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侯爺的軟刀子,戳呀戳野小子

蘇家客廳

陸野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一只鸚鵡身上吃癟,心裡憋悶著,暗想該如何教訓這個壞家伙,卻聽到門口傳來一道清幽的聲音。

“陸先生想對我們家小紅做什麼?”

那人聲音很輕,聽著有種底氣不足的感覺,略帶嘶啞,像是山澗幽泉。

陸野抬頭看過去,他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這個人,最尋常不過的黑色西裝,在他身上卻穿出了一種與世隔絕的疏離感,五官柔和到了極點,那雙眸子偏又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他在電視上看過他,可是本人遠比電視更加驕矜尊貴。

那周身氣質,真非常人可比。

“爺,爺——”名叫小紅的鸚鵡撲棱著翅膀,看到自己主人,顯得格外興奮。

“侯二叔!阿姨。”葉久久笑著喚人,哎呦,世紀大碰撞啊。

有好戲看了。

她急忙關了電視。

“嗯。”侯爺淡淡應了一聲,打量著陸野,許是剛剛被雨水打過,他頭發凌亂著,衣服剛剛被蘇希安擰得都是褶皺。

五官凌厲,氣質散漫,狂野不羈。

蘇侯哂笑。

他這模樣長相,擔得起,一個“野”字。

“侯爺,蘇夫人。”陸野起身和他們打招呼。

溫言笙笑著和他打招呼,這小伙子長得周正,看著也十分精神,模樣,英俊帥氣,如果真的喜歡希安,也挺好的。

蘇侯一路上催了司機不知道多少次,恨不能立刻飛回來,活像家裡來了什麼瘟神。

“我們家小紅惹你了?”蘇侯直接走過去,伸手提起鸚鵡。

“野男人——野男人,壞——”鸚鵡不停叫喚著。

陸野臉又一次黑透。

“見笑,我們家小紅剛剛訓練不久,之前在鳥販子手裡,被散養久了,就是個名副其實的野東西,回頭我肯定好好馴養。”

蘇侯說得漫不經心,那字句間卻像是裹著利刃,衝著陸野去的。

“沒關系。”陸野能說什麼。

“野東西,要是再敢胡說,我就把你倒掛在太陽底下,曬成標本!”蘇侯輕哼,那鸚鵡不敢說話。

陸野心頭一跳,沒作聲。

陸予白靠在邊上,他似乎已經看出一些苗頭了,卻並不作聲。

蘇侯偏頭看向陸野,眼底含笑,“小白的朋友?坐吧。”

“謝謝侯爺。”

“抽煙?”蘇侯久病成醫,就連藥材的細微味道都分得出來,更何況他身上的輕微煙味。

他微微蹙眉,略顯不悅。

“啊,在……”陸野戒煙的話都沒說出口,就聽到蘇侯淡淡說了一聲。

“年紀輕輕就有煙癮?不好!”他說得相當隨性,陸野一臉懵。

他怎麼覺得蘇侯就是在刻意針對自己啊。

陸野還自認為自己和蘇希安的事情瞞得嚴絲合縫,無人知曉,殊不知現場都是明眼人。

**

蘇希安此刻剛回房洗完澡,換了衣服,坐在梳妝桌前拿著毛巾絞干頭發,手指從嘴角滑過,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熱得灼人。

又輕柔的好像羽毛。

從她心尖擦過,惹來陣陣心悸,心髒好像都要被麻痹了。

“希安姐?”伴隨著敲門聲,是葉久久清脆的聲音。

“怎麼了?”蘇希安起身幫她開門。

葉久久立刻閃身跑了進來,“哈哈,笑死我了,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侯二叔這麼好玩啊……”

和她爸果然不是一類人,他爸的脾氣,就是直接弄死你,蘇侯則是軟刀子慢慢磨,這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幸虧不是他爸,不然小師叔肯定吃虧。

“二伯回來啦?”蘇希安伸手將毛巾折好放在一邊,“什麼事讓你笑成這樣?”

