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呂凜有些無奈地說道,“韻律確實算是合轍,念起來也朗朗上口。”

“不過在屬下看來,也就僅此而已了......”

“嘁,你根本就不懂!”

宋雲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這首詩雖乍一看較為普通,但其內涵所在,堪稱舉世無雙!”

“單單這一句君王未可信,便將帝王心事道得一清二楚!”

“這些年來,咱們宮裡宮外,有這麼多大儒、夫子,寫過的詩文不下萬千首。”

“但能如此觸及朕內心的,也僅此一樁!”

呂凜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他倒是覺得,許言僅行七步,便做出的那首七步詩,更為驚艷一些。

尤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句,足催人淚下。

他們兩個雖眼光有些差異,但對許言的才華,卻是一致地認同。

“老呂,回頭替朕查一查,這個許言,究竟是什麼來頭。”

宋雲聖眯著眼睛,沉聲道,“看看究竟,是師承哪位隱世的大儒學究。”

呂凜微微愣了愣,面露疑惑,“陛下,今日許烈不是已經說了,許言自幼住在鄉野,無師自通,自學成才嗎?”

“呵,這話你相信嗎?”

宋雲聖嗤之以鼻,“要不你自學一個,也寫出首一樣的詩,讓朕瞧一瞧?”

“呃......末將沒有這個本事。”

呂凜正要轉身離開去查,一名侍衛來到御花園,畢恭畢敬道,“稟陛下,上柱國許大人求見!”

“哦?來得正好。”

宋雲聖點了點頭,淡笑道,“准他覲見。”

“諾!”

當即,宋雲聖沒有急著走,仍坐在琵琶亭內,優哉游哉地喝茶。

片刻後,許烈從遠處跑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誠惶誠恐道,“臣許烈,參見陛下!”

“許愛卿,起來吧。”

宋雲聖點了點頭,淡笑道,“今日朕到你府上一看,可謂是大開眼界。”

“這麼一位七步成詩、出口成章的大才,若不是朕主動發現,你還打算瞞朕到何時?”

“臣哪裡敢欺瞞陛下?”

許烈苦著臉解釋道,“犬兒許言確實一直住在鄉野,近兩年才搬至京城,末將又忙於政務,所以對他管教甚少。”

“正因如此,這不爭氣的小子才走上歪路,為了花天酒地,尋歡作樂,不惜做了家賊,偷我的玉佩去變賣,還誣陷到他的兩個哥哥頭上。”

“臣回去後一定嚴加管教,若他不思悔改,便打斷他的雙腿,決不將這小子放出去,危害大乾的治安......”

“爾敢!”

宋雲聖撇了撇嘴,沒好氣道,“你當朕的眼睛,是瞎的嗎?”

“朕方才在你府上看得清清楚楚,你家許言可不是誣陷自家兄長之人。”

“相反,他的心中已經滿懷委屈,已然哀莫大於心死,所以才會有那般與年紀全然不相符的眼神。”

“許愛卿,朕勸你回府之後,對許言多關照一些,都是自己的骨血,莫要這麼分親疏遠近。”

“還有,這個。”

宋雲聖不緊不慢,又從懷中取出那枚血紅色的玉鐲,面露興味放在手中把玩。

許烈驚得渾身一哆嗦,再次跪在地上,顫聲道,“稟陛下,臣知道這枚玉佩乃是當年陛下還是殿下時所賜,臣將玉佩丟失,實是罪該萬死。”

“但請陛下看在臣征戰多年,雖無功勞,卻有苦勞的份上,寬恕臣的罪過吧!”

“起來吧,朕沒打算拿你怎麼樣。”

宋雲聖淡淡道,“否則,朕就不會讓你進御花園,而是到大理寺去見你了。”

“朕方才答應了許言,一定要將玉佩失竊之案調查清楚,並還給他一個清白。”

“朕身為一國之君,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就必須實現,不能言而無信。”

“這件事,是你上柱國自己查,還是朕交給刑部和擎蒼衛查?”

“不勞陛下,臣自己查便是!”

許烈驚得渾身一個激靈,忙不迭點頭答應。

刑部和擎蒼衛,那都是一群什麼變態?

若是落到他們的手中,不論自己哪個兒子,都勢必將經歷生不如死的折磨。

“好,你最好盡快將此案查清,朕還會繼續關注後續。”

宋雲聖眯著眼睛,帶有幾分威脅意味地說道,“還有,朕奉勸你,往後對許言好一些。”

“朕雖與他非親非故,但對他的才華十分欣賞。”

“許言的才華,乃是整個大乾的重要寶物,今後必然還會留下無數經典詩文傳承後世。”

“若是往後,他在你家再受什麼委屈,那朕便拿你是問!”

聽聞此話,許烈瞳孔驟然一縮,忙不迭重重點了點頭。

“臣......臣明白了......”

同時,許烈攥緊拳頭,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從今往後,全府上上下下,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再像從前那樣欺負許言。

為了自己的烏紗,也為了自己的老命。

......

另一邊,許府內。

許文濤和許峰二人,正坐在屋中,對坐飲酒。

“大哥,那個小野種未免也太狂妄了!”

許峰一拍桌子,惡狠狠道,“明明你我,才是這許家未來的主人。”

“那個野種不請自來,只因為爹當初一時性情,便讓他占了個三少爺的名頭。”

“這些年來,他吃咱們家的,喝咱們家的,已經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

“現如今竟然還敢和咱們叫板,還敢跟我動手!”

“若是再不好好管教他一下,日後不僅要騎在你我脖子上拉屎,怕是連咱爹,他都不放在眼裡了!”

許文濤雖年紀不大,眼神卻如同老狐狸般老辣,眯著眼睛冷笑道,“二弟,你急什麼?”

“這些年來,他一直順順從從,服服帖帖,我也沒有動他的理由,便一直留著他條小命。”

“現如今,他既然都已經展露出了反骨,不甘心屈居於你我之下。”

“那咱們,也就沒必要讓他活著了。”

“哦?”

許峰兩眼一亮,欣喜道,“大哥,你打算干掉那個野種?”

“好啊,你給我一把刀,我這就將他弄死,保證做得干淨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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