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悸動突如其來
只是,顧行安卻是不明不白的給出一個單純的音節。
沈念離放緩語氣,耐心解釋:“至少在我面對知情人的時候,顯得不那麼茫然。”
“原來這件事對你影響這麼大。”
淡然的語氣中沒有一絲的歉疚,宛如在陳述一件事實,原本輕扶著腰間的纖長手指,卻不由自主的開始摩挲起來,沈念離猛然一僵。
這才想起二人此時的姿勢是多麼的曖昧。
“你起來先,先起來……”急忙伸手推搡著那挺拔的身子,卻紋絲不動。
沈念離話還沒說完,顧行安猛地抬頭便用唇堵住了那嘟囔個不停的嘴。
“你太吵了。”
說完,再也不顧那張震驚的臉繼續親了上去,舌尖挑開櫻唇與貝齒,汲取著其中的美好,心頭巨大的滿足瞬間填滿他的心髒。
宛如平日裡那忍不住的靠近,都是為了此刻的美好。
眯著眼睛看著那氤氳水潤的雙眸中,滿是驚異與不可思議。
終究是抬起頭來,底底一嘆,牢牢的將她抱緊在懷裡,許久都不曾言語。
耳膜間傳來那沉穩而堅定的心跳聲,沈念離還未從那深吻中回過神來,那宛如暮鼓晨鐘一般的雷動,心神俱思,無法回神。
“以後這方面的事情,我會提前告訴你。”
終究,滿心的怒意化作繞指柔,還是他做出了退讓。
明明他顧行安,從未退讓過任何人。
噗通、噗通、噗通——
心髒,劇烈的跳動。
沈念離任由這個男人摟著自己,心頭的慌亂表明了她並不如表露的那般沉寂,微卷的睫羽微微顫動,終究還是掙脫開男人的束縛,轉身將自己埋進被子裡。
埋住了不停跳動慌亂的心,也埋住那嫣紅無比的面頰。
從床上到床下,直立的顧行安看著那個把自己當鴕鳥的小女人,將自己埋進被子裡傻乎乎的模樣,薄唇微揚,原本的怒意早已消失無蹤,只留滿心的好心情。
推門而出,便看見顧行樂還穿著晚宴時候的西服,一身酒意的站在那裡。
身上還留著遮掩不住的脂粉氣,顯然是不知道從哪裡的溫柔鄉剛剛回歸。
微微蹙了蹙眉頭,略有些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怎麼站在門外?”
“去去酒氣。”顧行樂回答的聲音平淡而自然,眼角卻是溫柔的看向門內趴在桌面上和衣趴著睡的常鳶。
隨著他的目光,顧行安自然也看見了那個小女佣,眼底閃過惝恍。
“她今天來找念念了。”
“念念?”顧行樂微微一愣,有些詫異於自家小堂弟對那個女人私底下的稱呼,明明之前還是干脆的喊著沈念離,譏諷的扯唇一笑:“就決定是她了?不改了?今天的裙子是潘叔的手藝吧。”
顧行樂回憶起不久前看見那件紫色裙擺時震驚的心情。
顧行安淡然的點點頭,仿佛承認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眼底暗光劃過,嘴唇微張,想要說些什麼,終究到最後化作一聲嘆息,輕輕的拍了拍自家小堂弟的肩膀,眼底劃過一絲欣慰。
終究是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跟著他身後,冷靜矜持卻渴望親情的孩子了。
略帶鼓勵的拍肩,隨即搖搖手,不再多言,伸手推開房門,踱步進去,欣長的身影消失在門的背後,很快,門內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音,終究湮滅於黑暗。
顧行安緩緩踱步走向禪室,那裡是祖母的靈堂。
推門而入,祖父顧渡河還未睡,只靜靜的坐著看著棋盤上的殘局,估計調至昏黃的燈光使得這個逆光的男人更加的瘦削,蒼老的臉上架著一架無框的老花鏡。
恭敬的緩緩上前,盤膝坐下:“爺爺,明天我們回A市。”
隨即遞上剛剛從沈念離那邊取過來的黑色石料,輕輕的放在棋盤上,輕輕的磕響,而那老人,這才仿佛被那細碎的聲響給驚醒,靈動了起來。
伸手拿住那黑色的石料,調亮了台燈,眯著眼睛仔細的觀察了一番。
隨即幽幽的嘆出一口氣。
“原本以為我想錯了,終究看一眼才放心。”
將手中的原石遞回給顧行安,摘下眼鏡:“這一塊石頭,恐怕是杜清鐸的遺物。”
是他當年從他屍體上取出來,親手交到杜老爺子手中的那塊石頭。
微微蹙緊眉頭,顧行安伸手將石頭握緊。
當年的事情,除了眼前的祖父,誰也不知道真相。
小姑奶奶是怎麼不見的,祖母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杜家與顧家多年恩怨一朝和解,為什麼這塊杜清鐸的遺物會出現在顧家主辦的賭石宴上。
杜清鐸,從來就是顧家的禁忌。
走出禪室,拉好門,顧行安伸手揉揉額角。
看著月朗星稀的黑色夜幕,沉寂的心沒有一絲輕松。
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沉重而清晰。
