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石料害人不淺
將這件事告訴了顧行樂。
顧行樂深深的看了眼站在旁邊一臉無辜的沈念離,淺笑著拍拍自家堂弟的肩膀:“不錯,是個小福星。”
說著,便轉身離去,只是轉身那一剎,被鏡片遮擋的眸中,厲色劃過。
福星麼?
沈念離被顧行安扶到牆角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穿著細跟高跟的腳經過這一劫,確實有些紅,蹲下將那只小巧而白皙的腳托在手裡,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沒有腫,也沒有脫臼的現像,顧行安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沒有脫臼。”低沉的聲音中明顯的帶著絲輕松。
動了動還被顧行安握在手裡的腳,沈念離只覺得又急切又窘迫。
在這人來人往的大廳中,俊美的男人神色虔誠的捧著少女那一只纖細的腳,俊秀的臉龐上帶著愉悅的笑,那墨色的瞳孔中,宛如將這萬千星光都攬入進去,而少女因為嬌羞而緋紅的臉頰,因為急切而氤氳的雙眸,那一臉羞憤欲死的柔美。
都將原本都放在台上開石料的注意力,慢慢的往這邊吸引。
手反射性的一緊,掌心柔軟而嫩滑的肌膚再次與掌心的肌膚緊緊契合。
顧行安看著手中小巧的腳。
突然發現,沈念離的腳,竟然如此的美,多一分太胖,少一分太瘦,十分的完美。
再次動了動依舊被他緊緊抓在手裡的腳。
那手才輕輕松開,將那雙小巧的水晶鞋套在那腳上,顧行安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宛如這昂貴的水晶鞋阻擋了那雙纖纖玉足的美麗。
“你選好石料了麼?”
仿佛為了掩飾他的窘迫,沈念離看著顧行安站起身後,轉過頭去,掩飾般的急切的問。
沈念離微微怔住,顯然已經忘記了還有選石料這件事。
看了看手中剛剛差點將她絆倒的石頭,將它交給顧行安,莞爾一笑:“就開這一塊吧,這麼多人唯獨我踩中了它,也算是有緣分。”
顧行安的眉宇微微一揚,目光落在那黑色的雞蛋大小的石頭上。
緣分?孽緣吧……
不過,顧行樂既然沒有將這塊石頭帶走,顯然是不需要了,伸手拿過那雙柔荑掌心的黑色石料,仔細的觀察了一番。
有些詫異的轉頭看向沈念離去。
她怕是真的是福星了。
這塊石料明顯是被人收藏的很好的一塊石料,表面光滑,肯定經常有人把玩,石料被把玩這麼久都不曾開出來,只是因為這種黑色的石料本身就是一塊很好的收藏品。
甚至有的時候,這石頭本身,就比其中的翡翠更為值錢。
誰拿這種石料出來陷害人,估計家裡人要被氣暈死了過去。
眼中暗光一閃,薄唇微揚,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安撫著沈念離:“你先在這裡坐著,我去幫你將這石料打開,事先說好,要是沒翡翠可別哭鼻子。”
沈念離一愣,隨即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會哭鼻子呢。”
看著那張氣鼓鼓粉嫩嫩的臉,顧行安忍住想要去偷香一口的衝動,轉身往舞台走去。
沈念離百無聊賴的坐著,看著從身邊端著杯盤走來走去的服務生,覺得嗓子眼干涸的難受。
只是自從那件事以後,宴會上的酒杯她再也不碰了。
“這不是沈小姐麼?”
突然,一個清幽淡雅而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沈念離轉身看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裡。
是簡慕雲。
沒想到她也來參加宴會,沈念離心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臉上卻掛起燦爛的笑容:“你好,簡小姐,你也來參加宴會麼?”
上次咖啡廳一別,這還是沈念離第一次見到簡慕雲。
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只覺得簡慕雲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也許是因為今日淺淡的打扮,導致簡暮雲不如在A市的時候那般光彩奪目。
簡慕雲又是嫉恨又是妒忌的看著沈念離那張嬌嫩的臉。
該死的,這個女人比上次更加的好看了。
難不成是因為有顧行安的澆灌麼?
長長的指甲死死的扣緊掌心,刺痛刺激著她的神經,時刻提醒著她,這裡是帝都,不是在A市,不是她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忍著心頭的惡意,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從服務生手上拿過一杯酒,輕輕的落在沈念離的面前,而她則是矜持而優雅的緩緩落座。
動作自然而優雅,微微抬起下巴,那微垂的墨眸中,帶著一如既往的驕傲。
“沈小姐,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你。”
“畢竟,這裡是帝都不是麼?”
