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豈敢豈敢。”易凡客套道,“有道是相由心生,張大少的問題,來自於他的心脈。”

“心脈?”蔔言君皺起了眉頭。

“是的,心脈。”易凡解釋著,“其心髒處有一絲為不可見的隙,若是平日裡心態靜和,調性養心,並不會有什麼問題。然而他性格乖戾,每次動怒都會衝開裂隙......”

蔔言君皺眉道:“如果是細微暗傷,確實需要仔細查看。但心乃氣之泵,就算心脈有隙,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致命。除非......”

蔔言君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除非,有人故意多次刺激他,讓他發怒,以致氣血奔湧。若是再加上一些恐懼與心理暗示。”

易凡沉默不語。

蔔言君勃然大怒,“好你個易凡,嘴上說著自己是個醫生,傳承了祝由科醫術。你不將此術用於治病救人,竟然用你的祝由術來害人!”

“我原以為你年少有為,醫者仁心,沒想到你連一個醫者最基本的原則都做不到!”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蔔言君怒斥易凡,隨後一把拉開了房門,“你這樣的人,太過危險,我得提醒一下霍小姐要小心了!”

“且慢!”易凡叫住了蔔言君,“蔔先生,您是天下公認的醫術第一。我且問你,如果一個病人自身有病而不自知,你是否會去治療?”

蔔言君回頭,“你是在和我說扁鵲的故事?”

易凡點點頭,這是一則寓言故事。

魏文侯向扁鵲詢問,他家兄弟三人中誰的醫術最為高明。扁鵲坦誠地回答道:“大哥的醫術最佳,能在病情尚未顯露時就將其根除。二哥稍遜一籌,在病情初起、症狀尚輕時便著手治療。而他自己最末。”

然而這三人之中,唯有扁鵲醫術聲名在外,其他兄弟二人卻聲名不顯。其基底和“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一個道理。

“如果我直接告訴張逸揚,他心髒有問題,需要提前治療。你猜他信不信?”易凡笑道。

蔔言君的手松開了門把手,張逸揚和易凡之間的糾葛,他已經聽陳芮提起過,想來張逸揚絕對不會信的。

易凡又道:“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讓他重視起來。如果我不說他七日必死,他會當一回事嗎?”

“這麼說來,我還是錯怪了你?”蔔言君回過身,又關上了房門。

易凡無力地一攤手,“我已經習慣了。”

蔔言君來回踱步,隨後又看向了易凡,“可你說的,並不能證明你沒有動機!”

易凡擺了擺手,“蔔先生,別冤枉我了。我真沒想害他。”

“嗯?”

“如果我要害他,絕對不會讓你察覺的。”易凡輕飄飄地說出這句話。

這一次,蔔言君都愣住了。在他聽來,易凡這句話幾乎是對他的威脅。“你大可以試試。”

易凡連忙給了個台階,“開玩笑的。”

“你最好是開玩笑的。”蔔言君丟下這句話,走出了房門。

易凡也跟著走了出去,蔔言君蒞臨臨海市杏林館的消息已經擴散開去,前來杏林館求醫問藥的人絡繹不絕,原本門可羅雀的杏林館,此時門庭若市。

易凡懶得去湊熱鬧,他順手去病房看了看鄒婉,這小丫頭片子的父沸脈如今已經痊愈,氣色也一天比一天好。

趁著所有人都忙碌的時候,易凡打算忙裡偷閑,准備睡上一覺。

熟料李悅拉著洛卿箏,提著大包小包從後院衝了出來,她看到易凡就是一頓痛罵,“好啊,就是你這鄉巴佬。都怪你!老娘現在有家不能回!還得離開東南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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