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除夕

雲清清微微頷首，不再多言。

她心知龍牙本也是幽涯自己的運勢使然，她剛剛說的謝禮也與此有關，只是幽涯既然把話說到這了，她也不再客套。

幽涯又一抬手，掌心憑空浮現出一點細小的金光：

“芷蘿這幾日要在山中鎮守，她托我將這個帶給閣主，說是新年禮物。”

雲清清指尖輕觸那小小光團，光芒忽地飄向她，隱入眉心，帶起一股暖意。

是一方山神的賜福。

“……”雲清清目光微動，淺淺勾了勾唇，“她有心了，替我謝謝她。”

幽涯點點頭，小小的身子化成一道青煙離開。

雲清清緩緩吐出一口氣，收拾心情陷入了思索。

蕭長珩一言不發地旁觀了一切，心頭恍然。

難怪他總覺得那黑龍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是這北方玄蛟幻化成的。

上次幾人曾一起去月白山，解決鼠族的危機，當時幽涯雖然沒顯露過蛟身，但身上那股內斂的氣勢卻壓不住，蕭長珩本就敏銳，今日一見黑龍便有所察覺。

果然又是雲清清的手筆。

他偏頭看向雲清清，卻見她一言不發地凝眉沉思著什麼。

蕭長珩沉默片刻，輕聲開口：

“今日，多虧有你，謝謝。”

雲清清回過神來，看著他，欲言又止。

蕭長珩鮮少見她如此遲疑，不由得有些意外，問道：

“怎麼了？”

雲清清垂眸片刻，說道：

“眼下是要去皇宮參加除夕家宴？”

蕭長珩點點頭。

“之後呢？”雲清清又問。

蕭長珩頓了頓，反應過來：

“這宴會傍晚便結束了，之後各自回府上守歲過年……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雲清清抬眸看向他，抿了抿唇：

“嗯……我今晚……不能陪你守歲了。”

蕭長珩愣了一下。

“……抱歉。”雲清清聲音沒什麼底氣。

她自認承諾了做一世夫妻，有些事便自是該做好的，像除夕守歲這麼大的事，各府按慣例都是所有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過了子時才會散去。

自己這個王妃卻要在今晚離開，她這話說得難免心虛。

蕭長珩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會兒，臉上不見喜怒。

他隨後垂眸，輕聲開口問道：

“是有必須要做的事？”

雲清清點點頭，輕咳一聲試圖補救：

“那個……要不，我可以找青玨扮成我的樣子，免得傳出去被人猜疑。”

蕭長珩微微眯了眯眼，沉吟不語。

雲清清等了片刻不見他有反應，心頭微緊，她知道自己做為攝政王妃，這事做得是有些過份，但眼下她要處理的問題也不小，實在也是沒辦法的事。

她摸了摸鼻子，又說道：

“這次算我欠你的，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

蕭長珩抬眸看向她：

“什麼要求都可以？”

雲清清眨了眨眼，點點頭：

“只要是我能力範圍內，都可以。”

蕭長珩微一挑眉，果斷開口：

“好，那你晚上行動時帶上我。”

雲清清面色一呆：

“……啊？”

蕭長珩直視著她：

“怎麼，不是你說什麼要求都可以嗎？帶上我算不得什麼大事，你肯定做得到，對吧？”

“……”雲清清這才反應過來，人這怕不是一開始就想好了，故意等著她讓他提要求呢。

她腦中閃念，揉了揉眉心，緩緩舒出一口氣：

“……也好，這事你參與倒是沒有壞處，就這麼定了吧。”

蕭長珩見她答應得痛快，面色稍稍柔和了幾分，點點頭，靠回椅背不再說話。

雲清清卻還是有些疑慮：

“那我們都離了王府，守歲怎麼辦？下人那邊……”

“多給些賞錢，傳令下去讓他們閉嘴便是。”蕭長珩淡聲。

雲清清：……

是她多慮了，煞神王爺府上的事哪輪得到她操心。

又過了一會兒，馬車到了皇宮大門外停下。

蕭長珩先一步下車，朝雲清清遞出一只手：

“清清，來。”

雲清清微微一愣。

這人自從去過一趟七星殿，便好似想通了什麼，平日裡連裝也不裝一下了，變得格外清冷疏離。

她已許久未見他在人前做出這副貼心的模樣了。

“……清清？”蕭長珩看向她，輕聲提醒。

雲清清深吸一口氣，收起心頭亂七八糟的念頭，伸手搭在他的手上，走下馬車。

兩人攜手走進皇宮，倒真似一對恩愛夫妻般。

唯有雲清清自己心亂如麻，暗自抬手想掐個清心訣，卻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