“姐,你老實和我說,你和野哥到底是什麼關系啊?”葉久久就是個人精,況且蘇希安還是個不會藏事的人。

“沒……沒什麼啊。”蘇希安支吾著。

“那他的事情就和你沒關系了。”葉久久哂笑。

“他怎麼了?”蘇希安問得漫不經心,眼睛卻死死盯著葉久久。

“被侯二叔針對了唄。”

“什麼?”蘇希安立刻急了,臉色都變了。

“姐,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既然說和他沒關系了,有些事就別插手,就侯二叔的脾氣,你幫他只會適得其反。”葉久久對此深有體會,好心提醒她。

韓君遲在家裡住了那段時間,自己但凡和他表現得親密些,隔天,葉九霄肯定把他拉去靶場操練一番。

“我和他真的沒什麼,二伯他……”

“你有什麼事都寫在臉上了,我都看出來了,更何況侯二叔。”葉久久咋舌,“姐,你是不是很喜歡野哥啊。”

蘇希安咬著嘴唇,沒作聲。

她和葉久久下樓的時候,才知道蘇侯到底做了什麼。

**

偌大的客廳,溫言笙應該在廚房,陸予白則和蘇慕言坐在沙發上聊天,陸野坐在一側,看著蘇侯。

蘇侯手中拿著小棍兒,面前掛著一排鸚鵡,約莫十幾只。

“蠢東西,也不看看來的是什麼客人,就知道大呼小叫的,下次再敢胡說,我就把你們身上的毛都扒光了,聽到沒!”

那群鸚鵡都是被訓練過的,被主人訓斥,也不吱聲。

“一群野東西,真是怎麼都馴不好,陸先生,您別介意,和幾個小畜生沒什麼好計較的。”

“侯爺,您叫我陸野就好。”陸野嘆了口氣。

這蘇侯還不如拿刀子戳他幾下,才痛快。

拿著軟刀子一寸寸割,當真磨人。

“你看你,長了一身綠毛,你以為你很漂亮,居然說人家醜,有些話心裡有數就好,不要亂說!”蘇侯拿著棍兒訓鳥。

陸野嘴角抽搐兩下,他貌似沒得罪蘇侯爺吧……

“怎麼,你還想咬我?你這野東西,怎麼都養不熟,會投訴把你丟出去信不信!”蘇侯那模樣分明不是要丟鳥,而是恨不能把陸野給扔出去啊。

“二伯!”蘇希安從樓上下來。

陸野偏頭看了一眼,目光相撞,她移開了……

“怎麼不多穿點。”蘇侯放下小棍兒,“這群野東西,不聽話,改天一定要好好教訓一番,這訓鳥和訓狗差不多,不聽話就得打,讓他們長了教訓。”

“知道不是什麼話都能亂說,不是什麼人都能得罪的。”

他這哪裡是訓鳥,分明是旁敲側擊的在給陸野下馬威啊。

就是可憐的這群鸚鵡,平白無故遭了一頓訓斥。

十幾只鳥,耷拉著腦袋,委屈得不行。

自己招誰惹誰了。

“今天出去一切還順利?”蘇侯從一側佣人手中扯了外套遞給她,居然穿著裙子就下樓了,這是有多急,怕他欺負陸野?

“嗯,挺好。”蘇希安咬緊嘴唇,心底千頭萬緒。

她父親還在獄中,身體又這般模樣,母親還是罪犯,她……

配得上陸野嗎?

“那就好。”蘇侯也希望蘇希安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可是要找到一個真心疼她,還得接受她全部的人,又談何容易。

這陸野的家庭,家庭成員倒不復雜,但他是獨子,恐怕家裡對他另一半要求很高,這人性子又很強勢,就怕最後受傷的人還是希安。

“干嘛呢,過來吃飯。”溫言笙打破沉悶。

一頓飯下來,陸野明顯感覺到蘇希安的刻意躲避,就連一個眼神都沒給自己,難不成是自己剛剛太急了?

他以前也沒談過戀愛,不懂女孩的心思。

不過在蘇家,他也不敢表現得過於刻意。

**

吃了午飯,陸野就和陸予白一塊兒回去了,並沒久留,他和蘇希安畢竟剛剛開始接觸,有些事不能表現得過於刻意。

況且蘇侯那軟刀子,他是真的有些吃不消。

“不采風了?”回去的路上,陸予白打趣道。

陸野哂笑。

他壓根就不是去采風的,就是想見她而已。

而此刻蘇侯正拿著小碟子,喂鳥兒……

“今天表現不錯,每個人都可以多吃點!”他眉眼染笑,野小子,居然直接登門了,膽子倒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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