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要走也是你
穆婳游氣的連嘴唇都在哆嗦。
她曾經是費盡心思的想要嫁給謝靖瀟。
但她對他的感情也是容不得別人去詆毀的。
嚴紫依這麼辱罵她,她怎麼可能忍氣吞聲?
如果是上一世的穆婳游,她一定頷首聽取她的教誨。
可如今的她早就不一樣了。
嚴紫依怎麼也沒料到,自己點頭同意迎進門的兒媳婦竟會這般的牙尖嘴利。
她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如同寒冰一樣的視線直射向穆婳游。
嚴紫依同樣也站起來,她直視著穆婳游的眼睛,櫻紅的唇瓣輕挑:“穆婳游,做為謝家的兒媳婦,第一點你就不合格,大聲叫嚷這是你身為穆家小姐該有的家教?”
嚴紫依反問,鄙夷和不屑從她五官裡滿滿滲透出來。
家教?
穆婳游就算不是什麼溫柔賢惠的女人,可也不至於像嚴紫依說的那麼不堪。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明明就是嚴紫依侮辱穆婳游在先,她難道不能就事論事?
穆婳游冷哼一聲:“是,剛剛是我失態了,畢竟狗咬我一口,我不能也回咬回去,下次我會注意自己的身份。”
穆婳游回望著嚴紫依,她的雙眸沒有絲毫的慌亂。
這家人帶給她的傷痛遠比想像的要多。
所以,她不會再像上一世那樣逆來順受了。
話音剛落,迎接穆婳游的就是嚴紫依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啪”的一聲,震的整個大廳似乎都安靜了。
穆婳游的臉被打的偏過去,她渙散茫然的眼底是一片迷離。
“穆婳游,這是我給你的教訓,說話前請先用你的腦子思考問題。”
嚴紫依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字裡行間都帶著對穆婳游的不耐煩。
穆婳游狠狠愣住,就這麼被嚴紫依打了嗎?
穆婳游不敢說自己有多高貴,但她的臉也絕對不是任何人都能碰的。
更何況,新聞的事情她也解釋過了。
是嚴紫依不相信她,然後又出口中傷她的。
她捂住快速腫起來的半邊臉頰,扭頭的瞬間剛想反駁嚴紫依的話。
卻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堵堅硬的胸膛,她的手被謝靖瀟攥住。
然後,便聽到的是謝靖瀟冷冰冰的聲音傳來:“母親,我尊敬你,也知道你過問新聞的事情是關心我們,但我已經發過公眾聲明澄清此事,而且婳游是我的妻子,就算你做不到像愛我一樣愛她,但也請你別隨意中傷她。”
穆婳游微愕,她抬起迷蒙的視線,只看到一道寬厚的背影。
他站在自己身前,像巍峨的山,為自己擋住所有風雨。
穆婳游心裡難受異樣,更是五味陳雜。
以前她千方百計想得到的,卻怎麼也得不到。
如今她不想要的,卻偏偏能看到丁點的星光。
她晃了晃腦袋,遏止了自己的想法。
謝靖瀟大概又在做戲了吧。
“靖瀟,你不是不喜……”
嚴紫依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淡定的視線裡終於有了一絲波瀾。
可她的話卻被謝靖瀟打斷:“以前不喜歡,但誰能說的准以後,我只是想告訴您,我今天不會任由你這樣打罵她。”
謝靖瀟說完這句話,攥住穆婳游的手就往樓上走。
他漠然挺拔的背影在穆婳游的視線裡晃動,慢慢開始變得模糊。
她踉踉蹌蹌的跟上,步伐並不穩健。
她差點在樓梯上摔倒,謝靖瀟卻突然轉過身,彎腰將她給抱了起來。
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漆黑的黑瞳裡更是深不見底,讓人根本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額……”
穆婳游全程都沒有反抗,在他彎腰的一瞬間裡,她竟然還鬼使神差的張開雙臂勾住了謝靖瀟的脖子。
感覺到穆婳游的動作,謝靖瀟緋薄的唇角輕輕勾起。
果然,在這明城還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逃的過他的掌控。
心裡升起無限的成就感。
不過片刻,謝靖瀟便皺了皺眉心。
他竟然會為了一個穆婳游,而感覺到成就?
真的……太過匪夷所思。
一路往臥室裡走去,被黑色西褲包裹下的長腿輕輕將門給推開。
謝靖瀟的動作溫柔極致,他將穆婳游放進大床裡。
低眸撰住那雙因為屈辱而變得陰鶩的眼睛:“母親她生來高貴,不允許別人挑戰她的權威,你剛剛頂嘴一定是惹怒她了,她打你,確實是我始料未及的,不過你放心,只有這一次。”
謝靖瀟蹲在床邊,漆黑深邃的眼裡隱隱約約的是大片的溫柔。
穆婳游錯愕的有些不敢相信。
他這是在跟自己解釋嗎?
麻木的心似乎有一瞬間的動容,她抿了抿唇,看著謝靖瀟的眼底是一片不明所以。
穆婳游想,他會這麼做,大概是因為她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吧。
如果他們斷了那薄弱的一層關系,那麼他一定會不管不顧她的死活。
畢竟,對於公眾人物人物來說,形像和名聲是非常重要的。
而如果謝靖瀟落得個虐待妻子的聲名狼藉,那後果定是難以想像的。
想通了,也就釋懷了。
穆婳游沒有感激,只是冷漠:“你走吧。”
她的聲音充滿無力,像是累了。
她轉過身,背對著謝靖瀟閉上了眼睛。
縱然心裡如明鏡般透亮,可愛了就是愛了。
那種深入骨髓的愛,怕是一時半會割舍不了的。
每每看到謝靖瀟挺身保護自己時,穆婳游的心就如同有千萬只針在扎著一樣。
她何其難受,卻不得不和謝靖瀟離婚。
這個男人是她不可能擁有的,所以她將一切幻想都要提前抹殺在搖籃裡。
身後,謝靖瀟高大的身形猛然在燈光下顫抖了一下。
他剛剛還以為自己能掌控得了穆婳游。
可沒想到,她竟然還是這樣冷淡。
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之前主動,現在拒絕。
“你似乎忘了,這是我謝靖瀟的家,就算是要走,好像也不是我該走。”
他抱著雙臂,看著穆婳游單薄的背影陳述。
卻沒想到,穆婳游倏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她笑的諷刺。
“既然是這樣,那好,我走。”
穆婳游心口狠狠揪著,深切的痛楚。
她越過謝靖瀟,赤腳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