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畫中人易懂,人中心難料

合同簽訂完畢之後,地產老板還沾沾自喜的把陳放送出了貴賓室。

看到了還跪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張倩,正在用紙塞住她那還在流血的鼻子。

陳放冷冷的說道:“四十套我別墅我已經全款買下來了,四十個響頭,你現在也可以磕了。”

什麼?

張倩當場呆滯,一雙眼睛充滿了驚恐。

她一開始只以為陳放跟地產老板關系好,至於他揚言要買下所有的別墅就是個戲言。

可是現在他居然真的把整個樓盤都給買下來了!

這到底是哪路神仙?

能一口氣掏出兩千多萬,這種人必然是高高在上,手眼通天的富豪。

而自己卻不開眼的得罪了這種人,那以後豈不是舉步維艱?

張倩慌慌張張的跪向了陳放,腦門開始狠狠的撞向了地面。

“陳先生,是我有眼無珠,這個頭,我認磕了。”

“我以後再也不敢與夏芷萱作對了,以後我見到她就彎腰鞠躬。”

“求您放過我這一次吧,就把我之前所說的話當成是狗叫,千萬別往心裡去……”

“……”

然而當她磕完頭的時候,陳放和夏芷萱早已經離開了售樓處。

地產老板殷勤的把他們送到了車門口,臉上雖然恭敬有加,但是內心裡卻對陳放這個接盤俠嗤之以鼻。

他認為陳放買下這四十套別墅,完全就是敗筆。

恐怕幾年之後,物業費,維修養護費等費用就會壓得他喘不過氣。

但是,用不上幾年之後,僅僅過了一年,他就能知道陳放多有遠見,自己蠢的有多可憐……

房子的事情辦完之後,陳放就和夏芷萱一起去了她家,准備看望一下他的父母。

夏芷萱的家住在市區中心的一棟豪華別墅中,門頭大氣,庭院高雅。

能在濱市市中心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擁有一棟別墅,可見夏家確實很有實力。

“爸。”

進入別墅之後,陳放看到夏芷萱的父親正在聚精會神的揮毫作畫。

運筆如有神,氣場磅礡大氣,十分具有大家風範。

陳放知道,夏芷萱的父親名叫夏百川,在省城是非常有實力的企業家。

但是他卻不知道,夏百川在國畫創作上也非常有造詣,是省畫家協會副會長。

曾經有多幅作品都拍出了幾十萬的高價。

陳放很有禮貌的站在門外,靜靜的看著這位非常有深度的老人縱情筆墨之中。

但是他知道,用不了多長時間,夏百川一手建立起來的商業帝國會轟然崩塌。

而且他再想舞弄筆墨,就只能在鐵窗之內了。

陳放有心想幫他,但絕對不是因為陳放善心大發,而是考慮到了夏芷萱。

他不想讓任何變故傷害到夏芷萱。

就在這個時候,夏百川的畫作完成,幾筆瀟灑,落款完畢!

“爸!”

夏芷萱甜甜的呼喚了一聲,然後親昵的投在了父親的懷裡。

“我的寶貝女兒怎麼舍得回來看望我了?”

夏百川寵溺的刮了一下女兒的鼻子,臉上浮現了一抹慈祥。

“嗯,我不是跟您說過了嗎?這兩天我要帶一個朋友回家做客,難道你忘了嗎?”

夏百川神色溫和的看了一眼陳放。

“你就是陳放?我常聽到芷萱提起過你,說你是金融奇才,當代股神。可是我卻沒有想到陳先生如此年輕。”

陳放淡然一笑:“是芷萱謬贊了,這些稱號我實在不敢當。”

“年輕人懂得謙遜,這一點非常好。”

夏百川點頭說道:“不知道陳先生對國畫是否有所了解?請來品鑒一下我剛完成的這幅作品吧。”

國畫?

陳放的前世就是一個證券公司的小白領,各種藝術都是他的盲區。

他連臨摹都做不好,就更別提國畫了……

但是既然夏百川邀請,陳放就隨便看了一眼。

夏百川的畫看起來非常潦草,不過用墨濃淡有度,整體上給人一種磅礡大氣的豪放之感。

那是一個身披鎧甲、策馬山崖的年輕將軍,長發隨風而舞,一杆鋒利的長槍直指山崖之下。

而山崖之下則是百萬雄師,旌旗蔽天。

但好似他們都被年輕將軍的威壓所震懾,不敢前進一步。

夏百川見陳放看得入神,不禁小聲的問道:“陳先生可知畫中之人是誰?”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叫胡馬度陰山!

陳放雖然沒有多少藝術細胞,但也憑自己的主觀意識揣摩出了一二。

但是他卻沒有直說,而是飽含深意的說道:“畫中人易懂,人中心難料。夏伯父筆下的飛將軍李廣刻畫的淋漓盡致,但是對人心的揣摩還差了點火候。”

此話一出,夏百川瞬間皺眉。

就連夏芷萱都臉色大變,不明白陳放為什麼會突然把話說的如此有攻擊性。

“哦?陳先生的話中好似有所指?”夏百川語氣沉沉的說道。

夏百川白手起家,推著一輛三輪車趟開了省城首富之路。

從水果小販、超市連鎖、高端酒店,一直到現在的服務業第一巨頭,夏百川一步一個腳印。不說能夠洞察人心,但也是閱人無數。

而今天,陳放卻說他對人心的揣摩還差了點火候,這讓夏百川非常不服。

其實陳放也知道,說出了這句話之後,自己在夏百川心中所建立起的良好形像會全部崩塌。

但是為了夏芷萱的家庭不會因被人所害而面臨崩潰,陳放只能兵行險招。

“是的,夏伯父,我確實是有所指。”

陳放直言不諱的說道:“聽聞您最近與人合作一起搞投資,而且規模還不小。請問您真的對於您的合伙人很了解嗎?或者說您是否確定他的心中包藏的是善意還是險惡?”

“陳先生,你說的是丁晟龍吧?他是我至交好友之子,他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個怎樣的人,我一清二楚,如果你懷疑他包藏禍心,那就是無稽之談了。”

夏百川豪放的笑了笑,言語之間充滿了自信。

然而陳放卻輕笑著搖了搖頭。

在上一世的記憶中,陳放記得清清楚楚。

就是夏百川這個至交好友之子,騙走了他大部分的資金,以至於公司資金鏈斷裂,讓夏百川一輩子辛苦建立起來的朱樓,一朝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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