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你可別再惡心我了!

蘇南衣現在是夏染身邊小廝的身份,自然沒有資格坐在裡邊,和他坐在一起的,只能靠在外面,但裡面的一切她還是能聽見,能看見。

夏染感覺臉上發燙,都快臊死了。

蘇南衣的確笑了一下,但又覺得不太好意思,人家夏染也是被連累的,自己再笑,未免有點不太仗義。

聽著阮小玉捏著嗓子,嬌滴滴的說話,她也覺得有點受不了。

唉,也就是夏染。

戲精。

礙於蘇南衣在場,夏染也沒臉再哄著阮小玉說話,只能含糊的應付幾句。

他頭一次覺得,進宮的路上這麼煎熬。

終於,總算是到了。

前面有小武帶路,又有急事,所以,馬車連過了幾道宮門。

直到最後兩道的時候,小武才下了馬,“夏公子,得下車了。”

夏染巴不得,早想下車透氣了。

阮小玉跟在他後面,抬眼看看四周,不禁再次被震撼。

皇宮,果然名不虛傳。

難怪靈女會選擇這裡。

哼,她可真會享受,自己住在這兒,讓別人住在那種破地方,整日裡藏著不能露面,活得就像是見不得光的老鼠。

阮小玉心裡對靈女的恨意和嫉妒又增加了幾分。

蘇南衣眼角的余光關注著她,看她臉上的神色,就知道這個女人的想法。

顧西宸還在太後這邊。

太後依舊沒醒。

他本來納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太後怎麼會突然這麼回來。

見到周圖,又宣了宋閣老,問清事情的始末,顧西宸立即派人去太後常住的山上去打探情況。

他沒說,但他隱約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莫非……

他讓夏染來,是出於兩個原因,一是想看看夏染手裡還有沒有什麼名貴奇特的藥材,趁著這個機會,讓他拿出來救太後。

二是想看看,這邊全力救太後,花夏那邊有什麼反應。

如果這事兒真和花夏有關,那花夏一定會找他談。

一舉兩得。

夏染來到太後宮外,除了周圖之外,還有宋閣老,再就是幾個內閣大臣,雲景也在。

夏染向大臣們行了禮,小武進去通報。

周圖掃了夏染一眼,“你一個平民,到這裡來干什麼?”

夏染臉上帶笑,“周大人這話問的,我這個平民現在還懵著,具體什麼事,得見到皇上才知道。”

周圖眯著眼睛,摸著胡子道:“聽說你之前和皇上的關系不錯?”

“草民惶恐,”夏染四兩撥千斤,“平民和皇上,能有什麼關系?要說和皇上關系好的,不應該是您這樣的老臣嗎?”

周圖哼一聲,宋閣老在一旁道:“放肆!既然知道是自己平民,怎的句句無理?”

夏染詫異地看向他,“這位是……宋老爺子吧?您和在下不都是平民嗎?莫非,您官復原職了?”

“你……”

夏染低笑一聲,拱了拱手,“諸位,還是耐心等候吧,草民是奉旨而來,諸位有什麼不滿,就向皇上請旨,草民命輕命賤,經不住各位的諸多情緒。”

雲景在一旁瞧著,心說這個夏染還真是進退有度,既不惱但也不會讓自己吃虧。

皇帝找他來干什麼?他就是個商人,給太後治病又用不到錢。

正想著,小武又出來了,“夏公子,皇上請您進去回話。”

“是。”

夏染回頭看看蘇南衣和阮小玉,“你們在這兒等著。”

“是。”

太後依舊昏睡,太醫在外屋跪了一地。

幾個妃嬪正在抹著眼睛,個個滿面愁容。

李貴妃在顧西宸的身側,剛拿帕子擦了眼睛,“皇上,您也休息一會兒吧,這麼熬著怎麼受得了?”

顧西宸擺擺手,“朕不累,看到母後這樣,朕如何休息?”

“皇上……”

夏染輕步進來,聽到李貴妃的話嘴角微不可察的一翹。

這個李家的女人竟然還在這裡惺惺作態,李家出了那麼大的亂子,沒連累到她,還讓她地位更穩固,顧西宸真是越來越混蛋了。

他垂眸走到近前,“皇上,草民參見皇上。”

他也沒和李貴妃見禮。

顧西宸心事多,也沒有在意這個,轉頭看看他,“起來罷。”

“多謝皇上。”

李貴妃還等著夏染給她見禮,沒想到竟然就這麼起了!

她心裡不服,當初李家的事,這個姓夏的也有份!

夏染看都不看她,“皇上,您召草民來,不知有何要事?”

“夏染,今天……”

顧西宸話到嘴邊,猛然想到妃嬪們還在這裡,擺手道:“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等太後醒了,再過來說話侍疾吧。”

李貴妃秀眉微蹙,但看著顧西宸的臉色不好,也不敢多說什麼。

眾人都退下去,顧西宸這才嘆了口氣,“夏染,朕也不瞞你,朕身邊也就你還能說說貼心的話了。”

夏染聽到這話,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你他娘的可別惡心我了!

誰跟你貼心?

“你瞧瞧,太後昏迷不醒,太醫們也是無措,朕心裡不好受啊。”

顧西宸神色悲慟,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和太後有什麼母子深情。

夏染面色凝重的點頭,“這事草民聽說了,草民也很震驚,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

顧西宸再次嘆氣,夏染壓低了聲音又繼續道:“皇上,草民不該多嘴,可草民覺得,此事……”

“怎麼?”

“草民不敢說。”

顧西宸知道夏染一向精明,見他這樣,真擔心他是發現了什麼,強按捺住驚慌,“好了,跟朕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說了什麼,朕都恕你無罪就是。”

“皇上,”夏染像是下定了決心,用力咬了咬牙,“草民以為,宋閣老在此事處理上,有些不妥。”

“哦?怎麼說?”

“皇上,對方不管是誰,用這種方式,把太後扔在大街上,為的就是讓人恐慌,引發sao動,把事態擴大,當朝太後,獨身一人在陌生的馬車內,身邊空無一人,這……”

夏染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讓顧西宸自己去想。

顧西宸的臉色果然陰沉下來,如同黑鍋底。

“宋閣老當時發現,就應該隱下不發,派人護送自是應當,通知京兆府也沒什麼不對,但不該眾目睽睽之下大肆驚慌宣揚,鬧得滿城風雨,實不相瞞,這件事情,在草民進宮之時,不僅沒有平息,反而成為了許多人的飯後談資……”

“太後的形像,皇上您的孝心,都有可能因為這麼一個不謹慎而毀於一旦。”夏染嘆了一口氣,“若說是尋常小官也就罷了,不夠成熟穩重,見到這種事也就慌了,情有可原,可宋閣老……此等身份,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當年……咳,也不是平穩度過了嗎?”

最後這些話,無異於火上澆油,本來顧西宸還想著就此事啟用宋閣老,現在聽夏染這麼一說,又聽說外面已經是滿城風雨,還影響到了他的形像,那他就沒法再忍。

什麼事,都不如他的利益大,什麼事,都不及他的形像重要。

他沉著臉,徹底絕了啟用宋家的心思,再加上之前宋家發生的事,更加對他們厭惡。

他沉思片刻,“你說得有理。宋家的事,稍後朕會問清楚,有個了結。這次朕召你進宮來,是有別的事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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