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不敢喜歡太強勢的女人

   張少楠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敢喜歡冷面菩薩,並非全部因為身份地位、物質金錢的差異,更多的是因為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比如性格。張少楠不喜歡冷面菩薩太強硬、太強勢,他是男人,多少帶點大男人主義,他希望得到尊重,尤其來自女人的尊重,自己所喜歡的女人的尊重,甚至是崇拜,如果是反過來就受不了……

   過去,張少楠覺得冷面菩薩既不尊重自己,也不溫柔,現在,忽然發現原來她可以溫柔,卻又有點失望,不習慣。張少楠在想,如果自己愛她,應該包容,包括性格,一個人一但失去特色她就不再是自己所愛那個人,冷面菩薩應該強悍,一但不強悍她就不是冷面菩薩,而是樊柿子……所以,隨便吧,去他媽的大男人。

   “冷……”

   “不要再叫我冷總。”

   “那……冷星蕊,能不能借我十萬塊?”張少楠要把陳小晴那個錢還上,否則一輩子不會心安,反正已經欠冷面菩薩很多,不在乎再欠十萬,欠冷面菩薩總比欠另一個外人強。

   冷面菩薩二話不說,立刻從自己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密碼325814,裡面有六十萬。”

   張少楠把卡放進口袋說:“我會還你的。”

   冷面菩薩招來服務員,一口氣點了三個甜品:“麻煩快點。”

   “你沒事吧?餓成這樣?”

   “中午飯沒吃,轉了兩次飛機才到廣州,然後打車,你知道機場到這裡多遠?整整一個半小時,比在飛機上花的時間還要多……”通過冷面菩薩敘述,張少楠知道了整個過程。他打電話給何巧巧的時候冷面菩薩就在傍邊,何巧巧冷面菩薩怎麼樣的時候是冷面菩薩教何巧巧撒謊。

   打完電話找蘇決然,其實先找郭曉婷,拿到地址後郭曉婷第一時間交給何巧巧,或者說冷面菩薩,至於冷面菩薩用什麼方式阻止蘇決然來見他,冷面菩薩不肯說。

   離開西餐廳,快十一點了,冷面菩薩把張少楠塞上一輛出租車,帶到珠江邊。

   珠江河,廣州的母親河,水質還算比較清澈,至少在夜晚看下去很清澈,主要是兩岸景色很美,那些色彩斑斕的燈光倒影在江面上,有船只駛過,蕩開水面,燈光、高樓,就在眼前一晃一晃非常不真實,但是只要不看水面,一切都是真實的,很美。

   當然,靠著張少楠肩膀的冷面菩薩更美,只是張少楠覺得很別扭,恐怕真的不習慣冷面菩薩溫柔。

   “冷星蕊,你罵我吧!”

   冷面菩薩腦袋離開張少楠肩膀,迷惑不解道:“干嘛罵你?”

   “你太溫柔我感覺恐怖,你罵我我更開心、更興奮。”

   “你賤骨頭。”冷面菩薩踢了張少楠一腳,走開。

   “嘿,你別走啊……”

   張少楠追上冷面菩薩,在一張石凳坐下。

   夜裡氣溫很低,江風吹來寒冷刺骨,周遭並無多少人在活動,整個二十米範圍只有張少楠和冷面菩薩。

   就在那張石凳裡,張少楠向冷面菩薩講述了整個逃跑過程,從離開那家私人醫院開始講,樹林的打鬥,撞貨車,傷人無數,被砍幾刀,幾乎認命,最後被陳華所救,陳華把他送到鎮江,坐火車往溫州逃……

   張少楠盡量說的很詳細,連在溫州住過那個旅館如何髒亂都說了出來。冷面菩薩很認真在聽,沒有打斷,只是偶爾激動、偶爾平靜,驚喜、擔憂、害怕,用許多姿體表現告訴張少楠,她的情緒。

   發覺張少楠點了口煙,吸了幾口都沒繼續說,冷面菩薩忍不住問:“然後呢?”

   張少楠接著往下說,因為躲警察,其實不用躲,警察未必就找他,但他事先驚了。然後上賊車,進賊窩,沒多久還遇上打架,不想打,但是別人先打他,打完了被人稍微賞識了一下拉入伙,他拒絕,坐了個順風車,沒想到卻出事了,被警察當壞人抓了起來。

   “你怎麼出來的?”

   “能怎麼出來,走出來唄。”張少楠笑了笑,繼續說,說從派出所出來以後在汽車站附近的混戰,被人追九條街,被迫跳河,在一個女人家的陽台上岸,借廁所、衣服,順手順了許多東西。

   “逃命還逃的挺風流啊。”

   張少楠沒說話,不知道說什麼,其實可以隱瞞這一段,但沒有,包括以下那個女人送他出門,倒霉碰到那些人情急中吻了她一下,都說了出來。冷面菩薩邪惡的笑,張少楠繼續往下說,說那場打算放棄抵抗的認為難逃一死的打鬥。

   最後林勝救了他,那個傻傻的農村仔幫助他成功逃脫,跑出大馬路卻被一輛摩托車撞飛,摔進了臭溝渠,醒來後在一座樓房底下又中了一瓶子,最後被另一個女人所救。

   “艷服不淺啊。”

   “這不是什麼艷福,我那時候都快死了。”

   在那個女人家裡的一切,張少楠全部告訴了冷面菩薩,說的很詳細,甚至連自己懷疑那個女人的身份,以及換藥時所看見的她的風光通通都告訴了冷面菩薩。張少楠不知道為什麼,但說了,大概需要有個人與自己分享近來所受的災難吧,憋在心裡太難受了……

   “後來呢?那些人沒找到你?”

