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邁出歷史的一步
一把明晃晃的軍刺插在賭桌上,震的一幫賭徒膛目結舌,呆愣愣的看著門口站著的三個人。
但凡是賭檔都有看守的人,在國內叫看場子的,在香港則是叫馬仔,那把軍刺插在賭桌上明晃晃的,倉庫裡寂靜了片刻之後,有五六個人從角落裡抽出長刀握在手裡,有人問道:“你們是哪個口子的?不知道這裡是和生堂的盤口麼?”
安邦的眼神掠過他們,看見賭檔後面隔出來的一間房間內,坐在辦公桌旁的工頭和碼頭的負責人站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闖進來的他們,似乎根本就沒想到他們向來瞧不起的大圈仔,居然敢帶著刀闖進他們的賭檔。
安邦提著軍刺大踏步的朝著裡面的房間走去,幾個拎著短刀的馬仔見狀,揮刀就朝他這邊攔了過來,忽然間一個壯碩的身影從安邦身邊閃了過去。
王莽那具有爆發力的身體好像一輛人形坦克撞進幾名馬仔隊伍裡,徐銳提著短刀跳到賭桌上,手中的刀在屋裡劃了一圈後說道:“站好別動,我們不是搶劫的亡命徒,是來尋裡面那兩人的仇,和你們無關免得誤傷了”
驚慌失措的賭徒們連忙捂緊自己的口袋,徐銳撇嘴說道:“都說了,我們只尋仇不搶劫,緊張個屁”
赤手空拳的王莽衝進馬仔中,五個只是香港街頭打群架出身的小古惑仔,幾乎瞬間就被他給瓦解了,兩者的戰鬥力完全都不對等。
王莽兩手握拳砸著倒在地上的五個馬仔,一拳下去基本上人就兩眼冒金星了:“都給我老實的蹲下,抱頭,不許動,動一動就砸死你們”
“唰”王莽從賭桌上把軍刺拔了出來,跟在安邦身後一腳踹開裡面房間的房門。
碼頭上的工頭叫朱江,負責的人叫楊俊,他們直到王莽和安邦拎著軍刺走進來,才看明白剛才那幾分鐘裡發生了什麼事,這裡是和生堂的賭檔,掛著和生堂的名,在香港這就是一個招牌,除了那些大社團敢捋和生堂的虎須外,還從來沒有人會打他們的主意。
特別是,幾個從大陸來香港淘金的大圈仔們,向來這些大圈都是任人打罵欺辱的對像,什麼時候敢這麼硬氣了,居然會來搶劫他們的檔口?
“你叫・・・・・・・安邦?”負責的人想了半天才想起安邦的名字,指著他手裡的三棱刮刀,冷笑著說道:“拿刀來干什麼,搶劫我們檔口?”
“我來拿回原本屬於我們的東西”安邦看了下屋子的角落。
房間的角落裡放著一個保險箱,裡面裝著的是這個賭檔三天的周轉資金,楊俊每隔三天會把這些錢送到上面的堂口去,今天恰好就是第三天。
王莽上前一把掐著楊俊的脖子,將他給拖到保險櫃前:“錢是不是在這裡面,打開?”
朱江看了眼外面拿著短刀的徐銳,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已經被他們給欺負半年多了,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看見對方拿著刀來找他。
“你們瘋了是不是?就算今天你們能提著錢出去,明天早上整個九龍城裡就會有和生堂無數的馬仔鋪天蓋地的來找你們,這錢你們能拿的走,但你們有命去花麼・・・・・・”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只是來拿屬於我們應得的那一份罷了”安邦朝著王莽努了努嘴:“快點,把櫃子打開,帶錢走”
王莽嗯了一聲,將楊俊的腦袋按在保險櫃上,然後突然揚起手,軍刺鋒利的刃口擦著楊俊的鼻子釘在了保險櫃的鐵皮上,刀口緊緊的貼著他的皮膚,勒出了一道紅紅的印子,王莽將插在保險櫃上的軍刺朝著楊俊腦袋那一邊輕輕的壓了過去。
血順著刀口流了下來,楊俊正好能眼睜睜都看著自己的傷口往出崩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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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不打開,下一秒,我就能把你的鼻子給割下來”
“開,開,你把刀拿走”楊俊咬著牙吼道。
王莽拔出軍刺,楊俊哆嗦的拿出鑰匙打開了保險箱,裡面碼著整齊的港幣至少得有好幾萬。
“這錢你們要是動了,就是搶了我們和生堂的堂口,除非你們今天晚上就能離開香港回到內地,不然哪都沒有你們的容身之處”楊俊覺得這幫大圈仔應該是都瘋了,難道他們不知道,只要今天帶著錢走可能明天海裡就會多出幾具屍體麼。
“裝錢,莽子”安邦從身上拿出口袋扔了過去,王莽大把大把的抓著櫃子裡的鈔票全都塞了進去。
安邦走到楊俊的身前,低下腦袋問道:“誰說我是搶你們和生堂的錢了,我問你一共克扣了我們多少的工錢沒給?碼頭有多少大圈給你們打工,每個月到手的錢都被你們給扣下了大半,這些錢你這保險櫃裡的夠麼?”
楊俊和朱江頓時啞口無言,安邦說的是事實,一個月他們兩個至少要私吞下幾千塊工錢,但這麼干幾乎就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每個用人的地方都會發生這種事,似乎大圈仔被他們敲詐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或者是准則。
這似乎是香港,第一次有大圈仔在反抗!
王莽裝了整整有兩袋子的錢,掄起來扛在肩上,朝著安邦點了點頭。
安邦手插在口袋裡,走出賭檔,臨走前扔下一句話:“我叫安邦,就是你們嘴裡所說的大圈仔,我不會走,就在九龍城,你們要是想找我,就盡管過來・・・・・・”
碼頭倉庫裡,用了不到十分鐘時間洗劫了和生堂賭檔的大圈仔們,帶著兩口袋的賭資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後面是一眾驚愕的賭徒,還有一腦袋冷汗的楊俊和朱江。
香港一直都有賭檔被搶的情況出現,可都是被全副武裝的亡命徒帶著槍蒙著面給搶了的,但被大圈仔們搶,這還是第一次。
而且還是堂而皇之的,只帶了幾把三棱軍刺。
這一次搶劫和生堂賭檔,也預示著大圈仔在香港正式的踏入了紛爭之中。
走出倉庫,等在外面的李奎和馮智寧都松了口氣,幾人上了車子之後返回了貧民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