飛機劃破藍色蒼穹。
穩穩的降落在了機場裡面,沈念離一臉疲憊的走在顧行安的身後,隨行的單斐推著行李沉默的跟在後面,到了帝都後,她就沒有見過單斐,可能是被顧行安派遣去做些什麼重要的事了。
手裡拿著最新的財經報紙,顧行安邁著大長腿一邊走一邊看。
VIP通道裡一向人不多,也不顧忌撞到什麼人。
封面上顧行樂那帶著金絲邊框,精英氣勢十足的樣子,的確能唬住不少少女,只可惜,唬不住顧行安,薄唇微微揚起,將首頁掀開,便看見了關於前一晚賭石宴的報道。
當然對外不能公開說是賭石宴,只是說由顧家主辦的宴會。
而宴會的主題——
“顧家六公子求婚盛典,顧總裁愛弟心切,承辦盛大宴會?這是什麼鬼?”沈念離目瞪口呆的看著顧行安手中雜志上大大的長型副標題,一臉呆滯。
明明是好好的賭石宴,非要扯上一尺遮羞布。
遮羞布就遮羞布唄,還扯到她和顧行安的事情,配圖還是她一臉嬌羞的低頭,顧行安單膝跪地給她戴戒指的照片。
天知道她那時候一臉懵逼,也很震驚好不好。
顧行安看了看身邊一臉震驚卻還跟隨自己腳步的沈念離,深邃的墨瞳中閃過一絲笑意,意味深長的開口:“照片拍的不錯。”
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某人,沈念離沒有說話,只將書還給他,索性不管。
早在飛機上的時候,顧行安早已為她解釋了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
包括他與簡慕雲的過去,雖然沒說為何會分手,但終究估計是不好的回憶,沈念離不問,卻放在了心裡,而沈念離也秉持著合作伙伴親密無間這件事,而跟他坦白了關於沈家的恩怨,以及沈思思對她的怨恨。
說的時候氣氛輕松,兩人的內心都十分平靜。
都好似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只有兩個人自己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珈雯姐,那不是沈念離那個賤人麼?”不遠處,剛剛下了飛機准備回家的簡初雲和何珈雯正好看見前面一前一後,十分親密的兩人
何珈雯連忙小跑疾步,抬眸便看見那輕攬著女人纖腰卓爾不群的高大身影。
是顧二少。
再看看被他輕輕攬住的女人,不是沈念離又是誰?
“我就知道那個賤人手段太狠,不然一個小小的養女怎麼會攀附上了顧少。”簡初雲的情緒比站在一邊的何珈雯還要激動,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道。
一想到前幾日父親與她說的話,她就滿心的欣喜。
雖說一切都是她努力的結果,可終究得到這樣的答復,她的內心依舊充滿喜悅,雖然在何珈雯面前一切都不能表露。
但是在她心底,顧行安,早已是他簡初雲的男人了。
而如今,這個男人竟然在自己面前抱著另外一個女人,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又是什麼?
她喜歡了他這麼多年,她絕不容許任何人來破壞她們。
看著幾人即將走出VIP通道,簡初雲終於忍不住的跳了出去。
“顧少。”清脆甜膩的聲音在空曠的通道內顯得格外的響亮,激起陣陣回音,讓原本就要離去的人慢下腳步,轉身略有些疑惑的看向身後。
一把拉起站在一邊發愣的何珈雯,小跑著便跑到了十幾米之外的顧行安面前,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正依偎在顧行安懷中的沈念離,轉而對著顧行安嬌俏的抿嘴一笑:“珈雯姐還以為看錯了,沒想到真的是顧少,你們也是剛從帝都回來的麼?”
“恩。”
冷淡的嗓音放出一個無意義的單音節,言語間毫無情緒。
何珈雯有些緊張,自從上次那件事後,她每夜都會在噩夢中驚醒,顧行安那無表情而陰狠的目光,還有彭昌鳴身下的血跡,都宛如一個惡魔,每晚都扼住她的喉嚨。
看著身邊一臉無心機,為她奔波的簡初雲,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恐懼。
蒼白著張臉,何珈雯不敢與顧行安對視,轉而看向他懷中的沈念離。
“沈小姐,上次宴會分別後,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呢。”平淡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不甘心,內心的嫉妒在看見那張秀美的容顏時,將對顧行安的恐懼狠狠壓下。
沈念離臉色白了白,顯然也想起之前宴會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