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君子報仇,隔幾天不算晚

  在虹姐心裡,但凡趙曉倩對把杜杉月趕出去的事不那麼堅決,讓陳家成為金珠唯一的活命機會。

  但凡公司的三個提前問清楚安然的年齡,不把和愛寶交惡爭取來的三四天時間變成沒有時間。

  虹姐真的不會越權。

  她信趙曉倩。

  只要她不說金珠無路可走。

  她就信還有轉機。

  可事情趕在一起……虹姐想不到金珠,還有像是為了金珠連命都能付出的趙曉倩還有什麼路可走。

  她深吸口氣,義無反顧,“接下來我告訴你的話,可以改變你的命運。”

  杜杉月言語間的恭敬和尊重沒了。

  似聽見了笑話,“你……改變我的命運?”

  杜杉月這段時間其實有點累。

  因為自從上次爭吵後,她和余懷周到現在都不算真的和好。

  而且余懷周變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極難討好。

  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也不來攝影棚陪她,倆人有時候一天連一句話都說不上。

  瞧著像是余懷周對她沒感情了,她也一度恐慌。

  但後來她發現不是。

  余懷周在酒店住著,她敲門不會應,平時也不找她。

  可基本每天都會去攝影棚瞄她一眼。

  接著似找事般冷言冷語。

  這種情況糟糕到極點。

  卻給了杜杉月機會,讓她發現自己開始拿捏他了。

  因為余懷周每次冷言冷語全是在吃醋。

  和個男人靠近了,對男人笑了。

  因為此一言不合拉黑,一天只見一面,說一句話是常態。

  第一次拉黑了她聯系不上。

  加上恰好在忙,便沒一直設法聯系他,更沒去找他。

  他沒拉回來,那天同樣沒出現。

  但卻似發現他做錯了事,拉不下臉道歉,又怕她真的不愛她了。

  變相的彎下腰求和。

  這段日子,余懷周找人給她升級了酒店房間。

  找人斷斷續續給她在本地請了兩個助理。

  後又找人給她請了個營養師專門給她做營養餐。

  吃的喝的隔三差五有人送來。

  禮物更是一會一個。

  杜杉月有次嘗試一天都不給他發一條消息。

  余懷周找人給她送了兩個包。

  杜杉月很得意,也很滿足。

  但更累。

  沒完沒了的工作,沒完沒了的工作。

  確定拿捏了余懷周後,她很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想辦法給他下藥,裝成受害者在床上好好磨磨他。

  余懷周是真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到讓杜杉月厭惡。

  但杜杉月也真的確定余懷周深深的愛上了她。

  倆人現在只差一個契機。

  肢體糾纏。

  發生了就能徹底和好。

  上次她獻身惹惱了余懷周。

  杜杉月復盤了,那次是時機不成熟。

  現在不一樣。

  余懷周見過的國色天香肯定數不勝數,但有感情的卻只有她一個。

  這次只要糾纏在一起,結果和上次肯定不會是一個檔次。

  杜杉月真的想干,而且金珠滅亡在即。

  趙曉倩會一敗塗地成為窮光蛋。

  她則改命。

  風光回來,把趙家毀了。

  讓趙曉倩那個窮光蛋嫁給另一個窮光蛋,再生一堆的窮光蛋。

  連同她的靠山南珠、游朝、江淮全都踩在腳下。

  讓她再無翻身可能的過完下輩子。

  這是杜杉月發誓要給趙曉倩的懲罰。

  後來沒下手。

  因為余懷周來找她說的幾句話,讓她意識到想改命,還差了點東西。

  養老院公益一行,東西補齊了。

  現在的她距離改命只差了一寸,全是她自己的功勞。

  結果……現在虹姐蹦出一句幫她改命。

  杜杉月可笑之余頗感無趣。

  起身推開余懷周給她升級套房的衣帽間。

  不算豪華,但裡面塞滿了禮物。

  最開始是六千到兩萬,現在是越來越貴的包。

  沒商標也沒吊牌和小票。

  似怕她察覺出不對勁般,每次她問便說幾百買的。

  實則不是。

  這些包和她在官網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二十萬、三十萬、五十萬等等,塞滿了這個衣帽間。

  杜杉月閉上眼仰頭,深吸口氣。

  她迷戀上了衣帽間這些皮包散發出來的味道。

  站在這像是被金錢包圍了。

  電話那端的虹姐詫異她的語氣,“你剛說什麼?”