這句話說的無禮且傲慢,那漫不經心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蔑視。
沈念離原本還在淺笑的臉陡然一沉,有些陰沉的看著簡慕雲那張精致而美艷的臉。
她不喜歡這個女人。
從見第一面開始,她就不喜歡這個叫簡慕雲的女人,無論是她對自己的炫耀,還是對她的蔑視,都讓她覺得,這個傳說中知性優雅的女人身上,有著讓人不喜的高傲與勢力。
只是,她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
秀雅的眉頭一挑,原本秀美溫雅的面龐之上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容,那墨色的瞳孔中帶上之前所沒有的鬥志,整張臉看上去,竟然更加的光彩奪目。
沈念離優雅的俯身將簡慕雲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微微推開,背脊挺得很直,一如她的尊嚴,睫羽撲閃,帶著一股子靈動狡黠:“確實,我也不曾想到,會看見簡小姐你。”
言語間帶著的慶幸宛如一柄鋼刀,狠狠的刺中簡慕雲的心。
從宴會開始就被忽視的不甘讓她再也維持不住笑臉。
臉色猛地陰沉下來,翠色的眸子惡狠狠的盯著沈念離,隨即冷笑一聲:“我是帝都楚家繼承人的未婚妻,自然有資格來這裡,而你?”
嘴角嘲諷更甚,想起先前父母的決定,譏諷的看了沈念離一眼:“你還不知道麼?顧伯父已經決定讓行安和我妹妹訂婚了。”
而你這個冒牌未婚妻,也是時候撕下你那虛偽的面具了。
看著沈念離那微微有些蒼白的臉,簡慕雲心底一片痛快,剛剛看著她在眾貴婦身邊穿梭自己卻無法融入的恥辱感,這一瞬間消失殆盡,只有滿滿的痛快。
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的沈念離有些驚慌,隨即便是滿心的怒意。
她十分感激顧行安將她從那樣一個窘迫的情境中解救出來。
甚至已經做好了跟他過一輩子的打算,哪怕他是個GAY,只要能給媽媽一個後盾,她都能忍受,可現在,竟然有人告訴她。
那個將她解救出來的人竟然要訂婚了?
竟然要將她推入更深不可及的深淵。
心頭巨震,卻倔強的看向對面滿臉得色的簡慕雲,她的尊嚴不容許她在此刻低頭,微微的揚起臉,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哦?可是現在被行安帶過來這裡的,是我,不是你妹妹。”
賤人。
簡慕雲心底惡狠狠的咒罵一句。
可一直以來的教養卻不容許她罵出來,只能用銳利的眼光死死的盯著沈念離,如果眼神是刀,恐怕沈念離已經千瘡百孔了。
“而且,簡小姐,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到我面前耀武揚威。”沈念離的聲音陰測測的,有些滲人,卻帶著無限的壓迫,狠狠的襲擊著簡慕雲的心房:“就憑你是行安前女友的身份麼?”
“既然是前女友,那就說明……”
“簡小姐,你已經是過去式了。”
而她,才是現在式。
沈念離挺直著背脊,看似隨意實則緊繃的靠在沙發上,整個人板著張臉毫無笑意,原本秀美柔雅的眼瞳中帶著無邊的黑暗,看向對面那個女人的目光中一片死寂。
“你——”
簡慕雲猛地站起來,猛地拿起桌上的那杯酒,狠狠的朝著那張讓她咬牙切齒的臉潑了過去。
“哐——”
玻璃酒杯碎裂的聲音在這原本就喧囂的會場中並不明顯,唯獨吸引了周圍幾個人不解的目光,簡慕雲有些詫異的轉頭看向一臉平靜的沈念離。
就在剛剛那一剎那,自己手中的酒杯被面前這個女人一掌揮開。
冰冷的酒液不僅沒潑到她身上,反而淋了自己一身,那頭發上的黏膩感和身上潮濕的衣服,都讓她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
她簡慕雲什麼時候收到過這樣的侮辱。
“怎麼回事?”清越優雅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其中帶著疑惑與詫異。
簡慕雲的鼻子一酸,帶著一抹哀怨的看向沈念離的身後,嗚咽著仿佛在撒嬌,口氣中帶著嬌弱,有些踉蹌著朝著聲音迎去:“行安……”
“行安,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聲音既委屈又哀怨,簡慕雲翠色的瞳孔中蓄上淚水,纖長而完美的手落在男人的手臂上:“我好好的在跟沈小姐說話,她卻潑了我一身的酒,我有哪裡做的不對麼?”
這赤果果的污蔑,讓顧行安不由自主的蹙緊了眉頭。
沈念離僵直著背脊,倔強的不肯回頭,在聽到男人聲音的那一剎那,腦海中便回想起剛剛簡慕雲的炫耀。
她知道,她不能回頭,她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堅強。
那樣的欺騙,她害怕自己一回頭,就會落下淚來。
“念念。”
平日裡溫柔繾雋的聲音再次在耳畔響起。
沈念離猛地轉頭不願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