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教我做事
厲家軍軍營。
當五皇子和井域寒匆匆趕至軍營之中，幾乎立刻就被厲衡給攔住。
說攔住也有些牽強，因為厲衡態度與往日並無不同，友善得很，但同時，也黏人得很。
他們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他跟著也不要緊，關鍵他身後還帶著幾十號人。
這場景，何其熟悉。
五皇子停下腳步：“厲副將軍很閑嗎？”
厲衡笑了笑：“不閑，這不是怕怠慢了二位皇子，正忙著招待嘛。”
五皇子淡淡道：“沒那個必要，軍營本皇子來了多回，認得路。”
對著厲衡他也沒委婉，話說到這個份上，臉皮再厚的人也知道不該繼續糾纏。
然而事實證明五皇子實在有些樂觀過頭。
厲衡笑容絲毫不變，熱情道：“五皇子您不必客氣，來者是客，更何況您都到厲家軍軍營裡頭來了，哪有讓您自己閑逛的道理，臣雖然長於荒蠻之地，卻不是目不識丁的山野村夫，這點禮數還是懂的。
您可千萬別跟臣客氣，您要是跟臣客氣，那就是看不起臣，看不起厲家軍全體上下。”
“……”
帽子略重，頭頂很沉。
五皇子默了默，終究是沒再找出什麼理由來趕人走。
井域寒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厲衡一眼，厲家的人，果然皆不可小覷。
正准備收回目光，厲衡若有所感，直愣愣的看過來，笑著問：“三皇子您有何吩咐？”
井域寒勾了勾唇，溫聲道：“孤想去刑罰營探望一位故人，還請副將軍行個方便。”
倒是比五皇子直接得多。
厲衡挑眉：“您想探望誰？”
井域寒看著他，似笑非笑：“說來此人還是副將軍的親戚，孤想探望的恰是鳳家六爺，鳳雲逸。”
“您同舅舅何時成了故人？”厲衡下意識問。
井域寒笑了笑，並未作答。
厲衡撇撇嘴，想起自家哥哥吩咐的話，好像只說了不要讓他們把林副將帶走，沒說不能探監別的人。
雖然舅舅是有些危險，不過他在外頭盯著點，想來也出不了什麼大錯。
他於是大手一揮：“行，三皇子這邊請。”
一行人徑直去了刑罰營，五皇子不必多說，目的明確的往關押林崇駿的審訊室衝。
厲衡這次沒委婉了，很直接的把他攔在了外頭，笑的一臉和氣：“刑罰營收押犯人每日最多只能被探視三次，不好意思了五皇子，您不能進去。”
五皇子有些不耐煩道：“有什麼問題嗎？本皇子今日才只進去過一次。”
“哦，但是呢……”厲衡慢慢豎起三根手指，笑著道：“您一次，您還帶著三皇子和林大人，所以一共三次。”
“……”
五皇子默了默，不悅道：“從前怎麼沒聽過這規矩？”
厲衡繼續笑：“今兒個剛加的。”
“……”
不待他說什麼，厲衡繼續道：“不過三皇子想探視的鳳主司今日還未被探望過，要是您願意的話，也可以去探望他，如果……三皇子也願意向您這般慷慨的帶著別人一起的話。”
井域寒：“……厲副將軍說笑了，五弟想要去看望誰自然都去得，何須孤來帶。若五弟都去不得，那孤更加去不得了。”
五皇子橫了他一眼，對這個回答勉強算是滿意：“無關緊要的人本皇子沒興趣，你願意去看就自己去看。”
於是便這麼兵分兩路，五皇子回營帳休息，三皇子井域寒去刑罰營。
走出幾步，他轉過身，有些詫異：“厲副將軍要跟孤一起？”
那當然了，哥哥早有先見之明，特意強調了要把三皇子盯牢，盯死。
他笑了笑：“正巧有一陣子沒去探望舅舅了，三皇子不介意臣一起吧？”
井域寒頷首，溫聲道：“當然……不介意。”
真到了刑罰營，厲衡簡單的跟他的倒霉舅舅進行了幾句沒有感情的寒暄，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於是他就百無聊賴的在旁邊望天花板玩。
無聊得很明顯，但只字不提要走的事。
其實他雖然跟得緊，卻沒覺得有多擔心。
自從上一次對著一桶蛇發了瘋之後，鳳雲逸就一副要死不活的不樣，不管是誰，不管問什麼都一句話都不說。
