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轉機

老夫人眉毛微微一皺，頓時明白了，周太平這是暗示她，柳姨娘要害周太平，這藥有問題！

"既然心裡有疑問，是要弄個清楚。"老夫人於是讓雲嬤嬤去把清風道長請過來，"只要是你的事，清風道長都是願意來的。"

清風道長過來了。

桌子上放了一碗濃濃的藥湯，周太平坐在老夫人身邊，聽琴和雲舞則站在兩邊。

雲舞的眼皮跳個不停，感覺她端來的這碗藥如果有問題，會不會又把帳算在她的頭上？

清風道長端起來聞了聞。用針試了試，臉色凝重起來。

老夫人說："道長不要怕老身生氣，只管說便是。"

清風道長點點頭，"真是奇怪，竟然在這副藥裡面，也含了少量的鶴頂紅。雖然是極微末的，可是天天喝的話，不出半年，也會出事。至於這藥方組成，也是和昨天周若雪身上的毒藥成分有些相像。還有，這藥方裡放的都是些寒涼之物，首當其衝就是大黃。對體寒的女子無疑就是毒藥。不知道這郎中跟三姑娘有著什麼深仇大恨，竟然配了這樣一副藥，還叮囑三姑娘天天都要喝！真是殺人於無形啊！就連我一個局外人也頗為憤懣！"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柳姨娘竟然如此加害太平！"

清風道長說："老夫人，還不止呢，鶴頂紅不是一般人可以配制的了，既然柳姨娘叫來的郎中曾經拿了鶴頂紅加害三姑娘，可能雪姑娘身上的鶴頂紅，也是他們下的毒！"

老夫人的嘴唇都氣得抖動起來，想不到府上會出了這樣惡毒的女子！眼睛一黑就暈了過去。

"老夫人，老夫人！"

眾人手忙腳亂地把老夫人扶到躺椅上。

周太平坐在躺椅邊上，不慌不忙地給老夫人按壓人中穴，動作如此嫻熟，看得清風道長都呆了。

老夫人沒多久就醒來了，"馬上著柳姨娘過來，我倒是要親自問問她。她的心那麼黑是如何做到的？"

早有柳姨娘的眼線知道了這事，搶先一步報告給了柳姨娘。

周依琳在閨房裡跺著腳，把大理石地面都差點跺出一個洞來，急得直跳："這個老巫婆又過來為難娘！娘不要怕。女兒去打死那個老不死的！"

柳姨娘卻出奇地安靜，事到如今，她知道害怕也是無用的，摸了摸周依琳的手說："依琳。娘教過你，你祖母喜歡甜言蜜語，你只管往甜上面說，包管她喜歡你。可是你偏不聽，如今還說要打她，若是被你爹聽了去，你爹也要不喜歡你了。你這張嘴難道毒又是何必呢？"

"我就不怕那個老巫婆！我爹喜歡娘也喜歡我，我才不要那個老巫婆喜歡呢！再不成，我還有外祖母會疼我！"周依琳冷哼一聲說。

"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娘教過你甜言蜜語，心狠手辣這八個字。你要時常默念於心。如今那啞巴厲害起來了，不再像過去那樣任人揉捏了，你性子還是那麼莽撞，如何能對付得了她？我若是不在，今後誰還能護你？"柳姨娘嘆了口氣，她不能倒下，不然誰做周依琳的腦子？

周依琳哭了起來，"阿娘你胡說。你怎麼可能會不在？"

"娘只是隨口說說罷了，哭什麼呢？好了，你快些去讓你爹過來。你祖母既然知道了那副藥有問題，豈能輕易饒過我？當年她就不喜歡我過門。如今也只有你父親能救我了。你快去吧！晚了就不行了！"柳姨娘說著把周依琳推了出去。

周依琳說："我不走。那老巫婆既然不放過娘，我怎麼能離開娘呢？這麼多年也就娘跟女兒相依為命！女兒不離開娘！"

柳姨娘給丫鬟紫菱一個眼風，紫菱過來拉著周依琳說："二姑娘，你快走吧，姨娘說了，只要你去找世子爺，世子爺就能救姨娘了！"硬是把周依琳給拉走。

柳姨娘剛進來就被兩個嬤嬤雙手反到身後，嬤嬤踢了柳姨娘一腳，柳姨娘就跪了下去。

"母親這是為何？"柳姨娘哭著問。

老夫人冷冷地說："柳眉畫，我們已經查明，你叫來的郎中給太平每日的藥湯裡做了手腳。這藥方根本就不是治病救人的，而是害人性命的！並且，我們懷疑，害死周若雪的凶手也是你！"

柳姨娘大哭起來，"冤枉啊母親，我真的不知道那個郎中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啊！周若雪的死更是和我無關啊！"

老夫人大怒，"既然你不肯承認，那我只能請郎中過來一趟了！"

可是雲嬤嬤回來時說："那個郎中在前幾天，得了熱病死了。"

老夫人一怔，"什麼？死了？"

周太平的目光閃了閃，柳家的動作還真快啊。

雲嬤嬤點點頭，"說是個庸醫，騙了很多人，蒼天有眼。讓他得了場熱病，他竟然也不能自醫，兩腳一橫就去了。他的醫館門口圍了很多人，都是來討命的。"

柳姨娘低下頭唇角一彎笑了笑。抬起頭來時又是一臉淚痕，哽咽道："都怪妾身，不能分辨郎中之好壞，誤惹了庸醫。差點害了太平。可是母親，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若是懂醫術，也不至於好歹不分，什麼樣的郎中都找過來看病了。幾個月前，依琳得了風寒，也是這個郎中給看的！"

正說著，周似玉進來了，身後跟著周依琳。

"娘！"周依琳來到柳姨娘身邊。

周似玉幫柳姨娘說話了，"母親，有話好好說嘛，那個郎中我見過的。看起來醫術很高明似的，誰知道竟是個騙子，怪只怪眉畫太心善，識人不明。可總不能就這樣說她就是凶手呀？"

"你給我閉嘴。"老夫人咳嗽起來。

周太平連忙起身給老夫人捶背。

周似玉不敢說話了，低著頭站在柳姨娘身邊。

周依琳哭著跪了下去。

柳姨娘說："依琳，老夫人又沒有責罰你，你跪下做什麼？"

周依琳哭著說："姨娘又沒有錯。就因為太平妹妹說了幾句，祖母就說姨娘是凶手了，可見祖母有多不喜歡姨娘！既然姨娘跪著，我是姨娘生的。也應該跪著！"

柳姨娘氣得打了周依琳一個巴掌："誰准你在祖母面前那麼不敬的？我平時都是怎麼教你的？也難怪母親說，我把你教不好了！"

周似玉見柳姨娘和周依琳兩個人，都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心裡頭早軟了半分，忙說："母親，你要怪就怪兒子吧！都是兒子不好，沒能護得住若雪這個女兒！"

當下。三個人齊齊跪了下來，幾個奴婢進來換茶端水，都被老夫人呵斥出去。

"很好，你們這樣跪著，倒真好看。"老夫人冷冷地看著他們半晌，喝了一口茶。

周太平寫道："祖母，得饒人處且饒人，孫女不要緊的。"說完故意劇烈地咳嗽起來。

就在大家都以為老夫人會原諒柳姨娘的時候，老夫人忽然就厲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