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這只是開始
沈時景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裡,升騰出了濃烈的恨意:“你以為,把你們趕出沈家就結束了麼?這只是開始!”
下一秒,陳韻初被狠狠甩開,腳下重心不穩,重重跌在茶幾上,小腹磕在桌角,傳來沉悶的鈍痛感。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桌面上的紅酒被打翻,順著桌沿淌到她腿上。
身旁,沈時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狼狽的模樣:“轉告你媽,不用再白費功夫的去醫院,老爺子是醒了,但是已經去國外療養了,她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她妄想的萬貫家財,也是白日做夢!”
陳韻初這才明白過來沈時景突如其來的怒火是因為她母親。
她緩了緩:“我會轉告......”
因為疼痛,她中氣不足,說話的聲音也細若蚊吟。
沈時景微微皺起眉頭,她裝出這副模樣給誰看?
比起他母親承受的那些,還差得遠。
他拿出手帕將碰過她的手擦淨,像是沾染了什麼肮髒之物似的,隨即抬步離開了包廂。
過了起碼十多分鐘,陳韻初才徹底緩過勁來。
隨著她起身的動作,小腹被磕到的地方鑽心的疼。
她閉上眼,是十八歲的沈時景,和她一起坐在庭院的長椅上,遞給她一塊帶著余溫的手帕。
是她肖想太多了,他那時的善意,只是覺得她可憐罷了。
他有垂憐蒼生的資本,但她和她母親不配......
從三樓下來,陳韻初看見了在VIP卡座幫沈時月慶生的沈時景。
他唇角噙著微笑,靜靜的看著沈時月鬧騰,萬千燈光,都不及他耀眼,和方才的盛怒完全判若兩人。
酒吧的大熒幕上,滾動著給沈時月這個大小姐慶生的字樣,排面十足。
陳韻初沒有駐足停留,他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只是一只誤入白鴿群的烏鴉,被驅逐排擠,是合理的。
回到更衣室,姜夢芝看見她一身的紅酒,急忙詢問:“怎麼了?那個大佬不會是個變態吧?他把你怎麼了?”
陳韻初不想讓她擔心,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來:“沒有啊,沒事兒,我不小心把紅酒灑了,人家也沒讓我賠。”
姜夢芝將信將疑:“那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酒都給人家灑了,人家還留我?沒讓我賠就不錯了。”
見陳韻初好像真的沒什麼事,姜夢芝才放下心來:“沒事兒就好。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應該是沒熬過夜困了吧?那你休息會兒,今晚領班應該不會再給你安排別的活兒了,等會兒下班我們一起走。”
晚上,陳韻初在姜夢芝家過的夜。
一整晚,母親都沒有找過她。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見是母親打來的,她本來還有些期許,誰知道電話一接通,便是震耳欲聾的鬼哭狼嚎:“你死哪兒去了?沈時景那個殺千刀的,讓人把我從酒店趕出來了!”
陳韻初有些沒明白:“你怎麼確定是他......?”
據她所知,那家酒店跟沈家沒關系。
路雪堯一口咬定:“這酒店莫名其妙就不讓續住了,我刨根問底,酒店經理才說是我得罪了人,雲城的酒店就沒有敢讓我住的了!不是他沈時景還能是誰?!”
陳韻初想到了昨夜沈時景說的話。
‘你以為,把你們趕出沈家就結束了麼?這只是開始!’
所以,這是他的下一步動作麼?