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等我？”

季厲臣看向張媽，他的語調很平靜，但是他的拳頭卻是死死攥著的，“她在等我嗎？”

張媽被阮寧的慘狀刺激到，也顧不得自己說的話會不會刺痛季厲臣，她哭著道，“是！她給您打了那麼多電話，她說您是孩子的爸爸，她想你能親眼看著孩子出生啊！”

看著孩子出生......

如果，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那麼他的確會親眼看著孩子出生，他已經決定進產房陪著她，他會一直牢牢牽著她的手，他會一直陪著她，從胎動到孩子出生。

他會親吻她，對她說辛苦了，會把孩子抱到他們身邊，跟她一起看孩子是像她多一點，還是像他多一點。

可是現在，那些溫馨幸福的場景全部粉碎，季厲臣的心口後知後覺的麻木脹痛，那種劇痛，讓他嘴裡甚至能嘗到血腥味，他自虐似的問，“還有呢？她還說了什麼？”

他想知道，明明她在等她，為什麼醫生會說她沒有了求生的意志。

說到這，張媽看向季厲臣的目光裡也多了兩分怨，“沒有了，阮小姐聽著車裡您跟孟小姐的廣播，看著很是傷情，表情也死心了。”

“孟沁？”季厲臣今天一整天都在忙，這才打開新聞，果然，上面鋪天蓋地都是他跟孟沁的消息。

照理說，季家的新聞，報社都會拿來給季家過目的，能這麼大規模的宣揚見報，一定是老爺子的手筆。

季老爺子是要摧毀阮寧的指望，讓她知道，她跟她肚子裡的孩子都是多余的，這樣一來，她就不會再努力堅持周旋，等著他回來救她。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他原以為，害死寧寧的凶手是季老爺子，現在看來，他才是那個凶手......

明明睜著眼睛，可季厲臣卻如失明一般不能視物，胸口裡他的五髒六腑都在疼。

張媽見季厲臣不說話，還以為他不在意，她痛心道，“這些天，您一直早出晚歸，阮小姐已經很傷心了，雖然她不說，但是您不在的時候她總是出神，在電視播放有關您有關季氏的新聞時，她也會安靜的看。五爺，不只是今天，阮小姐一直在等您啊！”

“......”

後面的話，季厲臣已經聽不清了，他的耳邊幻覺似的響起阮寧的聲音。

時而是抱怨的，“小叔，你怎麼總是這麼忙。”

時而是傷心的，“小叔，為什麼你總是要忙完所有的工作才能回我微信？”

時而是自我安慰的，“好吧好吧，還好今天沒過12點。”

漸漸的，那聲音變了，失去了剛剛成年的稚氣，多了心事重重。

“小叔，你能娶我嗎？”

“只要你不娶盛天嬌，哪怕一輩子沒有名分，我也願意。”

“小叔，為什麼，你不喜歡我......”

“季厲臣，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愛你！”

“......”

那些聲音，每一句都像是一道無形的繩索，禁錮著他的心髒，季厲臣疼的站立不住。

素日權勢滔天頂天立地的男人在這一刻，終於崩潰了，他緊緊閉著眼，任由淚水肆意溢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