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真的很狗

這個擁抱,綿長而溫柔,一直持續到有人來敲門為止。

敲門聲已經響了半天,身上的人卻沒有動靜。

宣知翡無可奈柯,伸手推了推他:“夫君。”

“嗯。”厲鈺有些悶悶的應了一聲:“不管它,好不好?”

“怎麼跟個小孩兒似的。”宣知翡好笑的親了親他的臉:“放心,我就在這裡,一會兒回來繼續抱,好不好?”

敲門聲又起,厲管家的聲音傳進屋內:“將軍,您醒著嗎?”

厲鈺沒有動。

“嗯?”宣知翡重復了一聲。

等了會兒,厲鈺低低的聲音自脖頸間:“再親一下。”

宣知翡勾勾唇角,仰頭就要去親他的臉,厲鈺卻在此時抬起頭,而後再度壓下來,兩人的唇貼在了一起。

一觸即離,淺嘗則止。

厲鈺定定的看著她,眼睛裡的欲望和渴求藏都藏不住:“晚點再好好收拾你。”

“……”

晚點,不是晚上。

感,感到有一絲的害怕。

宣知翡心緒起伏,始作俑者卻已經起身開門去了。

兩人去了隔間,聲音透過門窗傳進宣知翡耳中。

“何事?”

“兩位皇子剛剛派了人過來,說是晚上要到府中用晚膳,還說……”

“還說什麼?”

“說讓府裡給您收拾收拾行李,您接下來要外出一趟。”

安靜了一會兒,隔壁的聲音又起,是厲鈺在說話:“你好生准備晚膳便是,行李暫時不用收拾。”

而後兩人便結束交談,宣知翡聽到厲鈺的腳步聲逐漸靠近,想著他先前如狼似虎的眼神,心如鼓擂。

日頭正盛呢,雖然能理解,但現在,不太好吧。

她猛地坐起身,想要假裝有事要忙,結果人還沒下地,腦袋便是一陣眩暈,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下去。

怎麼忘了,躺了那麼久,身體該是很虛弱才對。

然而意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抬起頭,正對上厲鈺似笑非笑的眼睛:“雖說我先前說好了要,但實在沒想到,夫人今日竟然如此主動的投懷送抱。”

什麼跟什麼呀,說得她跟個急色之人似的!

宣知翡才不背這個名聲,張嘴就要反駁。

卻聽厲鈺繼續道:“想來夫人是憐憫為夫多日的辛苦和擔心,所以想加以補償?”

“……”

一句話,把宣知翡的話堵的死死的。

她深吸一口氣:“對,對啊。夫君辛苦了,這,這也是為妻該做的嘛,哈哈,哈哈哈。”

厲鈺挑了挑眉,俯身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像是回味般點評道:“嗯,不錯的補償。”

“……”

騷了,這個男人背著她變騷了。

預感到再這麼下去真有可能帶傷上陣,宣知翡強行轉移了話題:“我餓了,要用膳。”

厲鈺果然不再糾結於此,轉身就吩咐人送吃的進來,又將丫鬟們都遣出去。

宣知翡趁機給自己號了號脈,號完了,眉頭皺了皺。

這脈像,還挺有意思。

厲鈺在一旁看了,她這反應跟馮知初的簡直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在於她做出這副模樣依舊好看,依舊賞心悅目,而馮知初的臉做出這副模樣就……

挺愁人的就是了。

“夫人的身體如何了?”厲鈺問。

宣知翡想了想,實誠道:“簡單的說,更強了。”

“?”

怎麼想,厲鈺也想不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受了一場致命的傷,然後變得更強了?

不過,更強了,那麼有些玩笑話,好像可以不用只是玩笑了。

厲鈺輕咳一聲,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如往常:“復雜的說呢?”

宣知翡道:“復雜的說,很復雜。”

“很精辟。”厲鈺感嘆。

宣知翡笑笑:“有點怪,馮大夫在哪裡,此事我需要同他聊聊。”

厲鈺道:“夫人怎麼知道馮先生回來了?”

明明她昏迷之時馮知初人已經消失了,而她醒來之後也沒有見過馮知初才對。

“簡單。”宣知翡指指自己的手腕:“看脈搏就知道了。”

見厲鈺還是一副不解的模樣,宣知翡笑了笑:“此事我尚且是一知半解,等我同馮大夫聊完了興許會有結論,我們先吃飯?”

說著,她伸手捏了捏厲鈺的臉:“看你這個樣子,又瘦了,我怎麼那麼心疼呢。”

“真心疼啊?”厲鈺問。

“那還能有假。”宣知翡道。

“哦,真心疼的話,那一會兒用了膳你伺候我沐浴?”厲鈺道。

“?”宣知翡警惕了退開了一點。

厲鈺看著她,人模人樣的:“你昏迷的時候都是為夫伺候的你沐浴更衣,現在換你來伺候為夫,這不過分吧。”

頓了頓,他又道:“而且你還是泡的藥浴,一邊泡一邊得給你按摩,我這只是普通的而已,不過是最近乏得厲害,想要舒緩舒緩。你也知道的,為夫不喜下人們近身。”

宣知翡猶豫了一下,好像確實不過分。

然而等真正了開始沐浴,她便知曉什麼叫“衣冠禽獸”了。

有些人看著人模人樣的,其實他就是一條狗。

宣知翡趴在床榻上,扭過頭去瞪身後滿面春風的男人:“厲鈺!”

“為夫在!”

