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陰暗

盛棲又做了那個夢過很多次的夢。

夢裡，她所看到的一切畫面不再是模糊不清，而是變得無比清晰。

還是那個地牢，還是那些破碎的培養皿和針管。

就連身邊那些一同被關起來的人，也能看清楚他們的臉。

“棲......”

耳畔傳來少年的聲音，盛棲聽到這個稱呼，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去。

坐在她身側的少年衣衫單薄，略長的烏黑發絲幾乎蓋過眼睛，隱約可見一雙漆黑的瞳孔。

盛棲默默看著少年的臉，眼圈有些發熱。

是他。

雖然他的面容還沒完全長開，但可以認得出，是處於少年時期的喻逢知......

“棲？你怎麼了？”

少年見盛棲沒有說話，有些著急：“你......你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盛棲下意識地揉揉發酸的眼睛，搖頭：“我沒事......我只是，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

少年小心翼翼地看著盛棲，眼底帶著濃濃的憂色：“是什麼樣的噩夢？”

“我不能說。”盛棲又再次搖頭，嘴裡喃喃，“我不想那樣的夢境變成現實。”

“你放心。”少年用瘦弱的手臂擁住盛棲，眼中的憂色逐漸變成詭譎：“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棲......我會用盡全力去保護你。”

盛棲靠在少年的肩上，神情呆滯麻木。

保護？

用什麼來保護我？

我們都還只是個孩子，在這樣壓抑又危險的環境中，保護自己都很成問題，更別說保護其他人......

“喻逢知......”

盛棲低喃：“實驗室裡的爆炸，到底是不是跟你有關？”

少年聽到這句話，松開盛棲，臉色有些迷茫：“喻逢知？喻逢知是誰？”

盛棲唇瓣輕啟，正要接著往下說，大腦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十分強烈的拉扯感，像是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用力地把她的靈魂拉出來！

她捂住頭，表情變得無比痛苦。

“棲？棲！”

少年緊張的聲音在耳邊無盡環繞，盛棲瞪大雙眼，眼前的所有畫面都變得十分扭曲，像是深陷在一個虛假的幻境內。

她到底，還遺忘過什麼樣的記憶？

......

盛棲睜開眼。

她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床邊似乎坐有什麼人。

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喻逢知。

“棲？你醒了嗎？”

喻逢知看到盛棲睜開眼睛，立即從椅子上坐起來：“那天過後，你突然暈過去，又昏睡了足足兩天......我好擔心你。”

盛棲努力撐起發軟的身體，喻逢知想去扶她，卻被她躲開。

男人的手，就這麼僵在空氣裡。

盛棲安靜地坐在床上，抬手按揉著眉心，看起來精神很不好，臉有點發白。

氣氛沉寂半響，盛棲有氣無力地問：“你要把白小凝怎麼樣？殺了她？”

喻逢知挑了挑眉，沒想到盛棲會突然提起白小凝。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臉上流露出溫和的笑，反問：“棲，你難道不想她死嗎？”

“她三番四次地害你，這樣的人落在我手裡，我絕不會放過她。”

盛棲的頭在隱隱作痛：“她犯了事，會有法律制裁她，殺人解決不了什麼。”

“呵。”

喻逢知輕笑，“棲，你是不是不想我殺人？”

“......”盛棲沉默。

男人雙手撐在床上，俊美無暇的臉湊近她，目不轉睛地與她對視：“既然你不想我殺她，那我就不親自動手了。”

“我會折斷她的四肢，然後把她丟到另一個邊境之地——那邊最不缺的，就是餓狼般的男人。”

他笑得有些陰暗：“她不是喜歡出賣身體嗎？那我就如她所願，讓她成為這些男人身下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