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孟清暉&舒禾（四十一）

聽到孟清暉這樣問，舒禾的神情瞬間緊繃起來。

她盯著孟清暉的眼睛，語氣都冷了三度：“小奕走到今天不容易。”

孟清暉是媒體人，她很難不覺得他這個問法是為了套話。

畢竟，以如今李奕然的咖位，哪個營銷號隨隨便便寫點什麼，都能屠榜三天，他這樣一個流量密碼，是誰都想抓住的。

孟清暉因她突然的冷漠和警覺，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麼意思。

舒禾眼神裡的內容，分明在說，誰要是敢動李奕然，她絕不會罷休。

“放心，我不是想通過你套李奕然的信息。”他嗓子發干，出言安撫。

舒禾不信任他。

也是，他有什麼值得信任的。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問了。”舒禾也覺得自己的表現過於應激，又故作輕松地笑了笑說。

“好。”孟清暉啞著嗓子應她，只覺得心中苦澀。

“那時，我做事太偏激了。”他覺得自己還是欠她一個道歉，“那個錢我退回過幾次......”

“我知道，小奕說過的。”舒禾點點頭。

“總之，對不起。”作為一個市值千億的企業家，面對的又是和自己有過肉體關系的女人，他實在不該這樣小氣。

孟清暉過去不肯承認自己小氣的原因，三年過去，他早已知道，是因為他喜歡舒禾。

喜歡她，才介意她和別人的事，才介意她是個會花錢買春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對她進行蕩婦羞辱。

很奇怪，三年前他已經是個30歲的男人了，大概是從來沒遇到過真愛吧，對男女之事，對竟然這樣不通透。以至於如今自己想起來，都覺得好笑。

舒禾淡然地搖搖頭：“過去了就過去吧，當時我也很想不通，你為什麼那樣對我。畢竟，我並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雖然冒犯了你，可我也是......”

她想說自己也是第一次，他並不虧，又覺得時過境遷沒什麼必要，突兀地閉了嘴。

“是我，太有執念。”孟清暉苦笑。

“舒禾，我如果說自己喜歡過你，你信嗎？”

喜歡一個人，反而做讓他討厭的事，這個行為太像小學生了，的確有點匪夷所思。別說舒禾不信，孟清暉自己都是用了許久才理解了這件事。

舒禾明顯愣了一下，她的瞳孔放大再放大。

“我......”她突然間有點語無倫次，“我不知道，也沒敢往這方面想過。我......”

“我只覺得你討厭我，因為我錯把你當成了男模。”

孟清暉心頭的苦澀更甚。

“起初我也這樣以為，不然也不會開始時做了那樣多傷害你的事，後來又這樣讓你走了。”他苦笑著，看她美麗的臉，“舒禾，我完全是因為嫉妒，嫉妒那些能得到你的男人，或者說，因為你在這方面放得開而生氣......後來我想過了，換了任何一個別的女人，我都不會這樣......”

這些，是在舒禾離開後，他徹底想通的，為時已晚。

孟清暉說這些話，只是為了給三年前的自己和舒禾一個交代，不曾想，舒禾臉上的淡然一點點瓦解，神色驀地憂傷起來。

看著舒禾泫然欲泣的表情，孟清暉頓時慌了。

“是不是嚇到你了，對不起，對不起。”近情情怯，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沒有。”過了好一會兒，舒禾才搖了搖頭。

她的眼眶有點紅：“其實那一晚我是第一次。”

孟清暉的瞳孔陡然放大，“你......”

“我和初戀分手的時候，朋友說沒有睡過的情侶關系，不算數的。想讓我去感受一下真正的男歡女愛。”舒禾笑了笑，眼裡還帶著水光，“我那時候太痛苦，腦子不清楚，便一時糊塗去了，沒想到，遇到了你。”

“造化弄人。”孟清暉還沉浸在剛才的震撼裡。

“而且我和洪曜先生什麼都沒發生過，哪怕他後來幫我牽線。”這事說起來太矯情，可不說她又平白蒙受了那樣多的偏見。

時至今日，話趕話，倒是說開了。

孟清暉苦澀地點頭。

他起初對這些特別在意，自從舒禾決然離開後，底線也在一點點降低。

“是我不好，誤會了你。那時，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你，只當是看你不爽。”他如今倒是放得下身段說實話。

舒禾搖頭：“從我進孟氏，到認識你，再到後面所有的誤會，都在被命運趕著走，哪裡由得了我們自己？”

孟清暉又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命運不想讓他們在一起，已經暗示得足夠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