   “沒有,我離開她家以後就去跳火車。”張少楠說跳火車的時候冷面菩薩整個人抖了一下,張少楠樓緊她,“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我當時沒辦法,不能買票,呵呵,我跳的是一輛載貨的火車,剛跳下去那會痛死了,當然我很幸運,我拼著要受傷的,還好沒有。”

   “火車一直載你到廣州?”

   “不是,到了湖南交界的一個城市,我坐汽車到廣州,下車沒多久錢就被偷光,追小偷的過程中結識了一個好人,看我那麼慘他把我帶進一家食品廠,干了十多天。我告訴你,那家食品廠有個跟你差不多的女人,罵人厲害著呢,凶巴巴的,左一個小普工右一個小普工叫我,我就平白無故欠了她十萬塊。”

   冷面菩薩懷疑的口吻:“有這樣的女人?”

   “你以為全天下就你一個?”張少楠在猶豫,猶豫要不要把喝醉酒的事情告訴冷面菩薩,最終沒有,這種事情不說為妙,冷面菩薩也是女人,雖然比一般女人要強悍,但也會受不了!

   “我凶嗎?”

   “凶,非常凶,開始的時候我很怕你,你手握打權,還喜歡公報私仇……喂,你掐,痛,你掐我傷口了!”

   “傷口呢?我看看。”

   “怎麼看,你別拉我衣服,冷。”張少楠無語,就隨便說說的,冷面菩薩根本沒掐中他的傷口,他只是博取同情讓她別掐。

   “以後讓我看。”

   “好啊好啊,我肯定給你看,滿身都給你看。”張少楠笑的很猥瑣,因為冷面菩薩又掐他了,而且還踢,她肯定屬驢的,老喜歡踢人,要麼就踩,張少楠可記得那次在派出所挨揍,她踩那個小警察的一幕,太強悍了……

   “說你食品廠的事。”

   “沒什麼可說的,每天上班下班,一個大學生淪落到拉人力貨車,而且今天還被炒了魷魚,狗日的出去了一趟就碰到上面領導下來視察,白白辛苦了半個月一分錢工資沒得,離開食品廠的時候混身上下就剩下兩塊,還不夠打個電話。”

   張少楠嘆了口氣:“冷星蕊,其實我打過你電話,還很多次,甚至試過連續打了兩天,可是你一直關機,我找不到你,從食品廠裡出來我也是去打你電話,打了很久你都不接,我絕望了,剛想走,看見一個號碼忽然就想起了高科總經理辦公室的電話,打過去,蒙芸接,我向她要了何巧巧的號碼。”

   “對不起。”

   “這個對不起貴重啊,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你對我說的第四個對不起,呵呵,讓我們偉大的冷總給一個小人物說對不起,說出去都沒人肯相信。”

   冷面菩薩踢他:“你笑,繼續笑。”

   “不笑了,我的話說完了,到你說,你給我說說那邊的事情,說說皇冠,還有瀟瀟。”

   冷面菩薩哼了聲:“你很掛念你的小情人啊。”

   “什麼小情人,你還記得我第一次問你借車嗎?她就是她你知道不知道?我當時不是跟你說過?我得照顧她啊,我真把她當妹妹。”

   “這是你說的,沒人逼你。”

   張少楠中冷面菩薩陷阱了,不過沒關系,張少楠真把何瀟瀟當妹妹,至少一直以來都是:“說皇冠的事,我想知道,還有那些追殺我的人。”

   “很晚了,明天再說。”

   “不是啊……我等不及了。”

   冷面菩薩站起來,伸了伸懶腰:“不說了,走了,找個酒店睡覺,笨蛋,我累了。”冷面菩薩對張少楠勾了勾手指,“起來,立即。”

   珠江邊有許多很好的酒店,張少楠和冷面菩薩隨便進了一家,冷面菩薩負責開房間,她開了一個。

   乘電梯時,張少楠已經口干舌躁,緊張異常,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雖然在直角時與冷面菩薩共過一個房間,但那時的關系與現在不一樣,那時張少楠害怕,一晚上淨盼望冷面菩薩離開。

   當然,張少楠有那方面心思,但只是在私人小宇宙進行幻想,要敢有實際行動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房卡在張少楠手上,由於緊張,插卡時老插不好,開不了門,冷面菩薩氣煞了:“白痴,走開,怎麼那麼笨啊你?”

   “你現在對我很不滿意是不是?”張少楠用力踢門,故意的,想看冷面菩薩什麼反應,是像以前一樣,還是不一樣。張少楠這個行為,如果是過去的冷面菩薩,一定會對他臭罵,指不定還動手腳,現在,其實張少楠不確定自己想要一個怎麼樣的冷面菩薩,這很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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