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雲淺沒有任何猶豫,“既然已經查了,自然要查個清楚,徹底打消凌王妃對臣媳的懷疑才行。”

這就是願意了!

雲芷依也顧不得自己還受著傷,立刻上前,伸手在她的肩上摸了個遍。

原以為定能找出人皮面具的痕跡來,可是摸了半天,竟也沒有任何貼面的觸感,完完全全,竟都是蘇棠自己的肌膚!

“如何?”

雲淺淡淡的瞥她。

雲芷依呼吸一滯,還像是不死心一般,仔仔細細在她肩上乃至後背上摸了一遍。

可是,依舊什麼都沒發現!

雲芷依徹底變了臉色,喃喃道:“怎麼可能?”

為什麼蘇棠身上什麼也沒有?難道她真是冤枉的?

可是這兩天發生的事實在太蹊蹺了,蘇棠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全然無辜的人,但為什麼就是找不到她的傷口?

皇後也不敢相信這一切,驀地沉下臉上前,也摸了蘇棠的肩背。

但,結果就和雲芷依一模一樣!

她不敢相信這一切,只能回頭看向蕭凌策。

蕭凌策顯然也沒想到會是這樣,臉色也青了,神色不定的盯著雲淺的肩。

“父皇,現在您願意相信臣媳了嗎?”

雲淺既沒有問雲芷依,也沒有問皇後,而是直接看向了景帝。

景帝頓了一下,眼神復雜到了極點。

正要開口,卻聽一聲冷笑率先響起,“事實如何已見分曉,父皇怎麼可能還不信你?”

話音未落,輪椅轉動的聲音便響起。

蕭墨栩推著輪椅來到雲淺面前,臉色冷得像塊冰,一把拽過她,將她的衣領提了上去。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一切都是他們商量好的,可是看到她衣衫半褪的瞬間,他還是恨不得剜了老三的眼睛!

不過他最生氣的還不是她這個舉動,而是她大膽冒險的行為——她肩上的傷並不是突然痊愈了,而是被她下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毒,半柱香的時間內就能讓傷口上長出嶄新的肌膚,掩蓋原本的創面,可代價卻是裡面的傷口全部腐爛,有蝕骨鑽心之痛!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做到在這種劇烈的疼痛下還做到這樣面不改色的,但是今日,他對她的印像算是徹底改變了!

她真的......和他從前認為的完全不一樣了。

“蘇棠。”

景帝終於開口了。

威嚴的臉上已經褪去震驚,充滿了信任,“從前是朕不夠相信你,你放心,從今日起,凌王府絕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雲淺知道,往後即便她和雲芷依再發生什麼問題,也鬧不到景帝面前來了。

“多謝父皇。”

她點了點頭。

而後扭頭看向蕭凌策,“事實證明,不管昨日還是今日,都是凌王妃衝動行事冤枉了我,不知凌王今日又打算如何讓我滿意呢?”

蕭凌策臉色重重的沉了下去。

昨日是二十大板,今日的懲處不可能低於昨日,所以他若是再挨一頓板子,怕是不可能讓蘇棠滿意。

蕭凌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轉身走到黑鷹面前,拿走了黑鷹的刀。

“王爺!”

黑鷹一驚,正常情況下入宮是不能帶刀的,今日他這把刀是用來指證蘇棠的,也提前稟報過皇上。

可他沒想到,王爺會突然奪刀,不知意欲何為。

皇後臉色也是一變,“策兒,你干什麼?”

雖然她也恨蘇棠那個臭丫頭,但現在還當著皇上的面呢,策兒若是衝動行事,只怕不能善了啊。

可是沒想到,蕭凌策拿了刀,卻並未劈向蘇棠,而是對著自己的左肩猛地刺了下去!

剎那間,鮮血飛濺。

皇後臉色大變,“策兒!”

雲芷依也是大驚失色,“王爺......”

兩人紛紛跑到他身旁去,滿臉心疼的攙扶住他。

就連景帝都震了一下。

蕭墨栩皺了下眉,雲淺微微眯起了眼睛,兩人神色倒都十分寡淡。

蕭凌策闔了闔眸,隱忍著疼痛看向蘇棠,“如此,七弟妹可滿意?”

雲淺扯了下唇,“凌王說笑了,我只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你可是我和睿王的兄長,我還真能忍心看你見血不成?”

“蘇棠!”

皇後氣得直發抖,“誰要你虛情假意的馬後炮?”

雲淺垂下眼簾,“那臣媳就不說廢話了,只希望皇後娘娘能夠看好自己的兒媳,讓她以後別再來找臣媳的麻煩,那麼凌王也就不會再因此受傷了。”

“你......”皇後氣得險些暈倒。

“夠了!”景帝喝止了她,“別再浪費時間,趕緊去把太醫叫回來,否則老三的肩膀可就廢了!”

“......”

皇後這才回過神來,慌忙點頭,步履蹣跚的走了出去,此刻的她只是一個關心兒子的母親,已經全然沒有了皇後的風度。

雲淺也不想再跟他們浪費時間,恭敬道:“父皇,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臣媳就先行告退了。”

景帝不耐的嗯了一聲,擺擺手,示意他們趕緊退下。

雖然他知道事情是凌王府挑起的,但凌王畢竟是他寵愛的兒子,現在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心裡對蘇棠毫無疑問會有不滿。

雲淺自然也猜到他的心思,所以不想在這裡惹他的嫌,迅速和蕭墨栩退了出去。

一出門,她的雙腿就軟了下來。

為了遮住傷口,她對自己用了一種十分狠辣的毒,現在傷口已經開始反噬,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好像要爛了似的。

蕭墨栩也看出她的不對勁,臉色一沉,立刻伸手拽了她一下。

雲淺沒有防備,身子一歪,就這麼倒在他的腿上,手臂還本能的攀著他的肩。

動作之親密,宛若調情的戀人一般。

雲淺的臉色驀然一變,“蕭墨栩......”

“你以為本王願意管你嗎?”

男人沒好氣的打斷了她,嗓音極冷,“若是不這樣,你不出十步就會倒下,到時父皇就會知道你受傷的實情了!”

雲淺不是扭捏的人,當然知道現在不是拘泥小節的時候。

可是坐在他腿上這樣的姿勢實在過於曖昧,她的臉還是莫名有些發熱,不自在的別開了視線,“我又沒說什麼。”

她難得這麼溫順,攥著手心,咬著嘴唇,臉色又十分蒼白,無端的顯出幾分可憐。

蕭墨栩看著她的側臉,可以明顯看到那一塊塊醜陋的黑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中竟好像自動忽略了這些,目光所及,只有她微顫的睫毛和羞惱的模樣。

他眸色一暗,心髒竟幾不可察的收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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