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古武者的絕症：火毒
冷秋桐站在九爺身後。
“林家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九爺淡淡問道。
“據小洛說，林家長子林韜已死，林遠山一家暫時應該是安全的，那件法器……”冷秋桐回答。
“不是還有一個蠱師麼？”
九爺又道。
“對……”
冷秋桐微微一愣，心想九爺是怎麼知道的？
“聽小洛說，是個長相妖艷的女子，會煉控魂蠱，應該是苗疆蠱門的傳人。不過她手法還不成熟，蠱蟲只能存活一炷香。”
“控魂蠱…”
九爺眯起雙眸，思索了一會兒後，“這個任務結束後，還是讓他繼續回松江，保護林遠山一家吧。”
“啊？”
“有問題麼。”
“好……好的，沒問題。”
冷秋桐連連點頭，“九爺，林家的那件法器，你看是不是要拿過來？”
“林家的法器，你就別惦記了，我自會處理。”九爺淡淡道。
“好。”
冷秋桐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走在雪地裡，冷秋桐苦笑搖頭，九爺為人還真是冰冷啊……二十多年，她從未見他露出過除了皺眉之外的任何表情。
永遠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三年前，夏洛閹了姜皓宸，姜家震怒，放話要滅了流沙，九爺依舊是這幅表情。
而且九爺最近一次出手，是在十年前，表現出宗師境初期的戰力。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究竟有沒有突破？
冷秋桐不清楚。
那個境界，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
流沙火部駐地，紫金山莊。
“師傅！”
夏洛雙膝跪地，對著紫金閣正廳內，一位身穿火紅長袍的老者磕了兩個響頭。
“好，好，好小子，總算回來了！讓我看看，嗯，個頭好像變高了，越長越帥了！”
火紅長袍老者趕緊把夏洛扶起來，滿面紅光地大笑。
“師傅，還是你有眼光，我剛才去見九爺，他一個勁訓斥我，氣死我了！”夏洛憤憤坐到椅子上，端起一杯茶喝了起來。
“哈哈！這麼多年了，還不清楚那老家伙的脾氣嗎？”
“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除了李剪，你可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年僅十八，剛突破B級，就宰了三個武將，嘖嘖嘖……小子，你知道嗎，雖然你三年沒在黑暗世界出現過，但是關於你的傳說一直在流傳，嘿嘿，你他娘的真不愧是我烈酒的徒弟！”
一邊大笑，火紅長袍長老一邊用力拍著夏洛的背，然後拿起挎在腰間的一個酒葫蘆，咕嚕咕嚕灌了幾口。
火部長老烈酒，顯然和九爺屬於完全相反的一類人，話很多，脾氣火爆而率真，十分對夏洛的胃口。
所以從小他就喜歡烈酒，討厭九爺，盡管他最強大的戰力《修羅劍》是九爺所授。
師徒二人，許久未見，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留在紫金山莊裡的火部殺手們，聽聞夏洛回來了，一個個跑過來看望，臉上泛著激動的笑容，可見夏洛在火部人氣之高。
“對了，師傅，問你個事兒唄。”
酒過三巡，夏洛想起一件事，便把汪雨希怪異體質的事情，告訴了烈酒。
“唔，體內經脈，產生神秘的火熱能量，體溫燒到七八十度……這倒挺新奇的，一般來說，普通人基本40度腦子就燒壞了。”
烈酒捋了捋滿是酒漬的胡子，思考了一會兒：
“要說起來，幾十年前，我在嶺南邊境，倒是遇到過一個和你朋友症狀很相似的人，也是個女孩。”
“真的嗎？師傅，你仔細說說。”
夏洛一個激靈，盤腿豎耳。
“那女孩，每隔三個月就會發病一次，猶如墜入油鍋煎炸一般痛苦，皮膚滾燙似火燒，力氣也變得極大，十幾個成年男子都摁不住。經過我數日的診療，我判定她中了傳說中的火毒。”
“火毒？”
“沒錯，火毒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絕症，說是億裡挑一都不為過。大多數活不過二十歲，便會發病自燃而死。”
“自燃……沃日，難道網上報道的那些人體自燃者，都是因為中了火毒嗎？”
夏洛打了個寒顫，“師傅，那火毒的來源是什麼，該怎麼解呢？”
“來源很復雜，也許每個人都攜帶火毒基因，因為某些契機，而被激活。此外被人下毒，被某種火系妖獸咬傷，或是誤食了某種靈藥……這些都有可能導致染上火毒。”
烈酒說著，又灌了口酒：
