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死不能復生

醫院，停屍房。

劉局跟個鵪鶉似地站在旁邊，不敢看陸天賜的臉色，其實他挺同情陸天賜的，那麼漂亮一個老婆，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也是可憐。

思索再三，他還是好心提醒道，\"陸總，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雖然按照流程，您是需要看一下遺體，但從我個人角度，我建議您還是別看了。\"

\"拉開。\"陸天賜的聲音很冷，比停屍房的冷氣還冷。

刺啦刺啦.....

拉鏈緩緩拉開，從女人的頭發，到女人的額頭，再到女人的下巴，陸天賜定在那，腳下如同生根，一股悶痛，如同毒液，緩緩傳遍四肢百骸，就連呼吸都不自覺地加重。

他就這麼站著，靜靜地站著，突然，陸天賜笑了，先是輕笑，緊接著朗笑，再然後，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陸...陸總....\"聽見這樣的如瘋子般的笑聲，劉局都有些慫，陸天賜出了名的冷，很少笑，他一旦笑，就是有人要遭殃。

\"不是，果真不是曉夢那個女人，她那麼一個愛美的女人，又怎麼會讓自己醜陋肮髒成這樣？\"

\"那，那個陸總，遺體發現的時候已經隔了一個星期了，天氣熱，有很多老鼠....\"

\"那個女人給你多少錢，讓你演這場戲？\"陸天賜轉頭，雙眼猩紅，目光狠厲，下一秒徑自掐住劉局的脖子，居然瞬間將他從地上擰起來。

\"局長！\"

旁邊的小警察們驚呆，本能就掏出槍指著陸天賜的頭。

\"放開我們局長！立刻！\"

五六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男人，可他就像是不知道一樣，越掐越緊，雙眼死死地盯著劉局，語音嘶啞而又哀慟。

\"說！那個女人在哪裡！\"

劉局被他掐的臉色泛紫，下身失禁，命都快沒了，哪裡發的出任何聲音，雙眼翻白就要斷氣。

哢噠哢噠哢噠！

子彈上膛的聲音，\"陸先生，你再不放開我們局長，我就開槍了！\"

陸天賜嘴角幽深，唇角的笑宛若地獄的魔鬼，\"死都不肯說是麼，好....\"

啪！

陸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進的停屍房，一巴掌甩在陸天賜臉上，力道之大，瞬間讓陸天賜的嘴角滲出血跡。

而劉局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猛力咳嗽，緊接著立刻被幾個如臨大敵的警察帶離停屍房，僅余陸老爺子和陸天賜兩人對峙，陸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地怒斥。

\"不過死了一個女人，你看看你這方寸大亂的樣子！簡直丟盡我們陸家臉面！\"

陸天賜右手握拳，擦淨唇邊的血，\"爺爺，您說錯了，她沒有死。\"

\"天賜！\"陸老爺子是又氣又心疼，\"你別忘了當初你想娶的是曉棠，不是曉夢！她現在死了，你不是正好得償所願？\"

陸天賜面不改色，語氣仍舊漠然，\"我說了，她沒有死。\"

\"你！\"陸老爺子氣的肝顫，閉上眼睛按著眉心控制情緒，可等他再睜眼的時候，回答他的，只有汽車油門轟出的聲音。

.......

陸天賜坐在車上，整個胸腔都在燃燒。

什麼玩意？一個小小的公安局長居然敢騙他？膽子他媽的包了天了！

認屍？

那個女人會舍得死？

陸天賜冷笑著，憤怒著，卻控制不住渾身顫抖，整張臉陰沉地可怕。

他就像是瘋了一樣狂飆到家，砰地打開家門。

陽光自巨大的落地窗照進客廳，明亮而又干淨，那個女人喜歡陽光，所以整個客廳都被能照到光，他只要回家，女人總會滿臉笑容地迎上來，那笑容，比陽光還要耀眼。

可今天，沒有。

客廳很干淨，空氣很清新，可太干淨了，干淨的見不到那個礙眼的女人，可太清新了，清新到聞不到那個女人的氣息。

一丁點都沒有。

\"曉夢！出來！躲躲藏藏的有意思？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愛你？不會，根本就不會！\"

陸天賜急匆匆地衝上樓，猛地打開臥室門，以前，她都會藏在這兒，突然圈著他的脖子吻她。

可仍舊，空無一人。

\"曉夢！我看到你了！\"陸天賜如同無頭的蒼蠅，在廚房，陽台，洗手間，浴室...一間間地找過去，可連那個女人半根頭發絲都沒見到！

陸天賜心底的憤怒開始漸漸被恐慌取代，他環顧四周，這才知道家裡為什麼這麼干淨。

所有跟那個女人有關的東西，全都消失的干干淨淨！

對了！書房！那個女人一定藏在書房！

陸天賜衝進書房，通紅的雙眼正好對上書桌上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張白色的信封，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而信封的封面上，畫著一個笑臉，大大的笑臉。

他死死地攥著信封，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倏然撕開。

啪！

裡面掉出的，是一枚戒指。

結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