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曾悔過
說話間，陳軒轅輕踏一步。
只是一步，雨幕仿佛靜止了一般，無數攔在他面前的身影，竟是齊齊橫飛！
數百人潮，竟是無一人能夠攔住陳軒轅一步！
大雨之中，慘叫不止！
陳軒轅一人，硬生生從那人海之中，踏出一條血路！
而他身後，血流成河！
這十年，他一次又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成就‘惡鬼’之名！
而後更是沉寂海底整整七年！
如今，他從‘地獄’歸來，人間早已無人能擋！
而姬文生見到眼前這如同人間煉獄般的場景，他的眼神中，終於浮現出了一抹驚慌！
陳軒轅當時不就是給自己親手拋棄的廢物嗎？
不過區區十年，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不過，即便他陳軒轅再強，他終究也不過是一個人！
在這姬家幾十年的底蘊面前，他終究是不夠看！
“都給我把槍拿出來，我今天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
“夠了，都停手吧！”
眼看場面一發不可收拾，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姬文生的身後傳了過來。
而聽到這道聲音，饒是姬文生也是不由一顫，看向來人，一臉惶恐道：“父親，你怎麼來了？不過是一個區區廢子，怎麼驚動你老人家了，還不趕緊扶老爺子下去休息！”
“是！”
這道蒼老的聲音，不是旁人，正是這姬家真正的掌權人！
姬家老爺子，姬長生！
不過姬長生卻根本沒有理會姬文生，推開了想要攙扶他的人，徑自停在了姬家大門前，看向陳軒轅嘆氣道：“所以，你今天就是為了當年將你送進監獄，然後才來我姬家作亂？”
“如果是這樣，這件事是我作為長輩管教不疏忽，如今我便對當年之事，向你道歉如何？”
終於，眼看事態一發不可收拾，姬家老爺子，姬長生終於是站了出來，朝著陳軒轅低下了頭，言語誠懇，一副認錯的模樣。
他話音一落，姬家大門前瞬間鴉雀無聲。
漫天落雨，落地可聞！
所有人，包括姬文生眼神中滿是震驚！
在金陵叱吒風雲幾十載的姬老爺子，此刻，居然對著陳軒轅低下了頭！
而此刻的陳軒轅對於姬文生的道歉，絲毫沒有放到耳中，而是一臉淡漠的盯著姬長生，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十年前，他一無所有，被姬家丟進監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時候，姬長生未曾正眼看過他一眼！
如今，察覺到了危險，姬老爺子便親自出面道歉，企圖得到自己的原諒？！
不愧是縱橫金陵幾十載的姬家老爺子！
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只不過，很可惜，他遇上的是陳軒轅！
這時候的陳軒轅早已不是十年前的‘姬軒轅’！
“我說過了，我要整個姬家，三步一跪，五步一磕頭去小衣墓前謝罪！”
“今日！誰攔，誰死！”
陳軒轅話音剛落，姬家所有人皆是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姬文生更是怒聲吼道：“陳軒轅，你放肆！你知不知道在對什麼人說話！”
如今姬老爺子已是親自低頭認錯，而他陳軒轅卻好像根本愛答不理的樣子，難道在他眼中，這姬家就如此不如他法眼？
他今日是一定要將姬家趕盡殺絕？
他到底是哪來的勇氣？
而姬長生見到陳軒轅根本不給自己半點兒面子，表情也是很不好看！
在這金陵，他姬長生縱橫幾十載，曾經看不起他的人，如今都已成為墳下黃土。
如今他竟是被一個小輩拂了面子，他的語氣一時間也是陰沉了起來。
“所以，這件事注定是不能善了呢？”
“善了？”
聽到姬長生的話，陳軒轅竟是不由放聲大笑，他的笑聲，滿是蒼涼和悲傷。
“若是善了，這十年之冤，誰替我抗？若是善了，我家小衣之死，誰來給個公道！”
“你一句善了，就想結束十年因果！我問你，我家小衣何錯之有！”
聽到陳軒轅，那字字帶血的怒吼，姬長生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出聲解釋道：“原來你是為了那個賤種而來，她敗壞我姬家家風，又是一個賤妾所生，為了我姬家顏面，將她逐出姬家情有可原。這等賤種，不配冠以我姬姓！死了，也就死了！”
“可是你不一樣，現在只要你退上一步。我便准你重回姬家，並且許你大少之位，從今日起，我姬家所有資源都將放在你身上，和澹台家的聯姻，也會由你執行，從今日起，你將會享受金陵大少的萬般榮耀！”
“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滿嗎？”
“什麼？父親，你瘋了嗎！”
聽到姬長生的話，只是你姬文生，整個姬家之人都傻眼了。
姬文生非但不去計較陳軒轅的過錯，現在居然還想要把他拉攏回姬家？！並且要許他姬家大少之名？
這要是傳出去了，他姬家的面子又該往哪放？
“怎麼，你對我的話有意見？”
“不敢！”
見到姬長生眼神冷漠，姬文生只得一臉憋屈的退下。
而聽到姬長生的話。
陳軒轅心如死灰！
賤種？
賤妾所生？
死了也就死了？
聽到姬長生絲毫不去為小衣的死而懺悔，反而在這裡侮辱自己的生母，甚至妄圖利誘自己，重回姬家！
這一刻，陳軒轅徹底絕望了！
原來這十年，他們真的從未悔過！
陳軒轅心中最後一絲理智，也在這一刻，徹底破滅！
這就是姬家，一個從來只在乎利益，從不在乎親情的冷血家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聽到陳軒轅那近乎絕望的低吟，一時間所有人都好像身處地獄，整個姬家門前，如同人間煉獄，無數屍骨從地面爬出。
屍山血海，血流千裡！
而陳軒轅便是站在屍山之上的王！
高高在上，蔑視眾生。
他！
他還是人嗎？
“我曾殺十萬人，滅一國，只為尋我妹妹的死因！如今，既然你已承認，小衣是被你姬家謀害，那你們就都下去，給小衣磕頭認錯吧！”
陳軒轅一字一步，一步腳下屍骨成堆！
聽到陳軒轅那滿森然和絕望，卻又殺意盎然的低吼，姬長生一時間也是皺起了眉頭。
自己已經許下如此重諾，為何他反而更是瘋狂？
“你們今天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