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聰明
第72章聰明
晏三合眉心一跳，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謝知非乜斜著眼睛，“什麼叫必須要有的樣子？”
問就問。
作什麼斜著眼睛看人？
“如果不是那個樣子，她坐不上老祖宗的位置。就如同謝老爺，如果沒那個本事，做不到內閣大臣。”
晏三合沉默了下，“失敗者，各有各失敗的原因；成功者，成功的原因大致相同。”
這一下，連裴笑都沉默了。
他心有余悸地看著謝五十，而後者的眼睛卻沒看他，而是死死地盯著晏三合。
一動不動。
“我臉上有東西嗎？”晏三合問。
季府三太太！
晏三合：“看來婆媳不合已久，而且是撕破了臉，屬於人盡皆知。”
晏三合喊，“不言，來洗手。”
謝知非：“老太太對丫鬟感同身受什麼？”
“奴性太重。”
晏三合，晏姑娘，你這是看不起誰啊？三爺辦事有那麼差嗎？
聰明，那是一定的；
“我就問問！”
十一個人，只有一個答案，最有可能挖老太太墓的人——
李不言：“聽過‘趕著去吃屎’，‘趕著去投胎’。”
晏三合看了眼李不言，後者把八仙桌上的那些紙一圈，握在手中，施施然和晏三合走出花廳。
李不言聳聳肩，“他一定沒聽過。”
裴大人翻了個白眼。
湯圓端著熱水進屋，“姑娘快淨手，吃飯啦。”
怪好看的。
晏三合:“不知道。”
湯圓退出，順勢把門掩上。
“可以向你請教一二嗎？”
李不言：“你和我家小姐吵架，我會向著你嗎？”
淨過手，晏三合突然想到了什麼，衝湯圓一抬下巴，“今兒就不喊你上桌了，我和不言有些話要說。”
晏三合冷笑：“不言，你來季家做妾，會做夢笑醒嗎？”
“我？”
裴笑說不過，“好吧，你家小姐開心就好！”
我卒了！
“今天就到這裡。”
晏三合：“去吧！”
只怕聰明的背後，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湯圓忍不住多看兩眼。
謝知非:“好！”
李不言：“我這叫胳膊肘往裡拐。”
“晏三合，這裡有什麼不妥嗎？”
溢出來的不是虛心，是心機！
三爺抱起手臂看著她，嘴角揚起微妙的弧度。
晏三合無奈：“說了好幾遍，就是改不掉。”
裴笑想著御史的緋衣，嚷嚷，“吃罷晚飯，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晏三合，你可是收了銀子的，必須給我抓緊！”
謝知非笑得兩個酒窩深深：“終於有人能治你了。”
晏三合不想說。
李不言莞爾一笑：“我會找人要一瓶含笑半步癲。”
還必須？
晏三合冷笑：“欲速則不達，裴大人聽過沒有？”
一旁的裴笑跳起來，“你知道京裡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做夢都想嫁到季家來？”
晏三合：“那他聽過什麼？”
謝三爺低下頭，兩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晏三合，眼裡的虛心滿得幾乎都快要溢出來。
李不言最恨這種沒事找事的人，“我家小姐這麼做，是不想因為你的話而先入為主，保持客觀公正。”
李不言：“理算個什麼東西？我和誰親，我就替誰說話，她殺人放火我誇一聲好！”
裴笑：“……”
“晏三合，你他娘的可真敢說啊！”
裴大人指指兩人的背影，再指指自己，衝謝知非露出一個比黃蓮還要苦的笑。
晏三合：“他和三太太。”
不知道是不是謝紈绔事先派人通知了湯圓，晏三合回到靜思居時，熱菜熱飯剛剛好備下。
謝知非拍拍他的肩，一臉同情：“我又有一個新發現。”
晏三合目光落在兩張紙上，輕描淡寫道：“我聰明啊！”
裴笑一怔，“含笑半步癲是什麼？”
謝知非：“哪兩個。”
晏三合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心說真想把這人的眼招子給挖出來！
“哎，什麼叫就到這裡？”
裴大人：“……”
……
“十四歲的丫鬟，正是調教好了最當用的時候，人是花銀子買進來的，她為什麼要主動提放出去？”
“來了！”
謝知非在心裡哼哼兩聲，“這最後一問，似乎更千篇一律，晏姑娘怎麼看？”
裴笑是熱心好親戚，“需要我說說原因嗎？”
裴笑：“你的意思是，我的話不公正？”
湯圓忙道：“兩位姑娘慢慢用飯，慢慢說話，奴婢去外頭替姑娘們守著。”
裴笑氣得一甩袖，“別說嫁，就是做妾，做個通房丫鬟，都是她們家祖墳冒煙，夜裡做夢都得笑醒。”
這兩人鬥嘴的時候，謝知非把裴笑往身後一拉，指著紙上“為什麼”三個字。
晏三合：“她會不會一開始並不是自願到季府做妾，而是被她娘老子逼的？”
晏三合剛要轉向，突然又想到了才能，“對了，那十一個人的口，三爺封住了吧？”
裴笑：“……”
晏三合在心裡冷哼一聲，到底還是開了口。
嘿！
我難得熱心一次，竟然還被人拒絕？
裴笑不痛快了，要找茬，“放著現成的人不問，你這不是在浪費時間嗎？”
門一關，李不言笑道：“一口一個奴婢，虧你受得住。”
謝知非聳肩笑了一下，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就是很好奇晏姑娘年紀輕輕，怎麼懂那麼多？”
“裴大人請吧，我就不奉陪了。”
李不言笑得俏眼眯成一條縫，“沒有某些人亂插話，我家小姐會更開心，裴大人你覺得呢？”
謝知非：“也許是老太太善心大發？”
這弧度看上去是笑，再細品品，那就是有些不懷好意——
晏三合：“人與人之間沒有感同身受，很多話是說不到別人心坎上的。”
晏三合：“但後來她又收回了這句話，還提到娘老子賣人的事。”
李不言夾一筷子菜往嘴裡送，嚼了幾下含糊道：“我今天在季家轉了大半天，季家是真有銀子，下人的衣裳都是好料子。”
裴笑奄奄一息：“什麼？”
李不言：“穿腸毒藥。”
我陣亡了！
李不言在屏風後面換衣裳，再出來時，穿一件像男人一樣的月白色直綴，顯得修身玉立。
裴笑：“萬一我占理呢？”
“沒有！”
晏三合看向謝知非，“你跟季老爺說一聲，明天我要見兩個人。”
晏三合搖頭：“暫時不需要，等我見過這位三太太後再說。”
“嗯。”
謝知非躊躇道：“你的意思是……”
晏三合把菜送到嘴裡，細細嚼碎，咽干淨，才道：“我也察覺到了，那片心湖只怕滿京城都沒幾個。”
李不言冷笑一聲。
“這銀子從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