“至於解毒的方法麼，目前有古籍記載的，便是以冰系靈物舒緩、壓制，盡量遠離火系靈源。”
“就沒有徹底解決的方法嗎？”
“沒有，至少我不知道。”
烈酒很誠實地道。
火毒，別說是普通人，哪怕古武高手染上都是絕症。
“好吧，冰系靈物……”
夏洛垂下頭，雙眸轉動，不斷地思考著什麼。
“小洛。”
“怎麼了，師傅？”
嘭！
烈酒半醉微醺，抬手給了夏洛一個爆栗，後者吃疼，“嘶……師傅，你發就瘋啦，干嘛打我！”
“臭小子！”
烈酒莫名其妙就氣得吹胡子瞪眼：
“你還有功夫關心別人？五部會武馬上就要開始了，北門屠蘇那小子，放話說要干趴你，他領悟劍勢後，實力暴增，你打算怎麼應對？”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夏洛揉了揉頭上的包，“再說了，還有一年呢，那麼急干嗎。”
“你不急我急！”
烈酒滿嘴酒氣：
“到時候你小子被打得像死狗一樣趴在演武台上，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放？”
“我草，剛才還說我是你最得意的弟子，對我這麼沒信心！”夏洛氣得道。
嘭！
又是一個爆栗！
“拿著這個。”
烈酒打完後，從懷裡取出一個玉瓶，沒好氣地塞給夏洛。
“擦……好疼啊，這什麼呀？”
夏洛揉了揉頭頂上兩個大肉包，用血繼魔瞳一掃，發現裡面是一粒淡金色的丹藥。
“臭小子，這‘聚元丹’，可是我從瀟湘那裡磨了好久才搞來的，明天你就開始閉關，不突破先天中期，不要來見我！”
“聚元丹？這可是正宗的一品丹藥啊，師傅，你對我也太好了吧！”
夏洛狂喜無比。
嘭！
又一個爆栗砸下來，夏洛腦袋上的包，層層疊疊的。
“現在滾去睡覺，明天一早就就開始閉關！”
“擦，死老頭，打我居然還用武技，疼死我了……”
——
兩個月的時間，彈指即逝。
夏洛早早治療好了傷勢，開始一次次衝擊先天中期的瓶頸。不過，他沒用師傅給他的聚元丹，而是先用火雨翡翠嘗試。
在一天早晨，他成功了。
睜開雙眸。
一道凝練到極點的精光，從眼底閃過，宛如兩把鋒刃。
“先天中期，終於成了。”
夏洛吐出一口濁氣，重新閉上雙眼，感受滾滾熱流在經脈內奔騰的感覺。
他一握拳，手臂經脈彷如弓弦般繃起，青筋像一條條青黑虯龍暴突，每次修煉完畢產生的力量泵感，實在是讓人迷醉。
一拳打出。
呼哧！
氣流震蕩，發出空響。
“這一拳，應該有兩千斤的力量了吧？開啟霸體，不知道會飆增到多麼恐怖的境地。”
夏洛笑了笑。
“師傅不知道我在先天初期，已經處於水滿池溢的狀態了，塞給我一枚聚元丹……算了，還是還給他吧。”
推門而出，夏洛找到烈酒，卻挨了烈酒幾個爆栗。
“臭小子，給你就拿著！老子是墓碑那只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嗎？”
“現在沒用上，不能留到下次突破先天後期的時候用啊？是不是傻啊你！”
“臭小子，快給我滾，別打擾老子喝酒！”
明明對於自己來說，聚元丹都是一種十分稀有的修煉資源，烈酒卻執意要給夏洛用，可見兩人之間的師徒情誼，多麼深厚。
夏洛也在心底暗暗發誓，一年後的五部會武，他必須要擊敗北門屠蘇，奪得魁首！
不過，話說的輕松，北門屠蘇所領悟的劍勢，可是一門很恐怖的手段……只可惜，他已經很久不練劍了，否則三年時間，或許也足夠他領悟劍勢了。
“劍。”
“無常劍，應該還插在那裡吧？”
夏洛眼中頓生一抹思念，這抹思念，越發強烈，驅使著他走出紫金山莊，朝山腰的冰松谷趕去。
冰天雪地中。
夏洛走過茅草屋，九爺沒在冰湖釣魚，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也不管，一路走到山谷盡頭。
一棵老松，一塊墓碑，還有一柄插在墓碑邊的長劍。
墓碑上寫著：流沙荊天澤之墓。
那把劍，長三尺七寸，劍柄系著一個由黑線織成的麥穗，原本漆黑的劍身，被冰雪覆蓋。
夏洛捧著一壇女兒紅，將一半的酒灑在墓碑上，然後坐在墓碑邊自顧自飲了起來。
“天澤，我找到你妹妹了，她……怎麼說呢，是個很叛逆的孩子。”
“哈哈，別擔心，我是誰？要是連一個小女孩都收拾不了，不如到下面來陪你算了。”
“你就放心吧，我會把小倩當成親妹妹照顧的。”
“還有……天澤，倘若有一天我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一定幫你滅了姜家！讓那些畜牲，全部下來給你陪葬。”
一邊說一邊喝，半壇酒喝光，他扔開酒壇，然後拔起插在墓邊的長劍。
嗡！
劍身一抖，冰雪墜落。
漆黑如墨的劍身，薄如蟬翼的鋒刃，黑繩纏繞的劍柄……
“好久不見了，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