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唆使分家

二嬸冷笑:“你倒是有錢給你兒子再娶一個!”說罷作勢就要收拾東西去。

張氏想了想,再娶一個可不劃算——罷了,不管她了,由得她罵,便說:“長貴,你死了麼?還不攔住你老婆!”

趙長貴忙拉住老婆,低聲說:“我也按你說的做了,你就算了吧。”

二嬸意得志滿一笑,哼哼的道:“算你識趣。今晚就讓你上床睡好了。”

趙長貴心裡癢癢的,恨不得立刻就將她就地正法。這婆娘,可好一段日子沒讓他碰了!說是一大家子人,不方便,心裡不得勁,愣是半個月沒讓他碰,他一個三十出頭的大男人哪裡忍得住?因此一聽見老婆說要回娘家,便怕了,忙進房來哄,又要求歡。石氏說:“你依了我,今晚怎麼都好說,你若不依我,我立刻就走!”

趙長貴自是滿口應承。

二嬸便自導自演了剛才那一幕。

結果在她意料之中,她贏了,婆婆為了兩個孫子認慫了!

二嬸心想:“我有兒子還不是我說了算?李氏?她算什麼?生了三個賠本貨!絕戶頭!這個家分不分的也由不了她!”她想了想又跟趙長貴說:“老公,我看你快喊爹娘分家好了!咱們家顯繁能掙錢,若分給大房一家用了,可不是虧了?不如分了家,咱們自己存起來?”

趙長貴為難道:“分不分家的也不是我說了算……爹說了……”

二嬸道:“我就說你這個人的腦子就是笨得很!什麼都是‘爹說了,爹說了’!你也是個爹!你難道就不為自己的孩子想一想?要咱們一家七口養他們一家五口嗎?若說以前也就罷了,畢竟大嫂能掙錢。可如今,大嫂失業了,這一大家子就只得顯繁能掙錢了!咱們兒子辛辛苦苦掙的錢,難道你甘心讓外人花了去?”

趙長貴道:“大哥大嫂春杏秋梨她們也不是外人……”

二嬸“啐”了他一口,白了他一眼,道:“大哥大嫂不是外人?你大嫂有銀簪子給你了?秋梨可橙從她外婆家帶好吃的給你吃了?沒有是吧?要我說分家也不是什麼壞事,寶二娘他們分了家不是也過得好好的麼?”

趙長貴攤手道:“爹不願意分,我有什麼法子?”

二嬸附在趙長貴耳邊咬著耳朵說:“事在人為!只要你同意了,咱們再煽幾把火,這家說不分也得分!不過我可說了,娘可得跟咱們過!”

趙長貴喜道:“爹娘自然是跟著咱們的!”

二嬸笑道:“那是!爹娘自來就疼你,咱們自然應該跟爹娘一起過!”她心裡想的卻是:“婆婆手上肯定有不少錢呢!先不說大嫂這幾年來每月五百文的工錢,單是兩個大姑子、一個小姑子每年過年孝敬的錢都是一筆呢!這些錢老家伙生不帶來的,難道還想死了帶去?自然也應該全部落進我手裡!更何況兩個老家伙只是五十出頭,還能干得很呢!”

趙長貴自然不知道妻子心中想些什麼,他就覺得,妻子好像還挺懂事的,知道爹娘待他們好,要給他們養老呢!

二嬸哄好了丈夫,自以為成功了一半,心裡已經開始盤算張氏手裡究竟有多少錢了。

一年十二個月,每個月五百文,這兩個月就是一兩銀子!一年就是六兩!這三四年來,起碼得有二十兩!二十兩雪花紋銀呀!夠莊稼人過一年富足日子了!

二嬸眯著眼睛,暗想:“我們二房給你們養了十年的孩子也是夠了,這二十兩銀子就當是給我們幫你養孩子的酬勞罷了!”她已經算計好了,若到了分家的時候,李氏想要分這一筆銀子,她肯定要站起來道:“這是娘的錢,你也好意思伸手喊娘要?你做兒媳婦的,掙錢交給娘,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這會子竟然想往回要?”

二嬸越想越為自己的才智折服,她揚著嘴角,眼中帶著滿足的笑意,仿佛已經將二十兩銀子收入了囊中。

大房這邊,李氏將三個女兒趕出去采野菜,皺著眉頭道:“他爹,你看看你弟媳婦那張嘴——臭的爛的什麼都說!這樣下去,可還得了?”

趙長福也道:“二嬸那個人也是的,當著孩子的面,竟也一點禁忌也沒有!”

李氏道:“我不管!我的女兒可不能學壞了!你弟媳婦老這樣亂說話,我可不依!”

趙長福為難道:“我一個做大伯子的,也不好說她。你們女人家好說話,你又是她大嫂,不如你說說她去?”

李氏冷笑一聲,道:“我算哪門子的大嫂?人家根本都不將我放在眼內!”

趙長福忙說:“你看你,可又是胡說了。你不是他們大嫂,是什麼?”

李氏道:“你二弟倒也罷了,這些年來,他還是挺尊重我的。只是你那個弟媳婦——她不但害我失了業,還讓我在鎮上丟盡了臉!反正我往後是不敢再踏進岑員外家一步了!周大娘——我也不敢再見了!”

趙長福嘆了口氣,問:“那你說該怎麼好?”

李氏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好,我就是……就是心裡膈應得慌,我一想起二嬸叉著腰和你娘隔窗對罵的樣子我心裡就直犯惡心!你娘也是的,竟和她——哎,我也不好意思重復她們那些話!我支使杏兒她們出去,便是想問你要一個萬全的法子。”

她看了趙長福一眼,終於下定決心道:“你說究竟怎樣才能不讓三個女兒被二嬸影響到?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杏兒性子定了,倒也不怎麼擔心她學壞。我就怕長此以往下去,秋梨可橙會變成什麼樣子,尤其是秋梨,那孩子脾氣暴,腦子靈活,心眼又比誰都多!”

趙長福聞言笑道:“婉兒,你可是白擔這心了!咱們倆的孩子能學壞到哪裡去?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歪!孩子是我們生的,又怎會學了二嬸的邪門歪道?我看你是白擔心了!”

李氏冷笑道:“你這話未免說大了!秋梨前些天還問我‘小娼婦’是什麼呢!可橙那孩子還問過我‘爬灰’是什麼——”

趙長福聽見“爬灰”二字面色大變:“這又是誰說的?可有什麼典故不曾?”

李氏道:“我哪裡知道?這還是上個月的事,可橙好好的就跑過來問我什麼是‘爬灰’?說是聽見二嬸娘說的。我也不好細問,更不知如何跟她解釋,只得糊弄過去了。這兩孩子現在這年紀正是定性子的時候,我就怕她們一個不留神學壞了!那咱們夫妻二人這輩子可是沒指望了!更別說這清清白白的名聲了!”

趙長福聽見李氏說得鄭重其事的,覺得她未免也太過小題大做了,便說:“婉兒,我看二嬸也就是占占口頭上的便宜,若說真做出什麼不好看的事來,量她也沒有那個膽子。”

李氏氣道:“那你的意思是不管了?”

趙長福忙道:“我哪裡說不管了?不過現在是沒法子管呀!咱們總不能不讓她開口說話吧?”

李氏直勾勾地盯著趙長福道:“我倒是想出了一個法子,只是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趙長福心裡“咯噔”一跳,頓了頓,才問:“什麼法子?”

李氏看了看他的臉色,輕聲道:“不如咱們不和她一個院子住?”

趙長福松了一大口氣,說道:“家裡統共就這麼一個院子,說不住一塊,哪有那麼容易?再說爹娘也未必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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