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殺了吧

  游朝低聲說:“你活著,他就不會自殺。哪怕他現在恨毒了你。”

  南珠側目看向他的背影。

  幾秒後手撐身子坐起身,慢吞吞的,從後面摟住了游朝。

  即便是瘦,南珠依舊是溫香軟玉。

  游朝失神了一秒,噙著煙想回身,小腹處未痊愈的傷口猛得一疼。

  他垂眸。

  看到南珠手掌抓握住他小腹的傷口。

  五指合成小爪,狠狠的一攥。

  血只是在瞬間就蔓延了游朝身上的睡衣。

  “你要麼殺了我,要麼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游朝斂眉看著血越冒越多,把唇角的煙吐掉,側目看向南珠閃爍著怨毒的眉眼。

  幾秒後沒再看,把南珠推開。

  下樓拎著水杯上來,掐著南珠的下巴,朝喉眼裡灌安眠藥。

  十天裡無一夜安眠的南珠睡著了。

  隔天南珠醒來後正常吃飯。

  在劉媽離開後,打開了家裡的燃氣開關。

  燃氣濃度高到報警器響起,水花從天花板朝下噴灑。

  關著南珠的院子裡迎來了大批人。

  開窗整理地面水光和被水淋了的家具。

  南珠身上披著毛毯,沉默的看著。

  家裡一切恢復正常了。

  也不正常。

  廚房裡全部的東西都被收走了。

  一丁點會冒出火星的東西都找不到。

  劉媽做飯從在家裡變成在外做好帶進來。

  南珠跳樓了,這棟洋房總體不算高。

  南珠腳崴了,沒死。

  十分鐘後。

  圍繞著洋房四周鋪上了厚厚的海藻軟墊,是再跳,腿也不會崴的程度。

  緊接著。

  這棟洋房裡所有的尖銳物件都被收起來了。

  從菜刀到水果刀。

  哪怕是桌角,都包上了防撞條。

  南珠小腿捆著厚重的正筋帶,全是刮痕的手臂橫在懶人沙發,側目看著窗外喃喃:“游朝。”

  劉媽現在每日只進來三次。

  送飯就走,不能多待。

  剩下的時間裡,諾大的別墅裡空無一人。

  南珠說:“我真的不想活了。”

  南珠的臉埋在手臂間,任由眼淚從眼尾掉落,濕潤了手臂,她低聲喃喃:“冤有頭債有主,欠別人的該還,可我真的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南蹇明被無期限的凌辱和糟踐。”

  若是南珠沒有被囚禁,而且游朝給一個凌辱的期限。

  南珠可以堅持下去。

  熬著、守著、等著、一直到游朝凌辱夠了,解了氣了,報了仇了。

  可是沒有期限啊。

  她看不到出去的那天。

  等不到也熬不到帶著南蹇明離開這裡重新開始的那一天。

  只能一日又一日的活著。

  然後想像,因為她活著,即便恨毒了她,而不會去死的南蹇明被欺辱的種種模樣。

  南珠整張臉埋進手臂,聲音低啞,“我真的做不到。”

  話音落。

  南珠下懶人沙發。

  去大門處把大門從裡面反鎖。

  背後一瘸一拐的上樓,踩著凳子把臥室裡的一個攝像頭扯出來拽斷。

  從床底下找出上次游朝來偷拿出來的打火機。

  點燃了這個高清高端卻遇大火容易爆炸的攝像頭。

  南珠站在房間角落。

  在床單的火引爆了攝像頭,火氣蔓延到床上後。

  安靜的扯著被罩開門出去,丟進攝像頭最多的樓下客廳。

  濃煙極快的在客廳蔓延。

  緊隨其後的是爆炸。

  一聲又一聲。

  火光被爆炸引起的氣浪越躥越高。

  攀附了客廳的沙發窗簾櫃子,桌椅板凳。

  有些家具不易燃,但伴隨著不間斷的爆炸,卻必須要燃起來。

  南珠在樓梯上看一樓的熊熊火光。

  幾秒後看向被大力碰撞的大門,面色平靜的轉身上樓。

  打開角落沒監控的洗手間門。

  踮腳從洗手台上的隱秘處拿出自己磨到尖銳的牙刷柄。

  覆在手腕上,力道一寸寸的加深。

  在血嗞拉一下湧出後。

  南珠背對門板坐下。

  抬眸看外面大亮的天色,靜靜的等待死亡來臨。

  南珠沒死。

  被她反鎖的大門被破開了。

  一樓和二樓因為爆炸引起的大火被兩輛消防車撲滅。

  南珠被游朝從洗手間裡拽出來,在救護車裡坐著。

  時間遠超她想像中短,血也沒流多少。

  她不用輸血,因為沒吸入多少濃煙,連吸氧都不用。

  醫生用剪刀剪斷了她手腕上的美容線,“局麻散了後,傷口會有點疼。”

  南珠斂眉恩了一聲,在手腕被貼上紗布後開口:“我是不是不該割腕,該引火自焚,這樣就算是及時救下來了,也有很大的幾率會因為感染而死亡。”

  醫生驚住,擠出笑寬慰,“人來這世上走一遭是上天的恩賜,能好好活著就好好活著,就算是不想自己,也想想親人,想想你在乎,也在乎你的人。”

  南珠安靜道:“可我這輩子都見不到我的親人了。”

  醫生微怔。

  南珠撥弄了瞬手腕的繃帶,低低的說:“我沒有愛人,沒有朋友,沒有工作,沒有興趣愛好,沒有家,我什麼都沒有。”

  南珠語氣平平,沒什麼起伏,卻悲涼到了極點。

  南珠平靜道:“我不想活了。”

  她看向醫生,“你能幫幫我嗎?”

  醫生嘴巴蠕動半響後,下車關門想去找游朝,不過一轉身,在拐彎處看到了游朝。

  游朝身上還有濃煙焦灼的痕跡,一手輕覆小腹,垂頭不語。

  醫生看了眼小腹處沾染上的血色,“傷口又崩開了嗎?”

  游朝搖頭。

  醫生斟酌幾秒,“車裡那位,救得了這次,救不了下次。”

  游朝站的位置,可以把他剛才和南珠的對話通通都聽見。

  醫生直白道:“只要想活,我們就能救,不想活,救不下。”

  南珠若是情緒起伏大吼大叫,還有可能是一時想不開。

  情緒無起伏,平平淡淡的,說明是真的想死。

  這次不死。

  下次依舊會死。

  游朝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當晚。

  南珠被送去了游朝在東邊的別墅。

  南珠坐在床墊上,像是不會動不會笑也不會說話的娃娃。

  游朝把她抱起來放在餐桌上。

  盛了粥擺在她面前。

  在南珠只是看不吃的時候,俯身掐起她下巴,一勺勺的喂。

  怎麼喂進去,怎麼吐出來。

  游朝垂眸看她面前狼藉的桌面,抽紙把她下巴和桌面清理干淨。

  在對面坐下沉默幾秒,開口威脅,“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南澗明。”

  南珠死寂的眸子一寸寸的亮了。

  她看向游朝,唇角甚至勾起了下,“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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