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佛堂夜深

各房的女子竟然都來了。柳姨娘和孫月娥吩咐奴婢們圍住周太平和聽琴，不讓她們走。

周太平冷笑，什麼時候柳姨娘和孫月娥聯合成一伙了？

"老夫人來了。"有人大叫一聲，她們自動讓開了道，林氏扶著老夫人走了過來。

"發生何事了？"老夫人看著眾人圍著周太平，眉眼一跳。

柳姨娘給了大姑娘周若雪一個眼風，周若雪連忙跪在老夫人面前大叫大嚷："祖母，我看到太平妹妹這麼晚了在這裡私會男人！"

這聲音響亮，說得在場的丫鬟婆子都聽到了。老夫人皺緊了眉毛，看向了林氏，罵道："好你個教養出來的閨女，這等陷害嫡妹的事情，也虧她做得出來？"

周若雪大驚，叫得更響亮了："祖母，我沒有陷害周太平，我是親眼所見！"

林氏連忙過去掌嘴，"別再說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要讓滿京城的人都聽到，來笑話我們定國公府嗎？"

老夫人咳嗽起來，林氏，孫月娥，雲氏三個兒媳婦連忙過去給她捶背。

老夫人順了口氣罵道："把那不長眼的給抓起來，沒憑沒據的，在這裡胡說些什麼？我只看到這裡有周太平，幾時還有別的人了？"

於是雲嬤嬤讓丫鬟們過去，拉走了周若雪。

周若雪邊走邊叫："明明錯的是周太平，祖母怎麼來抓我？"

林氏看著眾人說："今日之事，你們休要說出半個字來，要不然。惱了老夫人，我唯你們試問！"

連一向軟弱的林氏也會露出如此威嚴的神態，眾奴婢們也都怕了。紛紛跪下發誓說絕不胡言。

老夫人看了一圈，就讓眾人散去，夫人小姐則跟隨老夫人去了正堂。

聽琴扶著周太平的手在發抖。周太平會見男子的事怎麼會讓周若雪知道呢？

難道周太平身邊的六個貼身奴婢中有柳姨娘的奸細？

周若雪的生母李姨娘和柳姨娘關系不錯，難道她們串通起來，過來污蔑周太平？

可是。她們如何會知道周太平來桃園的事情？

當時，老夫人撥來的五個丫鬟和聽琴都看到周太平拿了那匕首上的書函看了，雖然她們沒有看到書函上寫了什麼，可周太平看完後問了聽琴桃園在哪裡，她們也都看到了。

聯系書函，也不難猜周太平要去的就是桃園。

周太平按了按聽琴的手。給她一個鎮定的眼神，聽琴才放下心來。

"太平，究竟發生了何事？"老夫人坐下來，雲嬤嬤端了茶，遞到老夫人掌心。

周太平寫道："聽說桃園裡比較安靜，孫女過去賞月。不想倒是被雪姐姐撞見了，倒是被她誤會了。"

柳姨娘冷笑道："不會吧？三更半夜跑到桃園，只是為了賞月？何況今夜只有上弦月。並無月色可賞呀。"

周太平淡淡一笑，寫道："那麼敢問柳姨娘，雪姐姐又是為何三更半夜跑到桃園去呢？難道就是為了撞見我？"

一句話反駁得柳姨娘目瞪口呆，"這……我如何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你插話做什麼？"老夫人呵斥道，"有我在，誰也別想做出損害定國公府名聲的事來！"

柳姨娘委屈地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不敢再說話。

周太平矮了矮身寫道："祖母，孫女聽說桃園裡埋了不少寶物，一時心血來潮才過去看的。"

周太平提到"寶物"指的是草地裡的何首烏，周太平剛才的確看到何首烏了，何首烏在藥材中也確當得起寶物一說。

誰說，老夫人登時大駭，喃喃道："寶物？你如何得知桃園裡埋了寶物的？"

周太平眨了眨眼睛，老夫人聽到"寶物"二字怎麼反應那麼大？難道桃園裡埋了什麼真正的寶物？

難怪老夫人不讓人進入桃園，原來桃園內有秘密。

"孫女說的寶物是何首烏啊。"周太平寫道。

老夫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著柳姨娘說："太平都說是去找寶物了，你莫非還有問題？"

柳姨娘連忙跪下："母親。妾不敢。"

"別忘了，依琳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太平名聲不好。依琳也休想嫁到什麼好人家。別以為有柳家給你撐腰，柳家連自己的女兒都還沒嫁出去呢。"老夫人一眼就看穿了柳姨娘的想法。

柳姨娘跪著不敢起來。

孫月娥替柳姨娘打圓場說："母親，不過此事終歸是因太平和若雪二人引起……"

老夫人點點頭："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太平身為嫡女，理應為家中眾女之楷模，卻放任自己夜半三更去僻靜處惹人非議，若雪看到了，不加勸阻還吵鬧生事，二人各有錯處，罰去佛堂清修三日，抄經一本，面壁思過。"

老夫人都這樣說了。眾人也都噤了聲。

太平跪下認罰。

想起小康子臨走之時落下的一句話："這是我送給你另外一份禮物。"百思不得其解。

佛堂裡一片威儀。

周太平跪在蒲團上，閉目養神。

已經夜深了，說不想睡是騙人的。可是老夫人要她在這裡面壁思過。才剛開始呢，她不能倒下，至少也得做個樣子。

周若雪也跪著。哭個不停，"都是你這個啞巴，害得我大半夜都不能睡。還要跪在這裡！"

聽琴說："雪姑娘怎麼說話的？誰讓你跟著我們姑娘了，你可以不來呀？挑事的是你，如今你還埋怨起我們姑娘來了！"

周若雪氣得站了起來。"都是你這個啞巴，我就罵你怎麼了？我打死你這個啞巴！"說著就衝了過來。

聽琴護著，卻被周若雪身邊的奴婢給拉開。

周若雪年紀已經十四歲了。十一歲的周太平怎麼打得過她呢？

"莊嬤嬤，快過來啊，雪姑娘要打我們姑娘！"情急之下聽琴不管不顧地大吼起來。

在外頭看門的莊嬤嬤連忙趕了過來，拉開了周若雪，"雪姑娘，你這麼做就不對了，姐妹之間吵鬧尚且不對了，怎麼還能打架呢？"

聽琴連忙扶了周太平："若不是先夫人去的早，我們姑娘哪裡就給人那麼欺負了，一個庶女都可以隨便打罵我們姑娘，老夫人只怕不知道雪姑娘那麼強悍！"

莊嬤嬤說："三姑娘放心，有老奴在，老夫人要老奴守在這裡，就是看看誰敢僭越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