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是我下台,還是你被橫著扔出去

  嘩啦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炸碎了寂靜的黑夜。

  陳啟晟皺眉噙著煙,視線落在從窗外砸進來的石塊上。

  一瞬後起身,扯開被呼嘯而來的夏日暖風吹拂起的窗簾。

  外面沒有人。

  下一秒。

  門鈴聲突然響了。

  陳啟晟回身無波無瀾的走近。

  從貓眼朝外看了眼。

  噙著煙頭的唇角勾起。

  開了門。

  且開的巨大。

  門外站著的正是趙曉倩。

  她第一眼瞧見的是背光的,壓迫感十足的男人身影,還有猩紅不斷閃爍的煙頭。

  第二眼。

  從他大開的門下空隙,瞧見了安然。

  身前是剛才發出巨大聲響的玻璃碎片。

  她捂著耳朵蹲在地上,全身似隱隱在發抖。

  趙曉倩指甲重重的掐進了掌心。

  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抬眸正視看向面前的男人。

  趙曉倩只見過陳啟晟真容一次。

  但印像深刻的厲害。

  因為冷冽且拒人以千裡之外。

  不是余懷周和游朝以及江淮鮮少見的冷。

  是常年纏繞身上,已經深入骨髓的冷冽。

  這人身上好似缺了點活氣。

  可現在不是。

  他身子倚靠門框。

  眯眼盯著她。

  雖然背光,但細看,依舊能看出唇角帶了笑。

  是一種勝券在握,極其戲謔和愜意的笑。

  像是……獵物已經被他收入囊中。

  趙曉倩是真的沒想到這變態是有相戀十年未婚妻的陳啟晟。

  還有……

  他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趙曉倩壓下心裡因為事情人物等和預期有所偏差,而產生的不安。

  緊皺的眉頭松開,擺手似稀奇,“陳總?”

  趙曉倩眨了眨眼,“我不小心打碎玻璃的原來是您家啊。”

  趙曉倩躬身,“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賠,給您賠個新的。”

  說著像是剛看見安然。

  做作的用手捂住嘴,“安然……你,你不是在選秀基地嗎?怎麼在這……”

  她猛皺眉,“你不會是不小心迷路,走錯了吧。”

  她一邊訓斥聽見她聲音猛然看過來的安然,一邊自然的抬腳想進去。

  前路被攔住。

  陳啟晟倚靠門框的身子直起,垂頭吐掉了唇邊的煙頭。

  手插兜俯視她,“直接點吧。”

  趙曉倩想給他點臉,渾水摸魚把安然帶走的做作沒了。

  “我的人。”趙曉倩沉下臉,“送去愛寶是參加選秀錄制!”

  她一字一句,“不是讓你陳啟晟白天丟進選秀,被人排擠編排,晚上帶來這,呼來喝去!”

  陳啟晟吐話,“一個月,你金珠如果能接手輝騰月底想啟動的喜劇綜藝選手,我再給你五個節目的名額,投資金額高達三十億,重捧。”

  陳啟晟像是篤定趙曉倩會應,“條件是告訴裡面那婊子,跪下。”

  他想起了這些天晚上她的死活不跪,死活不認錯,本有點起色的心情突然就變差了。

  冷且不耐煩吩咐趙曉倩,像是在吩咐一個靠他賞才能吃得起飯的乞丐:“讓她以後的每一晚都給我老老實實的跪下,認錯,求饒!”

  說完垂眸從懷裡掏了根煙叼在唇邊點燃。

  悠悠吐出口煙氣後額首,居高臨下,“聽懂了嗎?”

  趙曉倩點頭,“聽懂了。”

  陳啟晟嗤笑一聲,像是在預料之中。

  攔路的身子避開。

  在趙曉倩抬腳剎那開口。

  “把鞋脫了再進去,走的時候用桌面上的消毒紙巾把你踩過的地板擦干淨,還有……”

  他嫌惡,“和那婊子說話的時候離遠點。”

  趙曉倩一一應下。

  脫鞋,呈直線走近還在地上蹲著的安然。

  一瞬後蹲下,和眼圈通紅,唇角似在克制不住下彎再下彎的安然對視。

  趙曉倩其實有很多話想問。

  你是個成年人,而且很會保護自己。

  為什麼跟他來?為什麼不反抗。

  是心甘情願嗎?

  她真的有很多很多話想問。

  這些話關系了她接下來要怎麼辦。

  因為陳啟晟是罪魁禍首,是趙曉倩再找不出的最壞情況。

  卻一句話也問不出口。

  因為安然是蹲著的,衛衣漏出的點點皮膚上。

  滿是斑駁痕跡。

  趙曉倩手抬起在她腦袋上輕輕撫了下,往下握住她的手腕。

  拉她起來朝門口走。

  距離門口三步。

  始終盯著她們的陳啟晟吐話,“嫌我給的不夠?”

  他取下煙,對著門外彈了彈煙灰,雲淡風輕道:“我告訴過你,胖子炸死,多數死於自大,以為他的胃是個無底洞。”

  陳啟晟回眸,“趙總。”

  他冷笑,“貪心太盛,死不枉死。”

  之前的陳啟晟是高高在上打發叫花子。

  態度是。

  給的東西卻不是。

  他似懶的和她多費口舌、討價還價。

  直接到底丟出了五個節目的名額。

  人選從他吐出輝騰本打算下月啟動的喜劇班底。

  就說明他給的……五個節目的名額,不是指五個名額。

  他要給金珠的是五個節目。

  只要她能把快要倒閉的輝騰旗下那些喜劇藝人簽下來。

  便相當於,全都能進。

  他給了趙曉倩一組大樂透的號碼。

  翻幾倍隨便趙曉倩。

  買她讓安然聽話、跪下、認錯、求饒。

  最後那句——死不枉死。

  意思是如果這樣了,她還嫌少,要再一次貪心不足的和他討價還價。

  那麼金珠在他手裡倒閉,純粹是活該。

  趙曉倩在安然朝她身後藏了藏後。

  腳步微錯,牢牢擋住她。

  面對陳啟晟突然陰郁暗沉到隱約帶著暴戾的眼神,一步不退,“安然退出選秀綜藝。”

  陳啟晟挑眉冷笑,聽見了笑話般,“退出?”

  趙曉倩額首,“對,還有,你愛寶給金珠的節目,一個也不能拿回!包括南珠所在節目的後期剪輯!”

  她拉著安然朝前一步,“陳啟晟,我接下來告訴你的話,不是通知,是警告!”

  “我的合伙人,亦是我無血緣,卻勝似有血緣的姐妹南珠,是游朝朝爺的發妻,感情深厚程度你比我清楚!他雖然洗白且已經退出了商界,鮮少在名流間行走,但東部從始至終只是他的,他擁有百分百的控股權!”

  “除卻游朝,京市淮安集團的總經理江淮是我的發小,你和淮安也好,東部也罷,不是一個體系,也許無法放在一起相提並論,真的碰上了,輸贏也難以下定論。可你別忘了,這裡是京市,不是你的江南!”

  趙曉倩牢牢盯著他,“我趙曉倩被你如何對待,我不和你計較。但我趙曉倩的人,我說退出選秀,就必須退出選秀。我說你一根指頭都也不許再碰。就是不許碰!”

  “否則……”

  嘩啦一聲脆響。

  趙曉倩揮手打翻身邊花架上的名貴花瓶,硬聲冷道:“試試看,是我金珠下台!還是你陳啟晟橫著從京市被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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