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凶什麼凶
婢女的話音剛落下，公堂內外瞬間鴉雀無聲。
楚楚被氣笑了，“你這話是在暗指我毒害霍心意？”
婢女有些害怕的瑟縮了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反駁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道出事實。”
在外圍觀的百姓紛紛看著楚楚，與身旁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楚楚譏諷的嗤了聲，“我約霍心意上門殺害她，還讓她死在我府門口留下把柄，我腦子不正常？”
蕭瑾瑜聽著她這話，忍不住低笑了聲。
那婢女臉一紅，頭垂得更低了，沒再吭聲。
本來還在激烈討論的百姓們，此時也個個面面相覷。
京兆尹見狀，為難的皺起了眉頭。
霍心意這個案子的疑點確實很多，而且還透著詭異。
要他說，這蕭夫人也是忒倒霉了些，才會惹上這種破事。
沉思片刻，京兆尹望向楚楚，語氣溫和的問：“蕭夫人，可否與本官說說，霍心意因何上將軍府？”
實話肯定是不能說的，楚楚道：“早些時日我去珍寶閣讓陳師傅打了支簪子，霍老板是來給我送簪子的。”
遇上身份尊貴的客人，霍心意只要有時間，都會親自送東西上門。
楚楚這話雖是謊話，卻也讓人挑不出毛病。
京兆尹又問那名婢女，“可有此事？”
婢女飛支支吾吾了好半響，方才低聲道：“確有此事。”
京兆尹瞥了眼一旁面露不耐的蕭將軍，心中有了考量，當機立斷道：“目擊百姓證實霍心意是自己走出將軍府大門，可那鶴頂紅乃入口即死的毒藥，尋常人斷然不可能熬得到那個時候。此案疑點頗多，暫且休堂，待徹查後再開堂重審。退堂！”
此番話，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如何處置作為嫌疑人的楚楚。
那婢女目光復雜的看了楚楚一眼，默不作聲的跟著衙役離開。
待閑雜人等都離開，蕭瑾瑜起身走到楚楚面前，低頭凝著她的小臉，輕聲問：“回去？”
楚楚仰頭看了看他，輕哼了聲，轉身朝後堂走去。
蕭瑾瑜見狀，沉了沉眸，倒也沒有說什麼，不慢不緊的跟上。
先一步離開公堂的京兆尹似乎料定楚楚會跟過來，早在後堂等著了。
見楚楚走來，他立即笑呵呵的拱手喚道：“蕭夫人。”
楚楚看得出這老頭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也不跟他打馬虎眼，直接了當道：“霍心意是中蠱死的，給她下蠱的是兩名苗疆男人，那兩人可能還在京城，大人還是盡快命人去找吧。”
兵部尚書府的人不是傻子，霍心意出了事，為了李辰軒，他們定然不會這麼輕易將那兩名苗疆人放走，十有八九人還在京城裡，只是暫時被藏在什麼地方了。
京兆尹立即招來手下低聲吩咐幾句，待手下的人離開後，方才問道：“夫人是如何得知的？”
楚楚暗暗翻了個白眼，半真半假道：“她來我府上找我是想讓我給她解蠱，誰知道蠱沒解人就先去了。”
她母親是苗疆人之事，在京城中不是什麼秘密，況且她常年與各種毒物打交道，霍心意會找她解蠱也不出奇。
京兆尹還欲再問，楚楚又補充了一句：“這事兒你別聲張出去，不然鬧得人心惶惶的可有你受的。”
到底是顧忌著楚楚身後的蕭瑾瑜，京兆尹沒有再多問，親自將二人送出府。
出了京兆尹府，她惦記著方才蕭瑾瑜動手動腳抓她上馬的事情，愣是沒理他，兀自往前走。
蕭瑾瑜牽著馬跟著她，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街道上，引來了不少行人的注目，卻誰也沒有留意，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情。
忽地，一輛馬車從遠處馳騁而來。
楚楚後知後覺的抬起頭，愣愣的望著前方悠遠而近的馬車，一時間忘記了要閃躲。
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就在馬車將要撞上楚楚那一刻，蕭瑾瑜眸色一厲，飛快上前將她往右側一扯。
馬車從楚楚面前呼嘯而過，她驚魂未定倚在蕭瑾瑜懷中，小臉煞白煞白的。
“愣什麼？”蕭瑾瑜微冷的聲音從她頭頂上傳來。
楚楚回過神，眼皮動了動，輕輕推開他，扭頭望向別處，小聲的嘀咕道：“被撞的又不是你，凶什麼凶。”
蕭瑾瑜氣得胸口疼，陰沉著臉喝道：“走路不看路還有理了？”
楚楚自知沒理，撇了撇嘴，沒再頂嘴。
看著她這副的模樣，蕭瑾瑜心頭的怒意散去了些許，冷眼望向折回來的馬車，喝道：“何人當街縱馬？”
車夫惶恐的跪下，連磕響頭，“將軍饒命！小人是兵部尚書府上的，少爺身子突感不適，大人命小人出來找大夫，小人一時心急沒控制住馬車，不小心驚擾了將軍和夫人，還請將軍恕罪！”
楚楚的心咯噔了一下，“李公子身體不適？”
蕭瑾瑜面色沉了沉，瞥了她一眼，沒出聲。
那名車夫連忙道：“上午還好好的，兩刻鐘前少爺在花園裡散步，突然就暈倒了。”
楚楚又問：“什麼症狀？”
車夫不明白這位將軍夫人為什麼要問得這麼詳細，但還是如實答道：“小人只是奉命出來找大夫，並不清楚。”
楚楚沒有再問，訓了車夫幾句，便讓人走了。
方才蕭瑾瑜牽著的馬在他去救楚楚那刻就撒腿跑走了，兩人只得步行回將軍府。
他見楚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輕聲問：“在想什麼？”
對方看了他一眼，沒回答。
待兩人走遠，街道某個角落裡走出一名男子，緊緊的盯著他們二人的背影，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
回到將軍府，楚楚將霍心意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蕭瑾瑜。
蕭瑾瑜招來蕭二，低聲吩咐了兩句，待蕭二離開，方才與楚楚道：“明日隨本將軍進宮一趟。”
楚楚皺眉，“進宮做什麼？”
“皇後要見你。”
“……”
她哦了聲，正想往清風院走，蕭瑾瑜突然伸手捏住她的領子，將人拎了回來，“與本將軍一同用膳。”
楚楚氣得臉都歪了，她一點兒都不想和他一起吃飯好吧！
這短命的色胚子最近真是越來越過分了，老對她動手動腳一點兒都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為何物！
楚楚按耐住體內的洪荒之力，苦大仇深的與蕭瑾瑜用完這頓晚膳，一刻沒停留的回了清風院。
“小姐，是您回來了嗎？”房門外傳來陶嬸的聲音。
把房門拉開，她笑嘻嘻的看向門外的人，“陶嬸，有事嗎？”
陶嬸道：“早些時候小少爺托人帶話給老奴，讓老奴轉告小姐，天霜草已有眉目，但還需些時日才能找到。”
楚楚聞言，只是面無表情的哦了聲，並沒有很激動，甚至恨不得慕容宴永遠都找不到。
那種不要臉的色胚子，活該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