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045失落
原來如此,阮星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思考了一會兒又說:“那麼像蒼耳子,蒲黃炭也都是這個道理吧。”
“的確如此。”師臣點點頭,眼神之中滿是欣賞,“有些時候不能只看結果,而要看藥物在實際炮制過程中的藥性如何,表現如何。這些都要考慮進去。”
阮星竹佩服的五體投地,她深深地向師臣鞠了一躬:“學生明白了。”
“你會舉一反三,這一點很好。藥師也不能一直照搬古籍,在炮制和研究的過程中也需要思考。”
今日師臣的興致像是被阮星竹調動起來似的,他頗有些激動,今日說的話也不少。
等到散了場,師臣罕見的沒有直接離開席位,而是下了講台,走到阮星竹身旁,想要和阮星竹在細細的交流一番。
他從未見過像這樣對藥材的感悟和自己差不多的女人,從一開始潑辣的性子到現如今聰明的頭腦,每一點都能吸引他的目光。
可是師臣剛剛下了講台,沿路許多人都恭恭敬敬的對他行禮,他卻看也不看,就盯著阮星竹的背影快步上前想喊一聲。
沒料到的是竟然有人比他還要快上一步。
“星竹。”一聲聲厚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師臣看著阮星竹像是一只雀躍的鳥兒一般,歡欣的來到一個長相憨厚,一看便是獵戶的男人的身邊。
“今日累了嗎?”肖凌從懷中像是變戲法似的又掏出一包隔著紙袋兒,就能聞見香氣撲鼻的糕點。
“不累,聽課有什麼累的?”阮星竹歡喜異常的打開包裹。
這幾日肖凌都會來接自己,每次都會帶來一包和之前不一樣的糕點自己打開的時候也格外有趣兒。
“哇,今日是荷葉糕!”阮星竹一口咬下去,滿口像荷葉一般的清香,彌漫在整個口腔。
“聰明,什麼都嘗的出來。”肖凌親昵的拍了拍阮星竹的頭,粗糙的指腹擦了一把阮星竹的嘴角的殘渣,兩人相互依偎著向門口走去。
師臣離阮星竹其實很近,只有短短幾步而已,可是這幾步在他感覺,卻像是鴻溝。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又全都堵在了喉嚨裡。
不過在肖凌懷中的阮星竹恍惚間像是感覺身後有什麼人似的,下意識的轉了轉頭,便看見身後呆愣著站著一個師臣。
“老師,您怎麼在這兒?”阮星竹詫異的喊了一聲,把還在發愣的師臣喚醒了。
師臣的手指下意識的抖了一下,他自己也沒有想到竟然能在阮星竹的身後聽了這麼久,不過這種小場面,師臣當然是應付的下來。
只見他輕輕一笑,宛若春暖花開,清冽的聲音像是春日剛剛化開的溪水:“我看你學習下的功夫很深,就是想囑咐囑咐你不要太過勞累。”
這話倒有些冠冕堂皇了。
肖凌看了眼對面仿佛帶著一點兒深意的師臣,攬著阮星竹肩膀的手突然攥緊。
不過阮星竹倒沒什麼感覺,因為她一直把師臣當成老師,從來沒有什麼別的心思。
有些受寵若驚的點點頭,她恭恭敬敬的對師臣又行了一個禮:“學生一定謹遵老師教誨。”
三人在人群之中站了一會兒頗為顯眼,師臣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突然對著一旁的肖凌揚了揚下巴。
“還沒有請教這位……”
阮星竹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沒有向老師介紹肖凌,心裡有些自責。
她親昵的攬著肖凌的胳膊,笑咪咪的看了肖凌一眼,介紹說:“這是我夫君。”
肖凌的身子動了一下,他之前聽過阮星竹叫自己無數聲夫君,可是總覺得沒有這一聲動人。
“你……竟然嫁人了。”雖然心中有這個猜想,師臣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像阮星竹這麼清秀,雖然左腳能看出有一點微微的跛,可是開朗的性子和能說會道的嘴巴,就算在村裡也一定會有很多人前來求親。
怎麼就偏偏選了一個一看就是村夫一樣的肖凌呢?
可是一旁的肖凌卻不會再給師臣思考的時間,他攬了攬阮星竹的胳膊,低聲對阮星竹說:“天不早了,我們早些回去還要給白白做飯呢。”
“是啦是啦。”阮星竹也突然想起來家中還有杏花和白白,便忙不迭的和師臣告別。
二人相互依偎著,仿佛是神仙眷侶一般,在人影之中漸行漸遠。
“大藥師。”小童跟在師臣身邊這麼久從來沒見過大藥師這般復雜的表情。
若是平常,他就是一副清高的表情,或者有時候笑,有時候正經,可總是能一眼便能看出他的心情。
不過現在他竟然有點兒看不懂了,其中夾雜著的遺憾落寞,全都不可言說
阮星竹又和肖凌坐了一路馬車,感覺自己的身子骨都被顛的散架了。
到了家中,阮星竹便累的在床上一攤,不想起床。
“今天的事兒挺多的。”肖凌嘴上一邊感慨,一邊幫阮星竹脫了鞋。
“是啊,也不知道杏花的事該怎麼辦。”想起還在自己後屋中的杏花,替她發愁。
幫著阮星竹按了按腳,肖凌擦擦手起身:“我去做飯了”
“嗯。”阮星竹肌肉酸痛,一邊卷著被子向裡面一翻身,聲音變得有些模模糊糊的。
見阮星竹疲憊的就要睡著,肖凌輕輕的打開屋門,躡手躡腳離開。
日子又漸漸開始平靜下來。
阮星竹除了去鎮子上賣些草藥和師臣講課之外,便一直在後屋潛心研究藥草。杏花也幫了阮星竹不少忙,一會兒幫她晾曬,後來就幫她翻炒,也算是讓閑著的杏花有事干,不至於特別無聊。
雖然忙碌,卻也快樂,仿佛秀才那件事已經翻篇兒了。
不過他們也都知道,這些都是表面的平靜。
該來的終歸要來。
不過讓阮星竹想不到的事,因為她這幾日天天去鎮子的原因,竟然也惹得村中旁人的風言風語。
自己不過是去鎮上賣藥學習罷了,那些人便謠傳她又在鎮子上找了一個男人,每天去鎮子上就是和奸夫去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