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多時，穆婉秋和錦翠一起到來，向楚微雲行禮，看到桌上那碗沒動的藥，主僕倆的神情都有些不對。
楚微雲將她們的反應看在眼裡，修長雪白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那藥碗的邊沿，聲音平和地問：“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們來嗎？”
穆婉秋頓時覺得喉嚨被掐住了一樣，聲音發緊地道：“我、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難道這賤人知道藥裡被下了毒？
不可能，她又不是大夫，又沒有親眼看到錦翠下毒，不可能知道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穆婉秋，我是在給你自己坦白的機會，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楚微雲抬了眼看上去，清清亮亮的眸子裡閃著絲絲的殺意。
穆婉秋心狂跳著，臉色發白，心知承認的後果是什麼，暗暗攥拳，強裝無辜：“夫人要我坦白什麼，我不明白，還請夫人告知。”
楚微雲輕笑一聲，看著錦翠，問：“你呢？也不想說實話嗎？我知道你是聽命於你的主子，身不由己，若你說實話，我會給你一條生路，否則稍候我問出實情，你主子定會丟卒保帥，到那時誰都救不了你。”
錦翠臉色大變，驚恐萬分：“奴、奴婢——”
穆婉秋見勢不妙，聲音柔柔地說：“夫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我這個丫鬟膽子小，受了驚嚇就會胡言亂語，讓夫人笑話了。”
言下之意是說，楚微雲故意恐嚇錦翠，錦翠若是說了什麼，也不是真心話。
楚微雲豈會聽不出穆婉秋的意思，淡然一笑，說：“錦翠，方才霜兒煎藥的時候，是不是去過廚房？”
錦翠臉色頓時蒼白，心知這事兒瞞不過，硬著頭皮道：“是，奴婢去過。”
“霜兒，跟她說說侯府的規矩。”楚微雲意甚慵懶。
“是，夫人。”霜兒上前一步，神情鄭重，“為防有心之人在藥裡動手腳，侯府的規矩是煎藥時所有出現在廚房的人，都要試藥。”
錦翠雙腿一軟，險些跪倒，立刻看向穆婉秋。
穆婉秋呼吸有些急促，攥緊了手裡的帕子。
楚微雲淡淡一笑：“霜兒，錦翠，試藥。”
“是，夫人。”霜兒上前，拿了兩個茶碗，分別舀了兩勺，端起其中一杯，一口喝了下去，把另一杯端給錦翠。
錦翠嚇的迅速後退，雙手連搖：“不不......我不喝......”
穆婉秋用無辜而疑惑的眼神看著錦翠，問：“錦翠，你又沒做虧心事，為何不敢喝藥？？”
“不不......穆姑娘，你要救奴婢啊，這藥......奴婢不能喝！”錦翠急的都要哭了！
霜兒敢喝，是因為她不知道藥裡有毒！
“你不敢喝，是不是心裡有鬼！”霜兒大聲質問，滿臉憤怒！
“我沒有，我......”錦翠完全辯駁不得，只能向穆婉秋求救，“穆姑娘，你救救奴婢，奴婢都是按照——”
“錦翠，你難道真的起了歹心？”穆婉秋“震驚”地看著錦翠，“夫人對我這樣好，你怎麼如此糊塗！快向夫人跪下認錯，求夫人原諒！”
錦翠才是真的震驚：真被夫人說中了，事情敗露，穆姑娘就要她承擔一切！
她是要毒害主母啊，是給夫人磕個頭，就能被原諒的嗎？
恰在這時，顧清川進來，皺眉道：“怎麼回事，吵嚷什麼？”
穆婉秋狠擰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的落下淚來，哽咽著說：“侯爺，是我管教下人不嚴，錦翠竟做出糊塗事來，都是我的錯，請侯爺責罰！”
說著話，她雙腿一屈，跪在顧清川面前。
顧清川伸手扶穆婉秋，皺眉說：“錦翠做了什麼？就算她有錯，也與你無關，你不必跪了，當心身子。”
“讓她跪著，是該好好罰！指使婢女給我下毒，罪在不赦！”楚微雲聲音清冷威嚴。
“下毒？”顧清川又驚又怒，看看穆婉秋心虛的眼神，猜到是她做事不干淨，心裡暗暗埋怨她，還得替她說話，“那也是錦翠自己的主意，與婉秋何干！”
“錦翠，你還不說實話？”楚微雲也不理會顧清川，看著錦翠，“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奴婢......”錦翠看看穆婉秋那警告的眼神，心中一片死灰，知道即使供出穆婉秋，自己也不可能好過，牙一咬，碰碰磕頭，“是奴婢的錯！奴婢見不得夫人容不下穆姑娘，才給夫人下毒，奴婢該死！”
穆婉秋緊攥的帕子松了松，露出哀傷的樣子來，說：“錦翠，你怎麼這麼傻......夫人，看在錦翠是為我著想的份上，求夫人饒她一命吧！”
楚微雲眼中殺意凜冽，冷笑問：“饒？下人毒害主子是死罪，你讓我饒她，是在告訴侯府所有人，侯府的主子可以任由下人殺害，不必承擔任何罪責嗎？！”
穆婉秋臉色一變，冷汗都流了下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錦翠害別的主子不行，害我就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你以為你的臉面有多大，你說饒就饒！”楚微雲咄咄逼人，臉上如罩寒芒。
穆婉秋被她的氣勢嚇的臉白如紙，縮在顧清川懷裡，不敢說話了。
顧清川一把拉起穆婉秋，怒道：“楚微雲，你現在不是沒事嗎，還非要追究什麼？你就要鬧的家宅不寧就安心了是不是？”
楚微雲被他的無恥氣笑了：“我沒事是因為我運氣好，不是因為害我的人良心發現！這件事我一定追究到底！來人！”
兩名家丁跑了進來。
“把府上所有下人都叫過來，在他們面前杖斃錦翠，我要殺一儆百！”楚微雲字字嗜血。
錦翠頓時嚇的魂飛魄散，緊緊抓住穆婉秋的裙角，大聲哭叫：“姑娘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奴婢家裡還有弟弟妹妹要養活，姑娘救救奴婢！”
穆婉秋自己還嚇的發顫，後退兩步，慌亂地說：“我、我也救不了你啊，是夫人要將你杖斃，我有什麼辦法......”
“奴婢是服侍姑娘的，姑娘一定要救奴婢！侯爺，救救奴婢！”錦翠又哭又叫，滿眼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