他就不信了，刑罰營主司都撬不開的嘴，還能讓這個身嬌體弱，病病殃殃的三皇子給撬開了？
“鳳解元，別來無恙。”井域寒緩緩開口。
解元？
聽見這個稱呼，厲衡微微愣了愣，他目光一轉，落到低著頭的鳳雲逸身上。
井御寒也頗有耐心，就這麼等著。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鳳雲逸抬起頭，太久沒說話，聲音沙啞的厲害：“你，是誰？”
井域寒笑笑，聲音溫和：“三皇子，井域寒。十年前，哦，現在當說是十一年前了，孤同鳳解元曾在京都有過一面之緣，不知解元是否還有印像？”
鳳雲逸看著他，好半晌，嗤笑一聲：“解元二字，笑話罷了，勞煩貴人記在心上。”
井域寒：“‘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先生志存高遠，卻的只是機遇罷了。”
厲衡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臉一肅：“三皇子，探視時間快到了，還請抓緊。”
“這一條也是今天加的？”井域寒似笑非笑。
厲衡面不改色：“對啊，一刻鐘之前加的。”
他們從進門到現在約莫也就一刻鐘而已。
井域寒勾了勾唇角：“那正好，孤探視完了，這便走吧，不要壞了規矩。”
沒料到他這麼好說話，厲衡愣了愣，反倒有些不自在起來：“行，走，走吧。”
出了刑罰營，厲衡親眼看著他進了營帳，並且囑咐好親信好好盯著之後，這才離開。
營帳內，井域寒打開裝鳥食的罐子，慢條斯理的從裡面夾起一小塊肉喂給籠子裡的鳥，紅色的鳥一口將肉吞下腹中，仰著脖子叫了兩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裝肉的罐子。
井域寒將鑷子放下，從上到下的將鳥打量了一遍，最終落在小鳥的腿上，笑了：“不貴，你的腿最近好像總是支到籠子外面來，這樣不乖哦。”
紅色小鳥像是聽懂了一般，身子抖了抖，將腿收了回去。
當天傍晚，厲衡將軍中事務處理好之後，策馬匆匆往將軍府趕，路過如意街的時候遇見兩個小商販爭執，馬匹受驚，他從馬上跌落，差點摔斷了腿。
也是恰好遇到一個百姓路過，當了他的人肉墊。
只是等他安撫好了馬，無論是起爭執的小販，還是救他一腿的肉墊百姓都已經消失於人海，厲衡尋找一番未果之後，有些茫然了回了將軍府。
兩個小販見闖了禍，早就一溜煙跑了。
而那個救下他的人，此刻正在如意街的一條小巷之內，咬牙切齒的揉著自己的背。
“倒霉，怎麼偏偏被這小子撞上了。”
臉上戴著面具，一身男子的裝扮，聲音卻是女子無疑。
旁邊做侍從打扮的人小心翼翼的道：“那個，主子，好像是您撞上小將軍的。”
話音剛落，就被橫了一眼。
侍從眨眨眼：“嗯……主子您要緊嗎？要不咱們現在就去衛記，正好看看背，然後買新的無痕膏。”
“你確定我這樣衛氏認不出來？”
侍從看著自家主子沒戴面具黑的發亮的皮膚，堅定的點頭：“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現在就是大公子來了都認不出您，您就放心吧！”
那人這才放心：“走吧，趁早買完趁早回去。忙都忙死了，都怪衛氏不靠譜，藥用到一半了才派人來說有副作用，非得讓本將親自跑一趟。”
侍從義憤填膺：“可不是！這樣的人也配當大夫，等咱們拿了無痕膏徹底治好傷疤，立刻去將軍那兒參她一本！什麼破店！”
那人停下：“你在教本將做事？”
“主子，您聽卑職解釋……”
兩人的交談聲漸行漸遠，直至徹底消失。
而被她們悄悄罵了一番的衛氏宣知翡，此刻躺在床榻上，正渾身發著抖。
作者：啊啊啊，這裡怎麼這麼難寫啊！！瘋了，一晚上憋出一千多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