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你的受之無愧有這麼貴嗎?

  趙曉倩的火上澆油還沒完,“至於潔癖有手有腳的你就是不走,手撓爛還若無其事的和杜杉月親密無間,你情我儂。那更是你的事了,和我沒有半點關系,余懷周。”

  趙曉倩朝前走了一步,看余懷周驚愕住的眼睛,笑笑說:“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犯賤也好,有受虐潛質也罷,都是你的選擇,我……給你換套房子,在我這,足以買下我受之無愧。”

  趙曉倩對余懷周有愧疚嗎?

  有的。

  一直都有。

  被南珠說余懷周對杜杉月不一樣,壓下去了點,但只是一點。

  瞬間全部壓下去。

  始於房車。

  她給余懷周買的手表,被他給了杜杉月。

  余懷周從前說她喜歡給他買東西,不是因為他,是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人,養誰都會給買,這樣的行為能讓她找到個人價值。

  不對。

  不,准確來說不全對。

  沒人是冤大頭,趙曉倩不是個小氣的人,但同樣也不是冤大頭。

  她之所以給余懷周買,最開始是居心不良,想讓他體會到有錢真好的滋味,願意和金珠簽約。

  瞧他就是沒想法,說什麼都不行,甚至扯上祖宗會半夜揍他後,還給他買,除卻他生活中對她真的不錯。

  還因為從余懷周這得到了濃郁的情緒價值。

  余懷周說話不好聽,給他買什麼,他都是嫌棄,說土,說難看,說低級。

  但身體和嘴巴卻是分開的。

  他嘴裡說著難聽話,眼睛卻閃閃發光。

  只要是她給他買的衣服,晾曬地方都是陽光最充裕的地,有時候早上看在最左邊,下午看,便隨著陽光移到了右邊,沾上污漬,彎腰眉眼認真的輕輕揉搓,熨燙仔細認真,香薰一滾再滾,收櫃會捋的邊角絲毫無褶皺。

  鞋子也是如此。

  嘴巴裡吐不出一句好聽的,眼睛和身體卻出賣了他。

  鞋盒外面還手寫標注了這球鞋全球有多少雙。

  他真的很喜歡,很珍視。

  尤其是手表。

  手表最閃的款碎鑽很多。

  容易積灰蒙塵。

  他每晚都會花個幾分鐘,仔仔細細的自己打理。自己動手分出了屬於他的手表櫃,裡面擺滿了她給他買的。

  有給它們拍照。

  有閑來無事的時候看一眼,翹起唇角,滿足又雀躍。

  有一次手表磕掉了一顆鑽。

  早上六點爬起來出去,滿大街的溜達哪有補的,選來選去定下了,在修補店裡,盯著看著守著他補好。

  回家和她念叨,說那師傅手工不行,膠都沾旁邊上了,要買碎鑽放家裡自己補。

  情緒價值,嘴巴是真的給不了一點。

  但身體和表情顯露出來的,太多了,還讓他在趙曉倩心裡變得格外可愛。

  足夠趙曉倩心軟成水,越買越歡喜。

  那時候,她以為余懷周年紀小,喜歡奢侈品是因為愛面子,虛榮。

  後來發現不是,余懷周是真的嫌棄土,也是真的嫌棄商標外漏很低級,但因為是她給他買的,所以他什麼都不嫌棄,很喜歡很喜歡。

  這樣的余懷周把趙曉倩從前給他買的手表給了杜杉月。

  加上他一直沒承認過她說杜杉月腦子有病這件事。

  趙曉倩理所當然的把心裡的內疚壓下。

  認為倆人真的結束了。

  很好。

  你好,我好,大家都很好。

  再後,有了點懷疑。

  因為余懷周又上網了,用自己的計算機天分,把杜杉月炒火。

  兩茬都是他。

  但那會總感覺為了杜杉月才出手的可能性遠遠超過為了金珠。

  好多次感覺出現,都被趙曉倩壓下去了。

  直到在消防樓梯的驚鴻一瞥,還有緊隨其後的監控事件發生。

  趙曉倩才恍然。

  余懷周當初不承認她說杜杉月腦子有病,不是不信她,信杜杉月。

  是因為不想讓她內疚。

  畢竟那會,趙曉倩想讓余懷周去安撫她。

  他對杜杉月並不是南珠口中所說的不一樣。

  也不是趙曉倩以為的真的不一樣。

  是厭惡的。

  惡心的。

  余懷周有潔癖,生活品質要求很高。

  但不是精神疾病。

  他不吃垃圾食品,可若你硬塞,也能吃兩口。

  他不坐路邊的凳子,但你如果敷衍的擦擦,硬拽他也能坐。

  他不喜喧鬧的公眾場所,不和人吃一個鍋裡的飯,但拉著他去吃火鍋,在大廳裡,他能吃兩口。

  身體接觸他非但不厭惡,還很熱衷。

  她全身上下,哪處他都碰過,哪處都啃過,接吻恨不得把她整個人吞進肚子裡。

  這種人,惡心杜杉月。

  惡心到手碰了下她碰過的水杯,被牽了兩秒,便恨不得把皮被扒了。

  他的忍耐是為了她,為了她在乎的金珠。

  他安撫杜杉月給她掙錢,背地裡幫她一個個大海撈針般尋覓適合金珠,有能力的,並且不會被杜杉月蠱惑,只在乎公司利益的人進公司。

  讓她的忙碌消失,有規律的生活。

  甚至於杜杉月爆火後隔天把金珠利益放大數倍的輿論,也是他掀起的。

  趙曉倩感激嗎?

  感激。

  內疚嗎?

  內疚。

  所以不受控制的找上南珠讓他避開和杜杉月親密接觸。

  給他安排個能睡得下的房子。

  後來幾天,杜杉月身邊沒了余懷周的影子。

  趙曉倩起初匪夷所思想不明白。

  慢慢的想明白了。

  余懷周霸道了點,情緒化了點,本質能力是很強的。

  能忍的他會忍,忍不下會想辦法解決。

  那些衣服也好,包也好,如何也罷,是他套信用卡買的,還是用計算機天賦掙錢買的。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余懷周就這麼把他和杜杉月的關系扭轉了。

  不用像從前似的,一直圍著他轉,讓他得了喘息的空間。

  他有了喘息的空間,趙曉倩心裡的內疚本不該,但就是這麼被壓了下去。

  安靜的等待。

  等余懷周知道她知道,但還是選擇不聞不問後。

  是惱羞成怒不干了。

  還是當做不知道,繼續那樣。

  亦或者是……來找她。

  結果……他來找她了。

  趙曉倩仰頭看著余懷周,唇角的笑沒了,冷血又冷漠的重申,“你所做出的選擇,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像是在說——我沒讓你幫我,是你自己上趕著犯賤。

  余懷周的眼睛褪去了最初的驚愕,呆怔懵然。

  “文件你扔了吧,我公司有備份。”

  趙曉倩說完抬腳錯開他進單元樓,手腕突然被握住。

  余懷周聲音低低的,“換房子,是買你受之無愧,那那晚呢?”

  他側目看向她,喃喃:“虹姐為給杜杉月抬咖,逼我和杜杉月同房,你打電話給南珠,讓南珠求文導,要來了芭龍的宣封。這件事,也是買你受之無愧嗎?”

  余懷周扯著趙曉倩的手回身,胸膛起伏半響,眼圈紅透了,啞聲問:“你的受之無愧這麼貴嗎?貴到從沒開口求過南珠的你,開口求她,還是讓她開口再去求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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