  杜杉月睜開眼,閑庭信步的擺弄自己的包。

  隨意回虹姐,不冷不熱,“說說看,怎麼個改命法。”

  虹姐皺眉半響,還是開口了,“臨水陳家,現金流預估過兆,我說的是現金流,不是資產,現在陳家……姑且算是家主看上你了,想讓你做他兒媳,一旦懷孕,不分男女,財產給你一半,剩下一半等老兩口百年同樣給你,不限改嫁等,簽個合同給你保障,問題不大。”

  杜杉月擺弄包的手頓住,皺眉問:“你說的是愛寶總經理陳啟晟的陳?”

  電話對面的虹姐本真的不太信趙曉倩所說主謀是杜杉月這件事。

  只是信趙曉倩罷了,她說是,就強迫自己認為是。

  聽見她竟然知道,強迫的想法丟開,不得不信就是她。

  她眼底惱怒一閃而過,面上卻不顯,恩了一聲。

  杜杉月……猶豫了。

  金珠想靠愛寶翻身是她從虹姐瑣碎話中推斷出來的,關於愛寶的詳細信息,其實一概不知。

  之所以什麼都不知道就推給輝騰。

  是因為她不懂資本市場,但是自認為了解趙曉倩。

  趙曉倩要靠愛寶翻身,愛寶資產必然不凡。

  在她眼中,最起碼遠比游朝和江淮厲害。

  杜杉月不是京市上流圈的人。

  加上上流圈大富之家和百年世族本就低調且高傲,不屑和娛樂圈交集。

  就算是有人詳細解釋,她也搞不明白一星半點階級劃分。

  她不清楚游朝不是二流富商。

  江淮的淮安集團很氣派,很多人尊著,像是想要搶他公司的代言。

  但主做的不是車載用品等需要代言的小玩意。

  而是價值無法估算的技術線,旗下有龐大的乙方靠他富甲一方。

  她踏足的是娛樂圈,正兒八經的商業圈不曾真的進去。

  在她認知裡,有錢的是輝騰。

  他們旗下藝人代言費是天價。

  比她高無數倍。

  杜杉月忘了她代言費低,是因為她的咖位那會不配,還有便是產品定調因素。

  只是不清楚圈層,加上早早有目標,懶得打聽別的,直接篤定藝人無數的輝騰很強。

  消息散出去後,輝騰動作不斷。

  為了和金珠搶愛寶,聯合人給金珠使絆子,大手筆簽下無數藝人。

  讓杜杉月意識到,愛寶資本更高。

  從輝騰沒上趕著巴結江淮,也沒找人去江淮公司談過代言,卻巴巴的拼了命的搶愛寶。

  篤定的不能再篤定。

  不從商也沒研究過商,關於產業對標一竅不通的杜杉月,篤定的對也不對。

  愛寶和淮安不是一個品類,不在一條賽道,對標的群體,也就是乙方更是天壤之別。

  他們沒有辦法放在一起比較。

  可愛寶資本很強,杜杉月卻沒有篤定錯。

  杜杉月對從商一竅不通,人心算計卻鮮少落於旁人。

  她一手算計著金珠無路可走。

  自然清楚這個時間節點,虹姐打給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虹姐所說的有點匪夷所思的陳家想讓她做兒媳婦肯定是真的,還有,這是金珠的轉機,最後一個轉機。

  杜杉月在腦海中飛速盤算怎樣能絕了金珠又蹦出來的一條路。

  以及……陳家。

  陳家對杜杉月有個致命吸引力。

  他在京市本土。

  金珠巴結它、輝騰巴結它、淮安比不上它。

  而她在圈內結交的資本對輝騰和淮安無一不客客氣氣。

  之前跟虹姐應酬時,不少飯局中圈外大公司老總,對金珠也客客氣氣。

  因為游朝和南珠。

  虹姐挺護藝人,沒讓杜杉月和他們過多交流,杜杉月只是個花瓶,連酒都不怎麼喝。

  對其中等級劃分不太清楚。

  她自己的劃分——對金珠客客氣氣的那些很大公司的老總不夠格,金珠不夠格,往上排,底層是游朝,上一格是輝騰,再上是淮安,再往上是陳家,再再往上……

  杜杉月看向衣帽間的包,眼神迷醉了,“他現在不是從前的他了,很愛很愛我。”

  她收起那絲猶豫,坐下翹腳,“趙曉倩不知道你給我打電話吧。”

  虹姐舔了舔後槽牙,一字一句反問,也是在質問她怎麼敢:“你剛才口中說的確定不是趙總,而是趙曉倩三個字嗎?”

