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游朝不在了

  南蹇明握著扶杆的手一寸寸的收緊,啞聲說:“她何止為了你背叛我一次啊。”

  南蹇明被南珠再次出賣給張謇後。

  想了很長時間,一點點的捋他回國後,南珠做下的每一樁事。

  她是幫他了,卻不願意借用游朝半點名字,不願意讓他沾得游朝半點光。

  在他無路可走的時候,也只是用游朝太太的名諱幫他。

  未曾對游朝吐口一句,幫幫我的哥哥。

  更別提後來。

  到江南後,因為和游朝的孩子,就這麼背叛離開他遠走。

  並且把他背叛給游朝的狗,張謇。

  讓張謇把他折磨到近乎顰死。

  讓他哄騙唐倩挺著大肚子去陪看著他的男人,下海打撈他的男人,才得此苟延殘喘。

  南珠就是為了游朝,才會背叛他。

  南蹇明手掌和成拳,死死的盯著木愣住的游朝,緊繃到發抖的身子突然松散了。

  笑笑說:“南珠和你女兒的屍體,在你身後呢。”

  南蹇明身上的傷看著真的很重。

  大腿綁了繃帶,血不停的朝著外面湧。

  把繃帶中心湧出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不只是腿。

  還有眼睛以及耳朵,猩紅到觸目驚心,像是有人瀕臨顰死的凶惡反抗。

  若是沒有南蹇明突然冒出來的一身孩子絕對不可能做到的傷,游朝不會就這麼亂了心神,篤定南蹇明不會傷害南珠這件事在心口松動。

  若是沒有南蹇明怨毒的說出南珠很久之前就在南蹇明和他之間選擇了他,那些篤定不會在這瞬間盡數崩塌。

  伴隨著烏雲中突然砸下的一道驚雷。

  南蹇明說:“你如果跑快了,也許,可以再和南珠說最後一句話。”

  南蹇明在游朝轉身朝著倉庫跑後。

  仰頭低低的呼吸了口隱約像是帶了點潮濕的陰冷空氣。

  喃喃:“結束了。”

  南蹇明拎出口袋裡的爆炸器,看著反常的黑漆漆的天色,隨意的按下,輕聲說:“全都結束了。”

  伴隨著砰的一聲炸響。

  南蹇明被粘稠血液覆蓋的發被倉庫爆發出的衝天氣浪吹拂到猛烈顫動。

  他被氣浪打的甚至朝後退了一步,站不穩的重重跌坐在地。

  卻笑了,笑的前俯後仰。

  南蹇明看著不大的倉庫燃燒起濃郁的火焰,笑著說:“你早就該死了。”

  憑什麼我在的孤兒院不堪到猙獰,可你在的孤兒院卻歡聲笑語不斷。

  憑什麼我被那些孩子霸陵了兩年。

  你孤兒院的孩子,卻一口一個游朝哥哥的叫著,眼底全是親呢和信賴。

  憑什麼孤兒院的阿姨叫我是掃把星,沒人要的雜種。

  而你在孤兒院阿姨的口中,卻是驕傲的‘我們家的游朝’。

  憑什麼我沒有學上的時候,從前我的老師不曾出面來找過我哪怕一次,為我撐腰過半分。

  更甚至在遇到乞討的我時,連眼神都不屑於顧。

  你那老不死的老師,卻叫罵著我這個欺負了你的人該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說就算是豁出去他全家的命,也絕對不會讓我這麼欺負你。

  憑什麼養了我那麼多年,待我如親子的南天不過見你寥寥兩三次,便指責我遠不及你半分。

  還扇我巴掌,怒罵我本性怎麼會這麼不堪。

  憑什麼……

  南蹇明說:“我的珠珠,我從小抱著長大的,我的珠珠,只該是我的珠珠要對你笑,要選擇你。”

  不公平啊。

  真的不公平。

  可你死了,就公平了。

  南蹇明仰頭承接天空中突然下起的雨,低聲說:“這樣,就公平了。”

  南蹇明走了。

  拖著腿走去海邊,坐上破敗碼頭邊藏著的船,在嘩啦啦不斷的雨水中朝著遠處隱匿在小島中的別墅劃。

  南珠在雨聲越來越大的時候等來了渾身濕透,一瘸一拐出現的南蹇明。

  她看著南蹇明滿頭滿臉的血,啟唇:“游朝呢?”

  南蹇明沒說話,拖著血流不止的腿走到床的另外一邊。

  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在南珠身邊躺下。

  在綁著動彈不得的南珠再問一句後,呢喃:“死了。”

  南蹇明唇角勾起一抹笑,輕聲說:“死了呢。”

  南珠沉默許久,看向外面飄灑進來的雨水,再側目看向距離她幾十公分,卻依舊能覺出全身滾燙,陷入高燒昏迷的南蹇明。

  低聲喃喃:“不可能。”

  南珠瞳孔忽明忽暗,“不可能的。”

  南蹇明這個燒一燒就是一天一夜。

  身上從外面帶回來的雨水,和他身上的冷汗,以及眼眶耳朵和大腿傷口漫出的血,把南珠身下的被揉一起浸濕了。

  而南珠看著窗外不停下的雨,看了一天一夜。

  在南蹇明悠悠轉醒後回過頭,告訴南蹇明,“我餓了。”

  她平靜道:“還很渴,感覺像是快要渴死了。”

  加上被綁來到現在,南珠算是有兩天一夜沒喝水了。

  她垂眸看向身上潮濕,因為她上廁所不方便而弄髒的被揉,淡道:“我要吃飯,洗澡,上廁所,換衣服。”

  她像是沒被游朝的死訊影響半點,平靜又高傲到還是從前的那個南珠。

  南蹇明按了按發昏眩暈滾燙一片的腦袋,沒說什麼,起身出去給南珠端來水。

  把她的手銬和腳銬解開,換上鐵鏈。

  南珠狼吞虎咽的喝了水,闊別兩天一夜從床上站起來了。

  她垂眸活動了一瞬身子,接過南蹇明給的衣服看了眼,問他:“你什麼時候開始策劃要把我關起來的?連衣服都是特質。”

  這衣服是拉鏈的,就算是拴著鐵鏈,照樣能穿進去,市面上根本沒得賣。

  南蹇明虛弱極了,卻漾起一抹笑:“從你背叛我的那天起。”

  南珠笑了笑,“我背叛你的次數多了去了,您指的是哪次?”

  南蹇明掀眼皮看她,沒說話。

  南珠也沒再說,扶著床控著因為躺了太久,而有點麻木的腿,扯著粗大的鐵鏈去洗手間,鎖上門把身上髒污的衣服用鐵鏈邊角劃爛。

  洗澡洗頭穿上衣服後洗了把臉。

  垂眸看了眼上面擺著的塑料瓶護膚品,目光定格在堅硬的牙刷柄上。

  她抬眸看向鏡子裡的自己,低聲說:“游朝不可能會死。”

  在這被關了兩天一夜。

  如果南珠還不知道這是哪的話,就太蠢了。

  這是別墅。

  卻是建造在一座孤島上與世隔絕的別墅。

  在京市出生長大的南珠,很確定京市地圖上絕對沒有這座島。

  她不能等著游朝來找她了。

  要自己出去,活著出去找游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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