不對，冷面菩薩這個人絕對理性，做每件事情之前都清楚自己的方向與目的，不可能隨意。
“回市區。”上車後，冷面菩薩說完立刻閉上眼睛。
張少楠一邊開車、一邊從倒後鏡裡偷偷觀察冷面菩薩，他今天被雷到了，很震撼。他多少可以猜測到一點，那所小學冷面菩薩肯定有出錢興建，這所明顯是慈善學校，不大，但好溫暖，每個人都到帶缺陷，正因為帶缺陷才多了一些真性在裡面。
冷面菩薩與這個學校關系曖昧，會不會也帶缺陷？假胸？石女？變性人？想著，張少楠從頭到腳審視了冷面菩薩一遍，可惜他並無發現冷面菩薩的缺陷所在。
“看夠沒？”冷面菩薩忽然說話了，“你已經看了四分鐘，你應該看路，司機先生。”
“哦，啊……？我沒看……”張少楠心驚啊，冷面菩薩閉著眼睛都知道自己看她？
“你是不是在想我帶什麼缺陷？”
“對，啊不是……”
“你不用偷偷看，我立即可以告訴你，我缺陷在心裡，沒人性、冷血。”
下午，冷面菩薩到上層開老總大會，錢碧晴隨行。一個小時後回來，冷面菩薩臉色不善，再幾分鐘，宣了市場部兩個組的老大進辦公室，隨後是銷售部老大，還有財務部老大，不過這三男一女最後都灰頭土臉從她的辦公室走出來。
“張少楠。”冷面菩薩吼張少楠，“進來，立即。”
張少楠進了冷面菩薩的辦公室，規規矩矩站著，冷面菩薩不爽中，少惹為妙啊！
“坐啊，站著干什麼？站崗呢？”
張少楠在心裡鄙視了她一番，然後坐下，然而她卻站了起來走到文件櫃翻出一疊文件。不知是她用力過度，還是文件櫃原本就有質量問題，她剛轉身文件櫃就搖搖欲墜，即將要塌下來的樣子，然後真塌了……張少楠想提醒她，但已經來不及，只好憋勁彈過去一把推開她……
文件櫃最後壓在張少楠身上，強大的力量頓時把張少楠壓趴下，而因為他事先做好了准備，只是半邊肩膀被壓酸痛，腦袋有點暈呼，除此之外並無其它損害。
張少楠晃了晃腦袋，頂著文件櫃慢慢爬出來，他知道剛被壓到不適宜立刻活動，問題裡面這麼大動靜外面肯定聽見，他可不希望讓別人看見自己的糗樣……
爬出來了，張少楠看了一眼冷面菩薩，頓時臉都青了！他推冷面菩薩時沒留意傍邊有一盤陰生植物，現在的情況是冷面菩薩一顆腦袋載在植物裡，把植物砸的歪歪斜斜，她人一動不動，姿勢無奈、難看之極。用一句流行點的話說就是：摔一個狗吃屎。
“冷總……”錢碧晴在外面喊，“你沒事吧？”
冷面菩薩沒反應，張少楠用腳輕輕蹭了一下。
“要死啊蹭我，你死定了，推我，哎唷，脖子痛。”冷面菩薩咬牙切齒、語無倫次。
張少楠想哭：“我那是救你。”
“總之你死定了，現在去打電話叫醫生、叫救護車……”
“不需要吧？”
“打電話，找錢碧晴打，立即。”
“錢碧晴。”張少楠打開一點門縫衝外面喊，“快叫救護車，冷總受傷了。”
錢碧晴哦了聲轉身便跑，張少楠立刻關上門，他知道外面肯定都議論開了，他也懶得聽，懶得解釋。
十分鐘後救護車到了，由於冷面菩薩吩咐過，張少楠並沒有讓除了救護人員之外的其它人進來。進去了，救護人員與冷面菩薩交流了幾句才小心翼翼把冷面菩薩抬到擔架床上，馬上的，其中一個救護員拿出一個護套套住冷面菩薩的脖子。
“等一下。”救護員准備往外抬，冷面菩薩喊停，“張少楠，讓錢碧晴收拾辦公室，除了她和清潔工之外誰都不允許踏進來半步，你找一找我剛剛拿那份文件，和我一起上醫院。”
張少楠看了一眼地面，都是文件，大海撈針啊。
“黃色文件袋，白痴。”
張少楠快速在地面上翻了起來，找到黃色的目標文件，然後把冷面菩薩的命令轉達，再然後在大伙兒疑惑的目光中離開公司，追出去在救護車開車前登了上去。
冷面菩薩躺在偌大的病床上，一雙美目直不溜的盯著張少楠說：“文件打開。”
張少楠不敢怠慢，立刻打開……
“你看見的是皇冠屬下的一家子公司，不重要，但也重要。”冷面菩薩目光冷冷在張少楠身上掠過，“這是一家小型空調公司，集研發、生產、銷售、服務於一體。現在的情況是這家公司業績特別糟糕，外部停滯不前，內部一盤散沙，總公司的命令通常無法下達。”
張少楠看文件，是一家叫“高科”的企業，文件含概了公司的所有機密，出產、銷售。從數據上看業績確實特別糟糕，尤其近一年，市場占有率大幅下降，不至於虧本，但沒錢賺，而從做生意的角度看，沒錢賺就是虧本，虧本就是完蛋。
“皇冠一共派過五名總經理下去，最後通通辭職。”
“哇，大新聞。”看冷面菩薩眼中閃起一絲怒火，張少楠轉而道，“不是，你跟我說這些干嘛？我只是創意部一名人見人淺踏的小職員。”
“我准備派你出任這個公司總經理一職。”
“呵呵，總經理，很吸引人，不過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冷面菩薩不說話，表情很嚴肅，張少楠不由得有點相信了，吃吃道，“你不是說真的吧？”他咽口咽口水，心不爭氣地狂跳了幾下……
冷面菩薩依然瞪著張少楠，依然不說話。
“好吧，你說真的，問題是……我得有當總經理能力。”張少楠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這並非有信心就能夠做到的事情，要靠實際能力以及經驗。夜郎自大，橫衝直撞多半要撲街的，他可不想當老六。
“沒自信。”冷面菩薩冷哼“你不需要太大能力，能把公司搞垮就行。”
張少楠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啥？你說搞挎？為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
“不是，不明不白我不能放開手腳，你至少告訴我要挎到什麼程度吧？”
“不能完全挎，只要內部挎，這家公司的管理層一團糟，我想要一家干淨的公司，你的任務是把害群之馬全部清理干淨，再進行內部重組。”冷面菩薩想了想，補充道，“這個公司不重要，但這個公司的死活非常重要。”
“能不能再直白一些？”
“老總之間的鬥爭，你不需要清楚，只要按我說的做。”
“我恐怕做不來。”
冷面菩薩鄙視張少楠：“搞破壞你不會？你還一無是處到這種地步？”
“問題這壓根不算破壞，比較像……釜底抽薪。”
“老總待遇很豐厚，提供住房、交通工具……”
“廢話，你不看這公司在什麼地方？都郊區到不能再郊區了！”
“大城市不一定就是實現理想的最佳地方。”
“你這是不是廣告詞？下一句是不是：農村也能闖出新天地——種田？”
冷面菩薩不耐煩了：“干不干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