  “對啊。”杜杉月剃了剃指甲,對著燈光看了眼,輕飄的接著說自己的:“肯定不知道。她那個人呢,因為有趙家做後盾,哪怕是讓金珠破產,也不可能親手送我坐上陳家兒媳這個一定會高於她的王座。”

  杜杉月一掃從前的柔弱,但笑聲還是甜的,踢踏著髒兮兮但是懶得洗的腳底板,“我同意,本也沒有理由拒絕。畢竟陳家真的太有錢了,擁有你這種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臭蟲,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不對,見都沒資格見到的財富。”

  她說出不在虹姐面前裝的理由,“趙曉倩有趙家做退路,可你什麼都沒有。人老珠黃,帶著五個靠我賞才能吃上飯的乞丐,還和輝騰鬧成這幅樣子。金珠如果倒閉了,讓我想想你的結局……恩,好像只剩下再回去求騰總,甚至要跪下舔他腳趾甲這一條路了。”

  杜杉月正兒八經交惡的只一個趙曉倩。

  其余的全都是交好。

  本沒必要交惡,好好說話能達成目的,惡聲惡語何必呢。

  被人喜歡同情不好嗎?

  但她膨脹了。

  她認為余懷周是她的了,陳家又瞧上了她。

  她現在想要什麼就可以有什麼。

  加上一直以來不管和誰交好都很順利,唯獨趙曉倩公司如今的這群人。

  她從上次去公司,就對他們埋下了恨意。

  其中最厭惡的便是虹姐。

  因為和她交集最多。

  起初她說趙曉倩的時候,還會不走心帶笑的應著。

  後來是帶笑岔開話題。

  再後是帶笑打斷。

  再再後,沒笑了,直接換人和她對話。

  沒說過重話難聽話,也沒在別人面前太不給她面子是真的,而且該護的會護。

  但杜杉月心裡很不忿。

  不明白她哪來的資格,明明靠著她,她帶來的五個乞丐才有飯吃。

  她翻來覆去的說了那麼多,為什麼不跟著她的話走,為什麼不和她一起討厭趙曉倩。

  為什麼不和別人說趙曉倩的不是。

  為什麼關於趙曉倩的惡評,她明明聽見了,卻不朝耳朵裡放。

  為什麼不喜歡她?為什麼不同情她的遭遇?

  杜杉月討厭一切脫離她掌控的人。

  再加上他們偏向趙曉倩。

  討厭到幾近作嘔。

  虹姐她確定是不會被她掌控和掌握的了。

  加上篤定金珠倒霉,虹姐這個無處可去和輝騰鬧翻的下場最慘,不管怎樣,都會抓住這最後一次機會。

  這個愚蠢沒出息,被個男人騙身無所謂,連錢都沒撈到一分的沒用老女人。

  杜杉月是一秒鐘也不想在她面前裝了。

  更何況現在是她需要求她杜杉月。

  還這個態度,杜杉月很不爽。

  她手指輕敲膝蓋,懶洋洋又肆無忌憚,“求我。”

  她啟唇,慢吞吞的趾高氣昂,“好好的、認真的求我。”

  圈子裡有個無人說,但只要是藝人便知曉的不能觸碰的雷區。

  永遠不要去得罪你的經紀人。

  在圈子裡待的越久的越不能得罪。

  除非你明天起就退圈了。

  否則只要還在圈子裡混一天,得罪了,你的好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他們多的是拿你撈錢,又磋磨的你痛不欲生的法子。

  虹姐是圈內少有的對事不對人。

  只要你敬業,簽了你就會對你負責。

  哪怕對你無感,以後也沒打算有交集,還想敬而遠之。

  依舊不會去想毀你。

  可有個前提。

  別惹惱了她。

  趙曉倩和杜杉月不對付,公司人盡皆知。

  虹姐信趙曉倩,她說她壞,不信也會信。

  但卻沒打算親自下手毀她,只多是趙曉倩動手,她當沒看見,萬一有點漏洞補一補而已。

  如今……

  虹姐在電話那端揚起笑,一百個磋磨死杜杉月的念頭壓下去。

  很篤定君子報仇,隔幾天不算晚。

  能屈能伸的笑笑求:“虹姐求你了,好妹妹,幫幫姐這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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