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緣,妙不可言(三)
這兩日,月影當真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微不至的關照。品書網
其實這樣的情形這一年多來一直都在演,僅僅只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轉換了角‘色’罷了。
她餓了,他會親自喂她吃飯;她渴了,他會立即給她倒水;到了該喝‘藥’的時間,他便會捧著熱騰騰的湯‘藥’送‘門’來,這一切的一切讓月影自己都感覺有些不能適應。
到了夜裡,她想要沐浴,他有些尷尬的站在屏風之後,聽著裡面的水聲,緊張的閉眼睛。
既然在外人面前都知道他們是夫妻,自然應該好好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這樣,月影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反觀凰夜倒是變得憔悴了不少。
他們在這裡已經逗留太久了,也是時候應該離開了。
……
他們臨走的這一天,掌櫃和店小二十分不舍的跟他們道別。
那些被月影好心救助的‘女’子,也帶了禮物來跟他們辭行。
都是清苦人家也沒有什麼好的東西,可是每一件都是她們的心意,自己家腌制的腊‘肉’,親手做的點心等等。
月影並沒有拒絕她們的好意,把所有的東西都帶了馬車,盛情難卻,她不想讓她們失望。
很快,馬車便駛離這個小鎮,月影禁不住回頭望了一眼,雖然在這裡呆的時間不長,可是這個小鎮卻有了一種別樣的溫情,讓她有一種不舍之意。
似乎這一年多的游歷,都不這兩日經歷的時光,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凰夜來說,都是一種別樣的收獲。
在日落之前,他們並沒有找到可以投訴的地方,索‘性’便宿在野外。
車有被子,有干糧,也不會凍著餓著。
凰夜還去打了一只野‘雞’,生了火,烤的滋滋作響,香氣撲鼻。
他把野‘雞’身的‘肉’全都給她,自己卻只吃沒‘肉’的骨架。
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讓月影非常的感動,她第一次感覺自己也是被一個人捧在手心裡關懷呵護的。
“凰夜,在之前或許我們都無法想像,有一天還能像現在這樣相處吧?”
他妖孽絕美的臉龐看著她,神‘色’突然微微一僵,劃過一絲歉意。
“對不起,我……”
她這麼說,又讓他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差一點殺了她!
如果不是她自己命大活了下來,肯定早死了,他當時的確是對她動了殺念的。
“不要說對不起,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曾經的自己,連我都忍不住想要親手殺死,她心如蛇蠍,也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
當時,凰夜被西綾控制,而她也助紂為虐,和白靈光一起陷害鳳‘吟’霜。
後來他突然覺醒過來,不但把白靈光打成了重傷,更差一點將她殺死。
那個時候,他們還是針鋒相對的敵人呢。
他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不管怎麼說,那的確也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他心對她一直都有些愧疚。
算一開始沒有這種感覺,在跟她日復一日的相處之,這種心情也開始逐漸滋長。
她或許不知道,每次他看到她疲累,或者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想到曾經的那一幕,她變成現在的樣子,跟他也脫不了干系。
“我只是想要忍不住感嘆,命運當真是一種很妙的東西,每個人的命數生來也是不同的,好像我們之間也是一樣,不是也能從敵人變成朋友麼?”
朋友?這兩個字,也讓他心生一絲悸動。
這麼久以來,他從未正視過彼此之間的關系,那麼他們之間究竟算是怎樣的關系呢?
朋友?雖然聽著很友好,但實際卻有些生疏。
而他們這一年多的朝夕相處,形影不離,貌似不像普通朋友那麼簡單吧。
他微微揚起‘唇’角,然後說出兩個字:“家人。”
“恩?”月影有些茫然的看著他,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我說我,把你當成家人!”
月影心一陣快速跳動,這麼說,她在他心的地位並不是可有可無,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重要了?
“謝謝你,你這麼說,讓我感覺自己還是有價值的。如果不是跟你一起出來,我可能早已經死了。”
“彼此彼此,是你救贖了我,也是我拯救了你。作為兩個同樣失意的人,當時的我們,都沒有別的選擇。”
凰夜心想,他也到了應該面對自己的時候了。
“其實你自己心應該明白,尊主他們都知道你的苦衷,他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只是你自己不能夠面對這一切,離開這麼久,他們一定都很想你,也非常的擔心你。”
凰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聲說道:“不重要了!”
“怎麼會不重要,你明明很在意他們啊!我和你一樣自小長在絕殺宮,你對尊主以及楚檀他們的感情誰都要深,你是把他們看作親兄弟一樣對待,還有鳳‘吟’霜……”說到這裡,她的語氣微微頓了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歡她。”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似乎是無法面對這個問題,冷聲開口說道:“不要再說了!”
月影心只感覺一陣黯然,其實鳳‘吟’霜,才是他真正的心結吧。
說了這麼久,他都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可是以提起她的名字,他有些失控了。
“對不起……”
她不應該去戳他的傷疤,每個人心都有一段不堪觸碰的過往。
連她想起之前的事情,不也是無法去面對自己麼?
察覺到自己失態了,凰夜深深吸了口氣,看到月影有些難過的表情,他軟下聲來跟他道歉。
“你沒錯,是我不好!”
這都是他自己的問題,怎麼能把情緒牽連到別人的身呢?
現如今月影已經是他身邊唯一陪伴的人了,他對她有愧疚、有感‘激’,又怎麼忍心再去傷害她呢。
只是他不會知道現在對月影來說,他有多麼的重要,其實他自己也是一樣。
他們兩個都如同沙漠之的行人,把對方當做是唯一止渴的水源,只有緊緊地綁在一起,才能繼續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