“你禽獸!”她罵道。

“是是是,我禽獸,我最禽獸!”得到了滿足的人對她簡直千依百順。

宣知翡更氣了:“你,你禽獸不如!嗚嗚嗚……”

……

落月居的丫鬟們臉紅了一個下午方才等到兩位主子出來,厲鈺先到外邊去同厲福全交代事情,宣知翡落了單,折枝立刻湊到她耳邊,這回每當小哭包,反而興高采烈的:

“夫人,您真的痊愈了,這太好了!”

宣知翡一邊努力的忍著身上的疼,一邊維持著表情:“已經學會觀人面相了,看來這些日子沒有偷懶。”

“啊,這……”折枝愣了愣,紅著臉撓撓頭:“面相奴婢還沒學呢。”

宣知翡挑眉:“那你就知道本夫人痊愈了?偷聽主子講話?”

折枝低下頭,不敢看她,聲音小的跟蒼蠅似的:“那,那不是要是您沒痊愈,根本堅持不了這麼久麼……”

“什……”

話到一半,宣知翡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抬手就是一個腦瓜蹦,沒好氣道:“好啊你,現在連夫人的笑話也敢看是吧!”

折枝撇撇嘴:“那,那不也看過多回了嗎?”

宣知翡覺得好笑,她真是給這丫頭慣的。

“行,既然我們家小折枝已經長大了,那麼也該嫁人了,趕明兒本夫人就讓厲管家去張羅張羅,請幾個媒婆上門,給你相看相看夫君。”

“別啊。”折枝立刻苦了臉:“夫人您可千萬別,奴婢還小,還不到嫁人的年紀呢。”

“沒事兒。”宣知翡笑笑:“先看著,定個親,等你到了年紀再嫁出去就是。”

折枝拉著她的袖子:“夫人,奴婢錯了,奴婢不該看您笑話的,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行啊。”宣知翡笑笑:“只要你能做到一件事,一切既往不咎。”

折枝點頭如搗蒜:“能的能的,奴婢什麼都能。”

“嗯,你跟著本夫人學醫業有一陣子了,學了這麼久連觀面相都沒學好,出去混難免墜了本夫人的名頭。這樣,只要你十天之內將基本手冊全部背熟,此事就一筆勾銷。”

“十,十日?”折枝差點當場哭出聲來。

宣知翡勾唇:“十日,要麼背書,要麼嫁人,你自己選。”

“……”

厲鈺處理好事情,過來牽著宣知翡往外走。

折枝跟在兩人後頭,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所以,好好的日子不過,她為什麼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而與她相反的,宣知翡此刻心情大好。

厲鈺側過頭,看見宣知翡臉上的笑:“做了什麼這麼開心?”

宣知翡答:“想著過陣子我的醫藥館或許能有接班的大夫了,到時候也不用一天泡在裡面,所以開心。”

厲鈺道:“折枝?”

“未必是她。”宣知翡搖頭:“還有一個半候選的,到時候誰行誰上吧。”

“一個半?”厲鈺不解了。

一個就一個,兩個就兩個,人怎麼還有半個之說。

宣知翡想起鬼見愁,道:“那半個是因為其中一人未必回來,來了也未必能接手,先走走看看。”

厲鈺知道她行事有自己的主張,也沒再多問,只是道:“嗯,如果有需要,記得隨時同我說。”

宣知翡挽住他的手臂,揚聲道:“行,我的將軍大人!”

剛說完,迎面就撞上從府外進來的井御寒和五皇子,四目相對,兩人明顯一愣。

因為厲鈺一直不准人進落月居,他們還以為宣知翡出了什麼事,誰知不僅沒出事,而且比之前更加容光煥發了。

五皇子掃了宣知翡一眼:“衛夫人竟然也在,真是難得啊。那日都到了落月居門口了也不見衛夫人出來,本皇子還以為衛夫人身患惡疾,不敢見人呢!”

“嗯?五皇子曾來過臣婦的落月居?”宣知翡驚訝得很,隨即“小聲”的自言自語:“不應當啊,自古未有那種不知禮數的登徒子方才會闖進別人家的內宅,五皇子好歹是皇子,也是知書識禮的,不該如此沒規矩才對,難不成是我聽錯了?”

五皇子:“……”

自言自語什麼的,實在沒必要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來說。

自討沒趣,五皇子冷哼一聲,進了花廳之內。

井御寒目光落到宣知翡身上,她今日著了一件紅色的衣裙,襯得肌膚白皙如雪,本就出色的容顏這一年更加耀眼了。

正看著,一襲黑衣擋住了他的目光。

井御寒不見驚慌,自若的與厲鈺對視,笑著道:“夫人容顏舉世無雙,將軍大人好福氣。”

厲鈺點點頭:“嗯,臣也這樣覺得。且除了好福氣,三皇子怕是還有一事不明。”

“什麼事?”井御寒問。

厲鈺勾了勾唇:“臣記得三皇子尚未娶妻吧?”

“……”

這話,好耳熟。

厲鈺繼續道:“那麼三皇子不知道也不奇怪,這世上的男人,若是被人覬覦了自己的妻子,無論是誰,都絕對不會饒過對方。”

井御寒反問:“是嗎?但饒不饒得過,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沒用的男人,即使再怎麼聲嘶力竭,屈辱難耐,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為人強占。”

厲鈺笑了:“是,男人嘛,還是要用拳頭說話。嘴皮子功夫,花架子罷了。”

說罷,他牽著宣知翡的手,慢悠悠的也進了花廳。

井御寒看著二人的背影,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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